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带的灵气如潮汐般涌动，七彩光点在林渊指尖跳跃，渡劫境后期的灵力在这磅礴能量滋养下，竟隐隐有了液化的迹象。
他望着远处悬浮的大陆碎片，那些碎片上覆盖着茂密的古林，隐约可见飞禽走兽的身影，气息最低的也堪比归墟之境的大乘修士。
“上界的天地法则果然霸道。”
林渊运转《九转逆道经》，将躁动的灵力缓缓压下，经脉中传来细微的胀痛，那是灵力过于浓郁所致，“连最低等的妖兽都有如此修为，难怪白泽说渡劫境只是起点。在这里修炼一日，怕是抵得上下界半月。”
苏瑶冰眸扫过四周，星辰法则与上界星空产生共鸣，她眉心的星辰印记微微发亮，指着左侧一块大陆碎片：“那里有城池的气息，阵法波动有序，应该就是望月城。城周布有‘聚灵阵’，灵气浓度比别处高三成，是碎星带少见的宜居之地。”
众人跟着白泽御空飞行，碎星带的空间极不稳定，不时有幽蓝色的空间裂缝在身边开合，裂缝中喷出的罡风比煞狱深渊的更凌厉，带着细碎的空间碎片，擦过衣袍便留下焦黑的痕迹。
林渊时刻运转空间法则，每当裂缝出现，便引动法则之力将众人瞬移避开，数次在毫厘之间化险为夷。
“林兄这空间法则越来越溜了。”
胡胖子缩着脖子躲开一道突如其来的罡风，怀里的爆炎弹壳被罡风擦过，瞬间出现一道焦痕，还冒着丝丝黑烟，“再这么练下去，以后偷鸡摸狗都没人能抓到。俺听说上界的灵鸡个头比牛还大，鸡毛都能炼器……”
雷破军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打得胡胖子一个趔趄：“就不能想点正经的？等到了望月城，先找个铁匠铺，把俺这巨斧重炼一遍。上界的材料肯定比下界的带劲，最好能融点星辰铁进去，劈起人来准能冒火星子！”
白泽闻言轻笑，白衣在星风中飘动：“望月城最有名的便是‘千锤坊’，坊主是上界有名的器灵师，能与法器共鸣，赋予其灵智。若雷兄有好材料，或许能请他出手。只是器灵师脾气古怪，向来只认材料不认人。”
“器灵师？”阵玲珑眼中闪过好奇，指尖在阵盘上轻点，“是能让法器诞生灵智的存在？下界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说那是传说中的手段。”
“正是。”白泽点头，目光扫过远处掠过的一道流光——那是一头生有双翼的银狼，气息堪比化灵境，正追逐着一颗发光的灵果，“上界的修炼体系与下界不同，除了境界划分，还衍生出器灵师、阵纹师、丹符师等职业。这些职业者能炼制出增幅战力的奇物，地位极高，有时连大能修士都会礼遇三分。就像千锤坊的坊主，连望月城城主见了都要客客气气。”
众人正说着，前方的大陆碎片上突然传来打斗声，夹杂着法器碰撞的轰鸣与修士的怒喝。
那是一块直径十里的碎片，上面建着一座小型坊市，青石铺就的街道两旁立着数十间石屋，挂着“灵材铺”“符纸庄”的木牌。
此刻坊市外围，数十名身着黑衣的修士正围攻一名青衣女子，女子手持长鞭，身法灵动如风，却已左支右绌，肩头渗出血迹，染得青色衣袍越发暗沉。
“是她？”林渊瞳孔微缩，那青衣女子的容貌身形，竟与归墟之境的风家大小姐风轻舞一模一样！长鞭挥舞间带起的风旋，还有那略显倔强的眼神，都与记忆中的少女重合。
风轻舞本是归墟城的天才修士，当年林渊初入归墟时曾有过交集，她性子爽朗，虽出身大家族却毫无骄矜之气。
后来听说她随家族长辈前往一处上古秘境历练，从此杳无音讯，归墟城风家曾派人搜寻数月，最终只找到几件散落的法器，没想到竟会在上界相遇。
“住手！”林渊不及细想，裂空矛撕裂空间，留下一道银色残影，瞬间出现在坊市外围。青铜剑带着混沌星力横扫，金黑双色的剑光如同一道屏障，将围攻的黑衣修士逼退数步，撞在身后的石屋上，撞得石屑纷飞。
黑衣修士们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插手，为首的刀疤脸捂着被剑气扫过的胳膊，怒视林渊：“哪来的野修，敢管我‘黑煞堂’的事？知道我们堂主是谁吗？不想死就滚开！”他脸上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说话时疤痕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黑煞堂？”白泽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碎星带的三流势力，专靠劫掠坊市为生，没想到敢在望月城附近放肆。看来望月城的守军最近懈怠了。”
