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喧嚣，对于沉浸在各自世界里的F4而言，不过是背景噪音。
“一群傻子，哗众取宠！”
赵毅的怒吼清晰地传来，但F4四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刘利伟甚至还觉得有点吵，掏出手机，插上耳机，点开了一局节奏大师，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权当饭后消食。
林溪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拿起桌上的《生物化学原理》，翻到了之前做标记的页面，仿佛周围那些震惊、鄙夷、难以置信的目光都是空气。
顾知夏则小口小口地喝着汤，眼神偶尔飘向对面那个已经完全投入到稿纸中的身影。
她没有因为外界的议论而感到丝毫不安，反而觉得这才是他们应有的节奏。
当陈启明在身边时，她总能感受到一种源自实力的、无与伦比的安心。
“走吧，回酒店，我倒要看看他们下午怎么收场。”罗峰压下了心中的波澜，带着金陵附中和龙师附中的人离开了餐厅。
许静鄙夷的看了四人组一眼，也离开了。
他们确实需要回酒店休整，为明天的成绩公布和颁奖做准备。
尽管金陵市有便捷的地铁，但从赛点酒店到他们各自的学校横跨了数个区，与其来回折腾，不如在组委会报销的四星级酒店里养精蓄锐。
金陵五王一走，整个餐厅的低气压瞬间消散。
刘利伟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苍蝇们终于飞走了，世界都清净了！”
陈启明“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飞速移动，一行行复杂的公式和结构图在他笔下流淌而出，仿佛在构建一个全新的微观世界。
“你别打扰他，”林溪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瞥了刘利伟一眼，“你的大脑皮层活跃度，跟他不是一个量级，强行同步会烧掉的。”
刘利伟脖子一梗：“嘿，你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呢！我下午也要提前交卷！”
林溪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没再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拭目以待”。
顾知夏看着他们斗嘴，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后轻轻地对陈启明说：“陈启明，喝点水吧，别太累了。”
陈启明这才停下笔，抬起头，接过顾知夏递来的水杯，目光柔和了些许：“谢谢。你也去喝点水。”
顾知夏心中一暖，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下午一点，考场内
与上午的数学不同，这里聚集的是另一批面孔，他们是物理学的顶尖爱好者，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属于理科的独特气质。
物理竞赛，一共10道大题，解答题，时间120分钟。
当试卷发下的那一刻，考场内就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卧槽，第一题就是关于非理想气体状态方程结合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复杂计算？”
“第三题的电磁感应，竟然要考虑边缘效应和相对论修正？”
“这……这最后一题……，是人能做的吗？”
今年的题目，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送温暖”，每一题都是一个深坑，充满了陷阱和庞大的计算量。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眉头紧锁，开始在草稿纸上艰难推演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
“刷刷刷——”
那是笔尖在答题卡上高速书写的声音，连贯、流畅，没有任何停顿，仿佛不是在解题，而是在默写一篇早已烂熟于心的课文。
负责这个区域的监考老师是个年轻的老师，他上午就听说了数学考场那个“十分钟交卷”的传说，当时还付之一笑，认为是夸大其词。
现在，他循着声音看去，正好看到了陈启明那张昏昏欲睡的脸。
他看到陈启明的笔尖划过一道道复杂的积分，推导着麦克斯韦方程组的变形，计算着粒子在复合场中的洛伦兹力……那速度，快得让他的动态视力都有些跟不上。
【14:10】
时钟的指针刚刚跳过十分。
陈启明停笔，举手。
这位年轻的监考官心脏漏跳了一拍，他走了过去，用一种混合着怀疑和敬畏的语气问：“同学，有什么事？”
“老师，我做完了。”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场景。
考场内，那些刚刚还在为第一题焦头烂额的物理学霸们，集体石化。
“又是他？！”
“我听数学那边的同学说了，我还不信！”
“十分钟……物理也行？开什么国际玩笑！”
监考老师颤抖着手拿起陈启明的答卷，目光扫过。
从经典力学到电磁学，从热力学到光学……十道大题，解法精妙，步骤完美，逻辑天衣无缝。其中几道题的解法，甚至比他自己能想到的还要简洁高效。
“你……”老师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物理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可以……走了。”
在全场物理学霸们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目光中，陈启明再次施施然地走出了考场。
他走后大约二十分钟。
考场大门被接连推开三次。
刘利伟甩着有些发酸的手腕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靠，计算量真大，差点超时！”
林溪紧随其后，姿态依旧优雅，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解脱：“最后一题的近似处理有点意思。”
顾知夏最后一个出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带着完成挑战后的满足感。
物理考场的考生们彻底麻了。
如果说陈启明是神仙，那后面这三个，就是“准神仙”？江南二中，到底是个什么卧虎藏龙的地方？
接下来的化学和生物考场，几乎是物理竞赛的完美复刻。
当陈启明在化学考场上，仅用十几分钟就写完了包括复杂有机物合成路线设计、多步反应平衡常数计算在内的所有题目时，化学竞赛的考生们感受到了与物理考生同样的绝望。
当他在生物考场，面对涉及分子遗传、神经生物学和生态模型的综合大题，依旧是“一支笔，十分钟，一个潇洒的背影”时，整个竞赛圈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晚上七点半，四场考试全部结束。
一个恐怖的传言，如同病毒般在所有参赛选手、带队老师，甚至部分阅卷组的社交群里疯狂扩散：
“听说了吗？江南二中出了四个猛人，四科连报！”
“何止是连报，是连穿！那个叫陈启明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全部是十分钟左右交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每科的知识体系都不一样，他脑子是量子计算机吗？”
“是真的！物理考场那个监考老师都快给他跪了！说那卷子是艺术品！”
“另外三个也不得了，全都是40分钟以内交卷，而且看起来游刃有余！”
“疯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我们辛辛苦苦专攻一门，人家当自助餐，随便拿……”
一天之内，四场省级顶级竞赛，被来自同一所学校的四名学生，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匪夷所思的方式彻底击穿。
F4，这个原本只在江南二中内部流传的戏称，在这一天，成为了整个苏省高中竞赛圈，一个代表着“不可思议”与“绝对实力”的代号。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明天下午成绩公布的那一刻。
他们想知道，这到底是四个惊才绝艳的天才，还是一场史无前例的集体行为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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