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校长室内,银器发出轻柔的嗡鸣,仿佛也在为房间中央那一人一狗的命运感到不安。
历任校长的肖像画都在假装打盹,实则画笔下的眼睛都悄悄睁开一条缝,竖着耳朵偷听,连菲尼亚斯·奈杰勒斯都难得地保持了安静。
阿塔利亚慢悠悠地睁开眼睛,银白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头顶还有一根格外倔强的呆毛,随着他转头的动作顽强地晃了晃,像根小小的天线。
他揉了揉依旧有些沉重的眼皮,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熟悉的陈设——堆满书籍的书架、栖息的凤凰福克斯、以及那些闪烁着神秘光芒的银器。
他低头看向怀里蜷缩成一团白色毛球的多多,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鼻音:
“哎??我啥时候回来的?不是在格里莫广场吗??”
话刚说完,甚至不等多多抬起它那睡眼惺忪、同样迷茫的狗头回答,一道低沉而带着明显凉意的声音就从窗边传来,像一阵冷风刮过房间:
“睡得好吗??”
阿塔利亚一个激灵,脖子都有些僵硬地猛地回过头。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为窗边扶手椅上的两位父亲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但这光芒却丝毫无法融化盖勒特·格林德沃脸上那抹冰冷而带着审视意味的笑容,那笑容反而让室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坐在旁边,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蜂蜜酒,眼镜后的目光依旧温和。
但他只是静静地回望阿塔利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出来打圆场,这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阿塔利亚瞬间清醒了,湛蓝色的眼睛眨了眨,银白色呆毛随着他的动作疯狂摇晃,内心疯狂呼叫多多:“多多!!发生啥事情了?!”
多多把毛茸茸的脑袋从爪子下面抬起来,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清晰地写着“我们要死翘翘喽~”。
它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悲壮声音回道:
“没啥事情……也就是我们拿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然后在你睡着的时候被老爸和爹地发现了,顺便……他们知道我们没第一时间告诉他们,还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就他们不知道……’
阿塔利亚:“!!!”
记忆瞬间如同潮水般回笼,包括他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迷迷糊糊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烫手山芋——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他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极其乖巧、甚至带着点刻意讨好的灿烂笑容,声音甜腻得能渗出蜜来,试图萌混过关:
“下午好呀!!爹地!!老爸!今天天气真不错!!
格林德沃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那双异色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更显得深邃难测。
他单手慵懒地撑着脸颊,指尖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点着,发出细微的、仿佛倒计时般的声响:“确实下午好呢。说说吧,知不知道你们两个错哪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但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无声地弥漫在整个校长室里。
阿塔利亚和多多同时眨巴着他们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求救般地看向格林德沃旁边的邓布利多。
希望一向最为慈爱、总能包容他们闯祸的爹地能像往常一样,站出来说句“好了,盖勒特,孩子们知道错了”,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然而,邓布利多只是轻轻地拿起面前的蜂蜜酒喝了一口,避开了他们的视线,那表情仿佛在说“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们”。
希望破灭。
最后的希望破灭。阿塔利亚和多多瞬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乖乖地低下头。
阿塔利亚盯着自己的衣角,多多则盯着自己毛茸茸的白色爪子,仿佛上面突然开了花。
一人一狗,你一句我一句,开始小声地“坦白”:
“我们不应该晚上留宿没告诉你们的…”阿塔利亚的声音细得像蛛丝,湛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银白色呆毛蔫蔫地垂在额前。
多多夹着尾巴,小心地看着格林德沃:“但是我们只是忘记带双面镜了……”
“我们不应该拿到魂…挂坠盒后,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们…”阿塔利亚的声音更低了,几乎要贴到胸口。
多多的声音细若蚊蚋:“以及…跟他们说你们知道我们拿挂坠盒的事情…”
说完,一人一狗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同时猛地抬起头,再次睁大了那双无比无辜、仿佛盛满了星辰与愧疚的眼睛,湿漉漉地望向格林德沃,企图用最强的可怜攻势软化他那看似坚硬的心肠。
但格林德沃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场并不怎么精彩的演出。
他修长的手指停止了敲击,就那么静静地搭在扶手上,异色的双眸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丝毫没有被打动的迹象。
阿塔利亚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他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多多,示意它再说点什么。
多多会意,立刻用最可怜巴巴的语调开口:老爸,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格林德沃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然平静,那你们告诉我,如果那个挂坠盒上的灵魂碎片被触发,你们打算怎么办?
阿塔利亚小声嘟囔:不是有你们在嘛......
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你们身边。格林德沃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就像昨晚,如果出了什么事,等我们赶到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邓布利多终于放下蜂蜜酒杯,温和但严肃地接话:
盖尔说得对。孩子们,我们生气不是因为你们拿了挂坠盒,而是因为你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危险性,更没有在第一时间寻求帮助。
福克斯在栖木上轻轻鸣叫了一声,似乎在表示赞同。
阿塔利亚和多多这下真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他们不再试图卖萌求饶,而是真正低下了头。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阿塔利亚小声说,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也是......多多把鼻子埋进爪子里,再也不敢了。
格林德沃对阿塔利亚和多多的最终判决就是:“禁足一个月!”
阿塔利亚和多多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地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不能出去玩很痛苦,但至少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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