风轻舞看到林渊，先是一愣，手中的长鞭都慢了半拍，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仿佛在沙漠中看到了甘泉：“林渊？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长鞭一甩，缠住一名黑衣修士的脚踝，借力后退到林渊身边，喘息道，“我被他们追了三天三夜，灵脉都快耗空了，若不是你来得及时……”
“先解决他们再说。”林渊青铜剑遥指刀疤脸，剑身上的混沌星力缓缓流转，“你们为何围攻她？”
刀疤脸狞笑一声，目光扫过风轻舞腰间的储物袋：“这女人身怀‘风灵珠’，那是我黑煞堂看上的东西。识相的就把人交出来，再磕三个响头，爷或许能饶你们一命！否则连你们一起收拾，扒了皮扔去喂星兽！”
“风灵珠？”胡胖子眼睛一亮，凑到林渊身边，压低声音道，“是不是能让速度暴涨的宝贝？俺听说过这玩意儿，据说能引来风之法则入体，跑起来比雷还快！”
风轻舞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青色珠子，珠子上萦绕着细小的风旋，散发出柔和的青光：“这是我在一处上古遗迹中所得，据说能助人领悟风之法则。没想到从遗迹出来时被黑煞堂的人撞见，从此便被一路追杀，连藏身的洞府都被他们毁了。”
刀疤脸见风灵珠现身，眼中闪过赤裸裸的贪婪，喉结滚动了一下：“动手！把珠子和人都拿下！堂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珠！”
黑衣修士们同时出手，各式法器带着黑色灵光袭来：有的是布满倒刺的骨鞭，有的是喷吐黑雾的短刃，还有的是刻着骷髅头的盾牌。
这些法器上都铭刻着低阶阵纹，虽然粗糙，却比下界的法器强横数倍，灵光中带着淡淡的法则波动。
林渊裂空矛一挥，空间之力在身前形成漩涡，将大部分攻击卷入其中，裂缝中传来法器碰撞的脆响。
青铜剑则凝聚混沌星力，化作一道金黑双色的流光，斩向刀疤脸。
“就凭你个渡劫境？”刀疤脸嗤笑，他已是“化灵境”初期，在上界属于低阶修士，却比渡劫境强横百倍。
他手中长刀卷起黑色刀气，刀气中带着腐蚀灵力的死气，轻易便挡下青铜剑，还将剑光震得微微扭曲。
“化灵境？”林渊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上界的境界名称，对应着下界的大乘境，只是法则运用更加纯熟，“看来得让你见识下，下界修士的厉害！”
他将识海中界主令的力量悄然引入双神器，古神残魂的战意与混沌星力融合，青铜剑上泛起金黑双色光芒，剑身上浮现出战古神挥刀的虚影：“逆道·破灵斩！”
剑光突然暴涨，穿透黑色刀气，竟在刀疤脸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染红了他的黑衣，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法则碎片在啃噬血肉。
刀疤脸又惊又怒，捂着伤口后退数步：“你这渡劫境怎会有如此战力？你的灵力……为何能破我的刀气？”
上界修士向来轻视下界来的“土包子”，认为他们法则粗鄙，灵力驳杂，可眼前这少年的攻击，却比同阶的化灵境修士还要凌厉。
“因为他是林渊。”苏瑶的声音响起，她的星辰法则化作漫天星针，星针细如牛毛，却精准地刺向黑衣修士的法器。
那些铭刻着低阶阵纹的法器被星针刺中，阵纹瞬间黯淡，灵光消散大半，变得与凡铁无异。
雷破军与胡胖子也同时出手，雷破军巨斧横扫，土系灵力在斧刃凝聚成尖锐的石刺，轻易劈开两名修士的防御，将他们震飞出去；胡胖子则掏出两颗爆炎弹，用灵力引动引火符，朝着人群中扔去。
爆炎弹炸开，火焰中夹杂着星辰碎片——那是苏瑶给他的星核粉末，威力比下界时暴涨数倍，逼得黑衣修士阵型大乱，惨叫连连。
风轻舞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长鞭如灵蛇般出动，青色风旋缠绕鞭身，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
她的风系法则在上界灵气滋养下越发纯熟，鞭影交错，配合林渊等人很快便占据上风，将黑衣修士们打得节节败退。
刀疤脸见势不妙，知道今天踢到了铁板，虚晃一刀转身就跑，速度竟比来时快了三成，显然动用了某种秘术。
