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
金色光线透过窗棂斜斜洒入屋内,空中细小尘埃在光柱中跳动。
程央宁悠悠转醒,漂亮的眸子里初开始带着几分迷茫,很快恢复清澈。
一夜无梦,浑身舒畅。
她翻了个身,懒洋洋地陷入柔软锦被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暖意。
又懒了片刻,才慢吞吞坐起身,活动了下肩颈,动作如狸猫般慵懒舒展。
浅夏在外面听见动静,端着温水进来,脸上带着笑:“小姐今日气色真好。”
程央宁笑笑。
可不,父亲大人不在,她整个人舒畅又轻松。
洗漱过后,浅夏拿来一件浅蓝色缠枝莲花衣裙,颜色清雅,更衬得人干净剔透。
收拾妥当,已经日上三竿,程央宁才从容不迫踏入永寿苑。
屋子里的檀香气息比平日里更浓了些。
程老夫人歪坐在软榻上,手里攥着佛珠,好一会没拨动一下。
瞧见人来,着急道:“宁儿身子可好了?昨日真是吓坏祖母了。”
程央宁福了福身,眉眼间带着担忧:“劳祖母挂心,父亲眼下情形如何了?”
程老夫人闻言,脸色更加凝重:“你母亲天色未亮,便带着你两个姐姐回了孟府,我这心里终究是七上八下,难以安稳。”
她将人唤来身边,抓住她的手:“宁儿,祖母思来想去,如今最能说得上话的,怕是只有太子殿下了。”
“前两日你救驾有功,太子殿下定会念着情分,或许能帮上大忙。”
程央宁纠结片刻,微微垂下眼睫:“宁儿与太子殿下交情不深,虽然侥幸救驾,但殿下当日问过,宁儿心中觉得不能挟恩图报,以免殿下觉得伯府之人贪慕虚荣,故而什么也没索取。”
她抬起眼帘,满是真诚:“如今父亲蒙难,又与前朝有了牵扯,宁儿实在是怕殿下觉得伯府得寸进尺,反而坏了大事。”
程老夫人连连点头,又心疼又焦急:“好孩子,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只是眼下你父亲的事要紧啊。”
程央宁做了番思想斗争:“祖母说的是,我这便回院子递个牌子给贵妃娘娘问安,看看能不能寻个机会求见太子殿下。”
后宫无主,现由荣贵妃代掌六宫,京中女眷若想进宫,需要通过递请安牌子,得到允许后方可入宫。
“为父求情”乃干政大忌,祖母还真是为了父亲把她推出去。
不过也好,她正需要出去办点其他事情。
进了宫说什么,谁又知道。
程老夫人见她应下,脸上满是欣慰:“祖母便指望你了。”
*
收拾妥当,程央宁带着浅夏出了府。
刚要上马车,福安小步跑来,压低声音道:“礼礼姑娘,我家世子在旁边巷口想要见您一面。”
听闻伯府出事,世子一夜未眠,一早便来了伯府,又不敢让他传信。
程央宁眸光动了动,跟着福安走去。梁青礼瞧见人,立刻快步上前。
浅夏抢先道:“梁世子,昨日我家小姐绝非有意失约。府中突然生了变故,实在是脱不开身,小姐还差点吓病了。”
程央宁真心想夸浅夏。
梁青礼心中更是担忧:“病了?可请郎中看过了?”
在郊外遇刺,昨日差点吓病,又联想到长公主府遇到的乱子,还有其他男子黏着礼礼,这上京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还是正阳好,只有他们两人。
想起什么,他又连忙道:“礼礼是要进宫吗?”
“宫中路远规矩多,我实在不放心,让我送礼礼过去吧。”
浅夏暗自吐槽。
说那么快,还不给小姐反应,是怕小姐拒绝他吗?
她们马车都准备整齐了。
程央宁乐见其成,被梁青礼请上了低调宽敞的马车。
车厢内熏染着冷冽的松木香。
梁青礼递来一杯温茶:“喝口茶定定神,昨晚定是没休息好。”
“伯爷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定是被人构陷,礼礼别太忧心,会没事的。”
程央宁很想说昨晚睡得很好,还想说,构陷之人在你眼前。
她接过茶盏抿了两口放下,打了个哈欠,“确实没休息好。”
她很自然侧过身,伸手拢住梁青礼的腿,脑袋枕在他腿上。
脸颊贴在微凉的月白色锦缎上,闭上眼假寐。
梁青礼身子骤然紧绷,痴恋的目光描摹着近在咫尺的侧脸。
在庄子时,礼礼总喜欢这般躺在他腿上晒太阳,指使他喂糕点端茶水,还说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像只高贵慵懒的小狸猫。
还是被他娇养的小狸猫。
即使经历过无数次,他心头依旧会悸动。
不是因为异样感触,而是礼礼对他的依赖。
梁青礼取来一旁叠放整齐的薄毯,动作轻柔展开,仔细盖在她身上,连肩头都不放过 。
这样,他的毯子便又能沾上礼礼身上的味道了。今晚抱着睡,定能睡得安心。
程央宁不满地蹙眉,娇嗔道:“热,拿开。”
梁青礼立刻将毯子往下拉了些,松松盖住她腰腹。
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带着难以遮掩的心疼:“礼礼昨晚定是被吓得不轻,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程央宁倏然睁开眼,翻过身瞪他:“我天生肤白赛雪!”
这点她必须反驳梁青礼!
梁青礼被她瞪得心头发痒,眼底荡漾起宠溺纵容:“是我的错,礼礼最好看了。”
程央宁轻哼了声,重新寻了个舒服姿势闭上眼。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抱着绝不走着,怎么舒服怎么来,她才不会委屈自己。
洛祈川策马朝永安伯府赶,怀里揣着长匣子,里面是刚从母亲铺子里顺来的木雕娃娃。
那木雕娃娃仅有手掌大小,用上等黄杨木精心雕刻而成,木纹细腻,泛着淡淡的琥珀光泽。
娃娃梳着辫子,穿着百褶裙,怀里抱着一只胖乎乎的狸猫,神态娴静中又透着灵动狡黠。
他第一眼便觉得像程央宁。
他知道程央宁表面看起来乖巧,但心里有鬼点子,这种小玩意应该会喜欢。
永安伯遭了难,她心里肯定不舒服,他得快去哄一哄。
就是时间太紧,不然便让人寻块上等木头,亲自雕个和她模样相同的娃娃,肯定很可爱。
不行,等回府他便准备。多雕几个不一样的,摆在屋子里也好看。
再雕个自己,放在一起。
他真是聪明!
经过一辆低调却难掩贵气的马车时,带起一阵微风,车帘一角微微掀起。
洛祈川猛地勒住缰绳,急急调转马头,目光紧盯着擦肩而过的马车。
他好像看到程央宁了。
还、还躺在一个男人腿上!
到底是哪个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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