圣龙岛要塞的宴会厅,今夜灯火辉煌,宛若海底龙宫浮出水面。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高高的穹顶垂下,数百根牛油蜡烛的光芒经过水晶棱镜的折射,将整个大厅映照得亮如白昼,又在鎏金的壁饰和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璀璨迷离的光斑。
空气中混合着烤肉的焦香、醇厚的酒气、名贵香水的芬芳,以及一种刻意营造的、近乎奢靡的欢庆气息。
长条餐桌上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银质的餐具和晶莹的玻璃器皿在灯光下闪烁。
来自各地的珍馐美味堆叠如山,整只的烤乳猪泛着金黄的油光,巨大的龙虾和牡蛎堆满银盘,热带水果拼成绚丽的图案,各色葡萄酒和朗姆酒如同泉水般在宾客的杯中流淌。
乐师们演奏着轻快的西班牙舞曲和优雅的法国小步舞曲,弦乐与管乐交织,试图淹没窗外隐约可闻的海浪声。
宾客云集。圣龙舰队的高级军官们换上了崭新的礼服,胸前挂着新颁发的勋章,与来自西班牙殖民地的官员、有头脸的商人、以及少数几位受邀的、表现良好的原投降军官代表谈笑风生。
伊莎贝拉作为女主人,身穿一袭酒红色的丝绒长裙,佩戴着那枚巨大的蓝宝石戒指,周旋于宾客之间,举止得体,笑容温婉,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深知,这场盛宴,远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唐天河坐在主位,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衬得他身形挺拔,气度沉稳。
他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白兰地,看似随意地与身旁的佛罗里达总督弗朗西斯科低声交谈,目光却如同鹰隼般,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角落。
刚才,他平静地完成了一次系统签到。
【每日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3000枚西班牙金币,1000吨【优质钢材(工业级)】。奖励已发放,钢材已存入港口秘密仓库。】
金币的流入悄无声息,而那千吨优质钢材,则是未来建造更强大舰船和坚固工事的坚实基础,是一份沉默而厚重的底蕴。
宴会的气氛在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时,达到了一个诡异的高潮。
当侍从官高声通报“维多利亚·霍克小姐到!”时,大厅的入口处出现了一道令人窒息的身影。
她来了,穿着那身唐天河赐予的、华美至极的深蓝色天鹅绒晚礼服,银线刺绣的星辰在她步履移动间流光溢彩,如同将夜空披在了身上。
维多利亚的裙摆曳地,勾勒出窈窕而危险的曲线。
金色的长发精心挽起,露出纤长优雅的脖颈,上面戴着一串与之相配的蓝宝石项链,耳坠轻轻摇曳。她的脸上施了薄粉,唇上点了胭脂,掩盖了之前的苍白,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些许脆弱感的艳丽。
她微微扬着下巴,蓝色的眼眸如同结冰的湖面,冷静地迎接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混杂着惊艳、好奇、鄙夷和一丝恐惧的目光。
这一刻,她不再是囚徒,而是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英国海军将门千金,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骄傲,步入了她仇敌的殿堂。大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音乐似乎都停顿了半拍。
唐天河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举杯向她致意。伊莎贝拉则微微蹙眉,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酒杯。
维多利亚对所有的目光视若无睹,她像一个真正的贵族小姐一样,仪态万方地走入大厅,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浅尝辄止,然后开始与遇到的每一个人进行简短而得体的交谈。
她对几位原英军军官露出恰到好处的哀伤与勉强的微笑,对西班牙官员则用法语表达对艺术的赞赏,甚至与一位商人讨论了最近波动的香料价格。
但她的眼神,她的脚步,始终在不着痕迹地靠近着宴会的中心——那张主桌,那个端坐着的身影。
她在丈量距离,计算着侍者穿梭的规律,观察着烛台和装饰物的位置,寻找着最完美的角度和时机。
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颔首,都像是为最终那致命一击而进行的预演和伪装。
音乐变换,一支舒缓的华尔兹舞曲响起。宾客们纷纷步入舞池。
唐天河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向维多利亚。他伸出手,做出一个无可挑剔的邀请姿势:“霍克小姐,能有这个荣幸吗?”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伊莎贝拉的手指捏紧了裙摆。
维多利亚看着他伸出的手,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被完美的礼仪面具覆盖。她微微屈膝,将戴着丝绒手套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我的荣幸,执政官阁下。”
两人滑入舞池。他是沉稳的引导者,她是优雅的追随者。舞步流畅,姿态曼妙,仿佛一对默契的璧人。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优雅的旋转之下,涌动着何等危险的暗流。
“这身礼服很配你,”唐天河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肩颈线条上,“像深海的暗流,美丽,却藏着致命的漩涡。”
维多利亚仰头看着他,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声音却如同冰棱碰撞:“阁下过奖了。比起您麾下战舰的炮火,这点装饰,微不足道。”
“炮火只能摧毁人的身体,”唐天河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拉得更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而美丽,却能俘获灵魂,甚至……诱人走向毁灭。你今晚美得让人想独占,甚至……毁灭。”
他的话语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内容却充满了危险的暗示和挑衅。
维多利亚的心跳猛地加速,不是出于悸动,而是愤怒。他在戏弄她,仿佛看穿了她的一切,却依旧从容不迫。
她强迫自己冷静,试图反唇相讥:“毁灭?就像您毁灭‘无畏号’那样吗?那真是…………一场盛大的焰火。”
“焰火终会熄灭,”唐天河带着她一个旋转,避开一对舞者,他的眼神明亮,“而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喜欢玩游戏吗,霍克小姐?”
