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苏念棠准时醒来。窗外天色还是蟹壳青，院子里传来早起鸟儿的啁啾声。她轻手轻脚起身，给孩子们掖好被角——三个小家伙睡得正香，明远的小手还攥着昨天得的小红花。
厨房里，灶火很快生了起来。她先煮上一锅小米粥，金黄的米粒在沸水中翻滚；接着从空间里取出昨晚泡发的红豆，准备做豆沙包。红豆煮到软烂，用勺子碾成泥，加入白糖搅拌——这是孩子们最喜欢的甜馅。
面团是昨晚就发好的，蓬松柔软。她麻利地揉面排气，分成均匀的剂子，包入深红色的豆沙馅，捏成圆滚滚的包子。上锅蒸的时候，水汽氤氲，面香混合着豆沙的甜香在小院里弥漫开来。
“娘……”明浩第一个揉着眼睛走进厨房，“今天要去幼儿园吗？”
“当然要去。”苏念棠转身，看见大儿子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明浩真棒，都会自己穿衣服了。”
明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明轩和明远也陆续醒来，三个小家伙挤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蒸锅。
早饭桌上，豆沙包松软香甜，小米粥暖胃暖心。苏念棠给孩子们夹菜，温声说：“今天娘要开个会，你们在幼儿园要乖乖的。”
“什么会？”明轩好奇地问。
“和阿姨们商量事情。”苏念棠解释，“要是商量好了，以后咱们院里的大娘阿姨们就能互相帮忙了。”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明远咬了口豆沙包，含糊地说：“就像我和小花互相帮忙搭积木？”
“对，就像那样。”苏念棠笑了。
七点半，母子四人准时出门。路上遇到几个军属，都笑着打招呼。走到幼儿园门口时，苏念棠看见了孙桂花——她今天来得早，正站在门口和另一个军属说话。
看见苏念棠，孙桂花迟疑了一下，还是主动走了过来：“念棠早。”
“孙姐早。”苏念棠把孩子们送进幼儿园，转身对孙桂花说，“孙姐，今天下午识字班下课后来我家一趟？有点事想和大家商量。”
“好。”孙桂花点点头，眼神比昨天坦然了许多。
送走孙桂花，苏念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王大姐家。王大姐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她来，放下簸箕迎上来：“念棠，这么早？”
“大姐，下午的会我想定在我家院子。”苏念棠开门见山，“地方宽敞些，也好准备些茶点。”
“行啊！”王大姐爽快答应，“需要我准备什么？”
“大姐帮我通知一下其他姐妹就行。”苏念棠想了想，“大概五六个人吧，都是平时关系不错的。”
两人又商量了细节，约好下午三点在苏念棠家碰头。离开王大姐家时，苏念棠心里踏实了些——有王大姐帮忙张罗，事情会顺利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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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苏念棠开始准备下午的茶点。她从空间里取出半斤低筋面粉，又拿了几个鸡蛋和一小块黄油。今天要做的是杏仁饼干——这是她前世最拿手的点心之一。
黄油隔水融化，加入白糖打至发白，分次加入鸡蛋液，最后筛入低筋面粉和碾碎的杏仁粉。面糊调匀后，用勺子舀到烤盘上，撒上几片杏仁片。土灶烤箱已经预热好，她把烤盘送进去，调整好火候。
烤饼干的工夫，她开始熬奶茶。从空间里取出优质红茶，用纱布包好，放入锅中加水煮开。茶汤变成深琥珀色时，加入牛奶和少许白糖，小火慢熬。很快，茶香混合着奶香就飘了出来。
饼干出炉时，金黄酥脆，散发着杏仁和黄油混合的甜香。她尝了一块，味道刚刚好。奶茶也熬好了，她过滤掉茶叶，装进保温壶里。
准备完这些，已经十点了。她开始处理昨天泡发的黄豆——今天要做豆腐。这是个体力活，但她做得很耐心。黄豆磨成浆，过滤，煮开，点卤，压制成型……一步步来，不急不躁。
豆腐成型需要时间，她趁着空当开始准备午饭。简单做了个西红柿鸡蛋面，自己一个人吃，省事又营养。
饭后，她把做好的豆腐切成方块，一部分留着晚上吃，一部分准备送给来开会的姐妹。又从空间里取出些干香菇和木耳，泡发后切碎，准备做香菇木耳酱的新一批。
下午两点，王大姐第一个来了。她拎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自家炒的花生和瓜子。
“念棠，我带了点零嘴。”王大姐把篮子放在桌上，“其他姐妹我通知了，都说准时来。”
“谢谢大姐。”苏念棠接过篮子，“正好配茶点。”
两点半，刘慧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块新织的毛线垫子：“念棠姐，这是我织的，给你垫桌子。”
“小慧手真巧。”苏念棠接过垫子，铺在桌上。
三点整，孙桂花准时到了。她手里拎着个小布包，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苏念棠迎上去：“孙姐来了，快请进。”
陆陆续续又来了三个军属——张嫂子、李姐、赵大姐。都是平时在识字班学习认真，人也实在的姐妹。
小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苏念棠搬来板凳，请大家坐下。桌上摆着杏仁饼干、花生瓜子，还有刚沏好的奶茶。
“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商量个事。”苏念棠开门见山，“咱们院里有好些姐妹，各家情况不一样。有的家里困难，有的有手艺，有的有空闲时间。我想着，能不能组织个互助小组，大家互相帮衬？”
她详细解释了互助小组的设想——按工时记工分，需要用人的时候用工分换。比如孙桂花可以帮人洗菜收拾屋子，刘慧可以教人织毛衣，她自己可以教人做饭做点心。
“这个主意好！”张嫂子第一个赞成，“我家那口子常年在外，我一个人带孩子，有时候真想有人搭把手。”
李姐也点头：“是啊，我婆婆身体不好，我一边照顾老人一边带孩子，忙得脚不沾地。要是有个互助小组，大家轮流帮忙，就轻松多了。”
刘慧兴奋地说：“我可以教大家织毛衣！冬天快到了，织件毛衣暖和又省钱！”
大家都看向孙桂花。孙桂花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我可以帮人洗衣服，收拾屋子……我干活利索。”