却不料林渊的裂空矛早已锁定他的气息，空间法则瞬间将他定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住。
“留下吧！”林渊一剑刺穿刀疤脸的丹田，混沌星力涌入，如同贪婪的野兽，瞬间摧毁了他化灵境的灵力源泉。
刀疤脸惨叫着摔落在地，气息瞬间萎靡，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剩余的黑衣修士见状，哪里还敢恋战，四散奔逃，眨眼间便消失在大陆碎片的密林里。
林渊没有追赶，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况且他们的目标是望月城，不宜在此地过多纠缠。
他转身看向风轻舞，注意到她鬓角的尘土与眼底的疲惫，显然这三天的追杀让她消耗极大：“你怎会来到上界？风家其他人呢？归墟城还好吗？”
风轻舞眼中闪过黯然，握着长鞭的手指微微收紧：“当年秘境之行遭遇空间风暴，我们乘坐的灵舟被撕碎，我与族人失散，被一道空间裂缝卷入上界。这些年一直在碎星带挣扎求生，换过三个势力，最后都被黑煞堂逼得走投无路……至于族人……”
她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我再也没见过他们，或许……或许都没能活下来。”
林渊心中了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传递过去一丝混沌星力，帮她平复翻涌的气血：“既已相遇，便是缘分。过去的事别多想，活着就有希望。我们正要去望月城，你若无处可去，便与我们同行吧。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风轻舞眼中泛起泪光，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多谢林兄！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熟人了……”
在这陌生的上界，她独自挣扎了这么久，早已身心俱疲，林渊的出现，仿佛为她漂泊的旅途点亮了一盏灯。
胡胖子凑过来，咧嘴笑道：“风姑娘别客气，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对了，你那风灵珠能不能借俺摸摸？俺还没见过能生风的珠子呢，摸完了给你还回来，绝不贪墨！”
风轻舞被他逗笑，愁绪散去不少，将风灵珠递过去，提醒道：“小心些，它认主，外人触碰会被风旋割伤。我刚得到时也被割了好几道口子。”
果然，胡胖子刚碰到珠子，便被一道微型风旋割破手指，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他疼得“嗷”一声，连忙撒手，看着指尖的伤口咋舌：“娘的，这珠子还挺傲娇！比俺家隔壁的芦花鸡还难伺候！”
众人哄笑间，白泽指着前方的望月城：“到了。”
那是一座建在大陆碎片中央的城池，城墙由青色岩石砌成，高达三十丈，上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防御阵纹，阵纹中流淌着淡淡的灵光，将整座城笼罩其中。
城门口有两名身着银甲的士兵站岗，银甲上刻着望月城的标志——一轮弯月，他们气息沉稳，竟都是化灵境中期，比刚才的刀疤脸强横数倍，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进出的修士。
林渊望着城门上方“望月城”三个古字，字体苍劲有力，带着淡淡的法则威压，显然是某位大能亲笔所书。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明白，上界的真正历练，从此刻才算开始。
而风轻舞的出现，是否意味着还有其他下界故人也来到了上界？
这个念头刚起，便被他压下，当务之急，是尽快了解上界的修炼体系，夯实自身根基，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上界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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