“那要看…………赌注是什么了。”维多利亚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裙内的坚硬物体硌着她的腰侧,提醒着她的使命。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唐天河却没有松开她的手。他从礼服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银戒,戒面镶嵌着一小块深邃的黑曜石。
“一个小小的礼物,”他执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戒指戴在了她的食指上,大小刚好合适,“纪念这个…………有趣的夜晚。”黑曜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幽暗的光芒。
维多利亚心中一惊,试图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这枚戒指,看似赠礼,却更像一个标记,一个束缚。她甚至怀疑这是否有什么追踪的诡计。
“阁下,这太贵重了…………”她试图拒绝。
“戴着它,”唐天河的语气不容置疑,笑容依旧,“它很适合你。”他松开手,转身走向侍者端来的酒盘。
伊莎贝拉趁机走近唐天河,低声急切地说:“天河,她的状态不对,太冷静了,冷静得可怕!你不能再靠近她!那枚戒指也…………”
唐天河拍了拍她的手背,打断她,语气轻松:“放松,伊莎。一场游戏而已,别忘了,我们才是庄家。”
他拿起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向跟过来的维多利亚,“来,霍克小姐,为了…………新的开始?”
维多利亚看着那杯酒,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己刚才放下的、几乎未动的那杯香槟——杯沿处,有她用指尖小心翼翼涂抹上的、无色无味的细微粉末,那是她从夹竹桃汁液中反复提炼浓缩的毒物。
她原本计划在合适的时机,用自己的酒杯向他敬酒。
但他递来的这杯,是干净的。
她迟疑了一瞬。这是一个意外的变量。但她不能拒绝,拒绝会引起怀疑。她接过酒杯,脸上努力维持着笑容:“为了…………开始。”她与他轻轻碰杯。
就在唐天河举杯欲饮的瞬间,维多利亚仿佛脚下不稳,轻轻“哎呀”一声,身体微晃,手中的酒杯倾向唐天河。几滴酒液溅到了他的礼服袖口上。
“哦!真抱歉!执政官阁下!我太不小心了!”她连忙道歉,拿出自己的丝帕,下意识地就要去擦拭那污渍——用的是她接触过毒粉的那只手。
唐天河却微笑着挡开了她的手,自己从侍者那里接过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袖口,然后,在她紧张的注视下,将她递来的那杯酒,以及他自己那杯,先后一饮而尽。他的目光始终带着那种玩味的笑意,看着她。
维多利亚僵住了。他喝了她碰过的酒?
他是不是知道了?还是巧合?
巨大的不确定感和被看穿的恐惧几乎让她失控。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猫爪拨弄的老鼠。
“看来霍克小姐有些累了,”唐天河放下空杯,语气依旧温和,“需要休息一下吗?”
维多利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计划被打乱,但并非全无机会。毒药并非立即发作,她还有时间,还有最后的、最直接的手段。她屈膝行礼:“多谢阁下关心,我想去一下露台透透气。”
她转身走向连接着大厅的宽阔石砌露台,裙摆摇曳,背影依旧优雅,但紧绷的肩线泄露了她内心的狂涛骇浪。
伊莎贝拉再次抓住唐天河的手臂,声音带着恳求:“天河!别再继续了!她很危险!我感觉得到!”
唐天河望着维多利亚的背影,眼神明亮,轻轻摇头:“戏幕已经拉开,演员怎能提前退场?看她表演,也是一种乐趣。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他自信一切尽在掌握。
露台上,海风清凉,吹散了厅内的燥热。维多利亚凭栏而立,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和港口的点点灯火,剧烈的心跳缓缓平复。
她抚摸着手上的银戒,又摸了摸坚硬束腰内侧,那柄被她磨得极其锋利的餐刀正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冰冷的触感让她重新获得了勇气和决绝。
音乐声再次响起,是一首节奏更快、情绪更激昂的西班牙斗牛舞曲。大厅内的气氛被推向新的高潮。
维多利亚转过身,重新走入大厅的光晕之中。她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完美的笑容,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冰,径直朝着舞池中央、正与人交谈的唐天河走去。
灯光似乎为了配合音乐的节奏,渐渐转暗,只留下几束光柱在舞池中移动旋转。
乐声越来越激昂,鼓点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也敲击着维多利亚最后的神经。
就是现在。
她走到唐天河面前,微微屈膝,伸出戴着他所赠戒指的手,做出一个邀请共舞的姿势,笑容妩媚而诡异:“执政官阁下,最后一支舞,好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大胆的举动吸引。伊莎贝拉猛地站起身。
唐天河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疯狂与冷静交织的杀意,嘴角的笑意加深。他握住了她伸出的手。
就在他指尖触及她手心的瞬间,维多利亚的另一只手,如同毒蛇出洞,猛地探入深蓝色天鹅绒裙摆的褶皱深处!
她的手指,已经碰到了那冰冷而坚硬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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