“孙姐干活确实好。”苏念棠肯定地说，“昨天孙姐帮我洗干货，洗得特别干净。”
孙桂花抬起头，眼圈有些红。她没想到苏念棠会在大家面前夸她。
“那咱们这个互助小组就算成立了？”王大姐笑着问。
“我看行！”赵大姐拍板，“不过得有个规矩，不能白帮忙，得记工分。谁家需要帮忙，就用工分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很热烈。最后定下了几条简单的规矩：每小时记一个工分；工分可以累积，也可以转让；每月底结算一次。
苏念棠拿出准备好的小本子：“那咱们从现在开始记？谁需要帮忙，谁有空帮忙，都登记在这里。”
“我先登记。”张嫂子说，“明天下午我需要人帮忙看孩子两小时，我去医院给我娘拿药。”
“我有空！”刘慧举手，“我明天下午没事，可以帮忙看孩子。”
苏念棠认真地记下：张嫂子需两小时看孩子服务，刘慧提供，计两个工分。
“我……”孙桂花犹豫了一下，“我需要人帮忙缝补衣服。我眼神不好，缝东西费劲。”
“我会缝补！”李姐爽快地说，“明天上午我去你家，帮你缝衣服。”
“谢谢李姐……”孙桂花的声音有些哽咽。
看着大家互相帮助，苏念棠心里暖暖的。这才是她想要的——姐妹们团结起来，互相扶持，共渡难关。
讨论完互助小组的事，苏念棠拿出准备好的豆腐和香菇木耳酱。
“这是我今天做的豆腐和酱，大家带点回去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张嫂子推辞。
“拿着吧，都是自家做的，不值几个钱。”苏念棠笑着把东西分给大家，“咱们互助小组，就得互相分享。”
王大姐尝了块豆腐，惊讶地说：“念棠，你这豆腐做得比豆腐坊的还嫩！”
“就是随便做做。”苏念棠谦虚道。
大家又聊了会儿家常，才陆续散去。孙桂花最后一个走，她站在门口，回头看了苏念棠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送走所有人，苏念棠看着空下来的小院，心里却满满的。互助小组成立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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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接孩子时，苏念棠在幼儿园门口遇到了林菲菲。林菲菲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穿着一件崭新的碎花裙子，头发也精心梳理过。
看见苏念棠，她停下脚步，笑得很甜：“苏姐，接孩子啊？”
“林同志这是要出门？”苏念棠语气平淡。
“去市里参加个演出。”林菲菲上下打量着苏念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听说苏姐今天召集姐妹们开会？可真热心。”
“随便聊聊。”苏念棠不想多说。
“苏姐可要小心啊。”林菲菲压低声音，“组织群众活动，得有组织批准。私自搞小团体，可是犯纪律的。”
苏念棠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谢谢林同志提醒。我们只是姐妹们互相帮忙，算不上什么组织活动。”
“那就好。”林菲菲笑得意味深长，“我也是为苏姐好。毕竟陆营长不在家，苏姐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说完，她转身款款离去，裙摆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苏念棠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林菲菲这是在威胁她——用陆建军的前程来威胁她。
但她不怕。互助小组合理合法，姐妹们互相帮助，有什么错？林菲菲要告状，就让她告去。
孩子们出来了，打断了她的思绪。明远第一个扑进她怀里：“娘，我今天又得小红花了！”
“明远真棒！”苏念棠抱起小儿子，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回家的路上，三个孩子叽叽喳喳说着幼儿园的趣事。明浩说老师教他们认字了，明轩说和小伙伴玩了新游戏，明远说中午吃了好吃的肉丸子。
听着孩子们欢快的声音，苏念棠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
晚饭她做了孩子们爱吃的红烧豆腐。豆腐煎得金黄，加入空间里的优质酱油和冰糖，小火慢炖。又炒了个青菜，蒸了米饭。
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明轩一边吃一边说：“娘做的豆腐最好吃了！”
饭后，她给孩子们洗澡、讲故事。等孩子们睡熟了，她坐在灯下，摊开本子记账。
今日支出：茶点材料约五毛（主要是白糖和杏仁），但大部分是空间出的，不计成本。
收入：无。
但互助小组成立了，这是无形的财富。
她在本子上记下：互助小组成立，首批成员六人。需完善工分记录制度，扩大影响。
写完账，她开始给陆建军写信。
“建军：今日互助小组成立，姐妹六人参与，反响热烈。孙姐态度转变，已融入集体。林菲菲出言威胁，言我私自组织活动，我未理会。孩子们安好，明远又得小红花。你在外如何？望保重，勿念家中。念棠。”
信写好了，她折好装进信封。明天去寄。
做完这些，她走到窗前。夜色深沉，星子稀疏。她想起白天的种种——姐妹们热情的支持，互助小组成立的喜悦，还有林菲菲的威胁。
路还长，挑战也多。但她不怕。
转身回到桌前，她翻开那本“事业规划”，在“互助小组”一栏写下：“首日成立，成员六人。需防范林菲菲破坏，争取更多姐妹加入。”
写到这里，她停住笔。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待建军归来，可请教如何处理此类组织事务。”
合上本子，吹熄了灯。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她沉静的睡颜上。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互助小组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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