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人肯定不是程央宁,程央宁此时应该在伯府伤神,兴许是他看错了。
洛祈川调转马头,刚要夹紧马腹,眉头一蹙。
也不对,马车里的人好像就是程央宁,他若是去了伯府碰不到人,岂不是空跑一趟?
洛祈川又调转马头,不管不顾追上去,视线忽然扫到车旁随行的青衣小厮。
梁青礼的随从!
那马车是梁青礼的?
洛祈川只觉得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侥幸也被彻底粉碎。
他们是什么关系,竟让程央宁毫无防备枕在狗男人的腿上!
他压抑住几乎要破膛而出的暴躁,不轻不重敲了两下马车。
程央宁,快从病秧子身上坐起来!
马车旁的福安警惕回头,脸上闪过诧异,仍然保持着恭敬:“洛小侯爷,您敲我家世子爷的马车做什么?”
洛祈川下颌紧绷,目光故意落在紧闭的车帘上:“这青天白日的,马车里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珍宝?”
他越说越烦躁,不等回答,勒紧缰绳下了马,把缰绳丢给福安。
“给我牵好了!”
话音未落,洛祈川快一步翻上车架,撩开锦缎车帘钻进去。
梁青礼早听见外边动静,没想到洛祈川那个莽夫会恬不知耻上他的马车,快一步拉过薄毯遮掩住身边人。
只露出些许青丝在外面。
手臂下意识环住她肩膀,将人护在怀里。
冷冷抬头看向侵入者,眼神带着警惕。
洛祈川刚钻进车厢,一眼瞧见梁青礼怀里鼓囊囊的一团,连脸都被遮挡,仿佛是什么不容窥视的珍宝。
心里的邪火“噌”地烧起。
这破马车不够宽敞,他一进来都没地方坐,只能半弯着腰,憋屈地杵在这。
梁青礼声音压得低,带着毫不掩饰的驱逐:“洛小侯爷,你上我马车做什么?”
洛祈川目光死死盯着薄毯下的人形轮廓,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又不是来看你的!”
程央宁前日还亲了他,今日怎么能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还是个病秧子!
真想把人揪起来。
“你小点声,”梁青礼眉头紧蹙,将怀里人护得更紧,“她昨日受了惊,刚睡下。”
洛祈川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又不敢说些什么。
算了,程央宁兴许太困了,才随便找了个依靠而已。
他怎么可能比不过病秧子!
就在这时,薄毯下的人动了动,似乎是被闷得难受,一只纤细的手从薄毯边缘伸出,胡乱扒拉两下。
露出一张被闷红的小脸,眉头微蹙,带着被扰乱的烦躁。
很快睁开一双迷蒙的眸子,迷迷糊糊从梁青礼腿上撑坐起身,薄毯划到腰腹处。
梁青礼见她被吵醒,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极其自然地替她理了理脑后散乱的长发,动作轻柔熟稔。
洛祈川心底火气更盛,不客气地挤在程央宁身边坐下。
他打开怀里长匣子,拿住木雕娃娃塞到她手里,语气隐约带着不爽。
“路上瞧见的新玩意,给你解解闷。”
程央宁被两人吵得头昏脑涨,早就没了睡意,现在还被夹在中间。
不过手里的木雕娃娃倒是稀奇,像真的一样,看起来憨态可掬。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雕表面,木纹细腻,触手温滑。
梁青礼瞥了眼木雕,语气冷淡:“这马车太小,怕是装不下第三个人。”
他特意碾磨“第三个人”这几个字,恨不得将某人丢出去。
不对,是四个人!
洛祈川不接他的话,只盯着程央宁看,将肩膀往她身边倾斜过去。
声音憋着股劲:“你要是还困,我的肩膀借你靠靠。”
他越想越气,索性伸手捧着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往自己肩上一按。
他的肩膀,可比梁青礼的大腿舒服多了。
洛祈川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伸手便要扯过滑落一旁的薄毯帮她盖上,却被梁青礼快一步扯过来。
这毯子沾了礼礼的气息,岂能由旁人染指!
更别说洛祈川这个不请自来的莽夫!
他俯下身,将薄毯压在礼礼肩颈处,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胸腔里堵着一股闷火,烧的五脏六腑都发疼。
洛祈川这行径,强行挤入他和礼礼的空间,与偷有何异?
程央宁全然不顾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抱着怀里的木雕娃娃,任由梁青礼摆弄着薄毯。
一人给她肩膀靠,一人给她盖毯子,这日子可比庄子里舒坦多了。
若是再来人给她捏肩、端茶倒水、读话本子,不知道该有多潇洒。
上京城果然机会就是多。
她舒舒服服眯上眼。
被袖口遮掩的手指故意戳了戳梁青礼的手背,指腹捏着他手指玩。
梁青礼眸光一暗,精准抓住她作乱的手,悄悄攥进手心里。
总觉得还不够。
他面色平静,袖中的手却贪心地一根根挤进她指缝,直到十指相扣才满足。
掌心传来丝滑温软,好似奔涌而来的泉水冲散他胸腔大半郁闷烦躁,整个人静下心感受着片刻温存。
算了,横竖都是洛祈川忽然闯进来搅局,与他的礼礼无关。
礼礼这两日担惊受怕,晚上还没休息好,暂且不与那莽夫计较。
他和礼礼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不与没见识的人比较!
他在礼礼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梁青礼偏过头,目光落在洛祈川脸上,带着审视。
客观而言,洛祈川长得确实俊朗,骨相周正,眉眼间自带一股张扬不羁的意气。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有些堵。
礼礼喜欢漂亮的东西,洛祈川还算与“漂亮”二字挂钩,但性子太过莽撞,根本就不知道礼礼的想法。
没有人比他更懂礼礼。
梁青礼视线不经意下移,掠过洛祈川暗纹锦靴上,眸光一紧。
这锦靴样式和纹路,怎么与他在礼礼屋子里看到的那双有些相似。
一个荒谬的想法扎入脑中。
难道前日在礼礼榻上的男人是洛祈川?
礼礼回京还不足一月,怎么能与洛祈川那么相熟,还敢上礼礼的榻!
他怎么能上礼礼的榻!
梁青礼刚压下的闷气又涌了上来,几乎要摧毁所有理智。
洛祈川,你可真是好样的!
长得人模人样,背地里靠着那张脸勾引礼礼,现在还敢正大光明挤在礼礼身边!
上京城的男人都这么不要脸?
洛祈川察觉到梁青礼投来的视线,总感觉那目光莫名其妙的,好像在审视他。
他也能被人审视?
他毫不客气地回了个不屑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嘲意。
看什么看,这个病秧子还敢直视他!
要不是看在程央宁面子上,他早就挥拳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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