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河回到自己的住所,打开路易十五送的礼盒,发现里面是一张地图。
他稍微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英国人在北美十三个殖民地的详细地图。
路易十五送地图过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法国佬想让自己跟英国人两败俱伤?
唐天河想了想,不管法国佬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都要跟英国人的殖民地开战。
只要实力足够强大,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
于是,唐天河也就不再去深究这个问题。
圣龙岛要塞深处,一栋独立的两层石屋,有着拱形的窗棂和一个小巧的、围着低矮石墙的花园。
这里曾是某位“血刀”头目的居所,如今被仔细清理、重新布置,成了维多利亚·霍克小姐的“居所”。
与其说是囚牢,不如说是一座精致的牢笼。
房间里铺着厚实的土耳其地毯,摆放着胡桃木的家具和柔软的天鹅绒靠椅,书架上甚至有不少从缴获商船上收集来的诗集和小说。
窗户没有封死,但镶嵌着坚固的铁条,窗外是内港的一角,能看到停泊的船只和更远处波光粼粼的海湾。
维多利亚站在窗前,阳光透过铁条,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灰色棉布长裙,金发简单地挽在脑后,看起来安静、顺从,甚至带着一丝忧郁,与不久前那个歇斯底里、眼神疯狂的贵族小姐判若两人。
维多利亚似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在这有限的空间里,过着规律而沉寂的生活:清晨在花园里散步,上午在书房看书,下午做些女红,或是凭窗远眺。
看守她的卫兵换成了两名沉默寡言、但眼神锐利的女兵,她们是安娜医师从伤员康复者中挑选出来的,身手矫健,心思缜密。
此外,还有一位名叫瓦莱丽的、面容普通、手脚麻利的中年妇人,负责照料她的日常起居,打扫房间,送饭食。瓦莱丽话不多,总是低眉顺眼,但观察力极佳。
唐天河坐在“皇家君主号”的舰长室里,听着瓦莱丽的日常汇报。这位被安插在维多利亚身边的“眼睛”,正用平板的语调陈述着。
“霍克小姐今日早餐用了牛奶和面包,食欲尚可。上午在花园待了半小时,对那丛开白花、有浓郁香气的灌木似乎很感兴趣,问了花匠名字。
花匠说是‘夹竹桃’,本地很常见,但汁液有毒。她只是点点头,没再多问。随后在书房看了两小时书,是那本西班牙文的《堂吉诃德》。午后在窗边绣花,针线很熟练。
送下午茶时,她似乎不经意地问起厨房的位置,说想偶尔自己泡点花草茶,我以安全规定为由婉拒了。”
唐天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正在进行火炮操练的“雷霆号”上。
“夹竹桃……厨房……”他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让她玩。”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瓦莱丽躬身退下。
接下来的几天,维多利亚的“安静”生活依旧。
但她活动的范围,无形中在扩大。她在花园散步时,会“偶然”遇到正在附近巡逻或休息的、原英军投降后被整编的水手。
她会用带着伦敦口音的、略带伤感的英语,与他们攀谈几句,询问家乡的情况,表达对战争的厌恶和对平静生活的向往。
她那美丽而脆弱的样子,很容易激起这些背井离乡水手的同情心。
从这些零碎的交谈中,她巧妙地拼凑出一些信息:港内舰船的大致布防区域、日常巡逻的换班时间、甚至是一些军官的性格特点。
她也在收集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
一块打磨光滑的贝壳边缘变得异常锋利,被她用丝线缠好,藏在针线盒底层。一把银质的餐刀,在无人时,她会用石头小心地磨砺其边缘。
她甚至请求瓦莱丽找来一些坚韧的丝线,说是要编织一条新的发带。瓦莱丽一一照办,并将这些物品的“损耗”和用途默默记录。
这一切,都通过瓦莱丽的眼睛和笔,呈现在唐天河的面前。他就像一位观看戏剧的观众,饶有兴致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员精心准备着她的戏码。
一天下午,唐天河“偶然”路过维多利亚居住的石屋附近。他没有进去,而是站在花园的入口处,与负责守卫的女兵队长交谈了几句。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坐在窗边看书的维多利亚听见。谈话间,他仿佛不经意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把玩。
那匕首造型华丽,象牙刀柄上镶嵌着红宝石和蓝宝石,但刀刃却寒光四射,锋利无比——正是之前从维多利亚随身物品中缴获的那一把。
他用指尖轻轻拭过刀刃,然后随手将其插回鞘中,仿佛那只是一件普通的饰物,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窗内的维多利亚,握着书页的手指骤然收紧。
她死死盯着唐天河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他腰间那把本属于她的匕首,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
这种看似无意的“展示”,在她看来,是极致的羞辱和挑衅。他不仅囚禁了她,还在戏弄她,将她的反抗视为儿戏。
仁慈?不,这是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游戏。而她,绝不甘心做那只老鼠。
“游戏……”她低声自语,嘴角浮现出一抹扭曲而艳丽的笑容,“好啊,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玩家。”
她的行动更加隐秘,也更加坚定。她开始更加留意宴会厅的位置——那是要塞主体建筑中最大的厅堂,偶尔会有庆祝活动或接待客人。
她向瓦莱丽打听近期是否有什么特殊安排。瓦莱丽回答得含糊,只说是执政官可能会举办一场宴会,庆祝近期的胜利和……欢迎某位重要客人。
时机快到了。维多利亚心想。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那个象征着权力和欢庆的场合,完成她的“演出”,将是最完美的报复。她要让唐天河为他的轻蔑和“仁慈”付出代价。
几天后,瓦莱丽带着两名侍女,捧着一个巨大的、覆盖着丝绒的托盘,走进了维多利亚的房间。
“小姐,”瓦莱丽恭敬地说,“执政官阁下有令,三日后将在宴会厅举行一场庆祝晚宴,届时各方使者及岛上有功之士都会出席。阁下特意吩咐,为您准备了出席的礼服,请您过目。”
丝绒布被掀开,一件华美得令人窒息的晚礼服呈现在眼前。
深蓝色的天鹅绒面料,如同午夜的海面,上面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藤蔓与星辰图案,裙摆宽大,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在光线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
与之配套的,还有一套蓝宝石首饰和一双丝缎舞鞋。这身装束,足以让任何一位欧洲宫廷的贵妇艳羡。
维多利亚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滑腻的天鹅绒面料,感受着上面精致的刺绣。
她的眼神有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伦敦的舞会,父亲骄傲地挽着她的手……但下一刻,回忆被冰冷的现实击碎。父亲死了,舰队覆灭了,而她,是仇人笼中的金丝雀。
一丝疯狂的光芒在她眼底迅速凝聚,取代了短暂的迷茫。她抬起头,对瓦莱丽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带着淡淡哀愁与感激的微笑:“请替我谢谢执政官阁下的……厚爱。我很荣幸。”
当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人时,维多利亚走到镜前,将那件昂贵的礼服贴在身前。
镜中的女子,金发蓝眸,容颜绝美,华服加身,宛如即将参加宫廷盛宴的公主。但她的眼神,却冰冷、锐利,充满了决绝的杀意。
“宴会……”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声说道,嘴角勾起一个妖异而美丽的弧度,“很好。这将是我的舞台。唐天河,你准备好……收下我这份‘厚礼’了吗?”
她小心地抚平礼服的褶皱,眼中闪烁着一种将全部生命押注于一次的、近乎虔诚的疯狂。囚鸟的羽翼或许被剪,但她的喙,依旧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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