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城的青岩城门高达十丈,门楣上雕刻着流转的月华纹路,阵玲珑凑近观察,指尖轻点数下:“是‘聚灵守御阵’,以月华之力驱动,既能聚拢灵气,又能抵挡化灵境修士的全力攻击,阵纹手法比下界精妙百倍。”
守城的银甲士兵身披亮银战甲,甲片上铭刻着淡金色的星纹,日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
他们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林渊等人时,在林渊和苏瑶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林渊体内混沌灵力与界主令交融的波动,苏瑶周身若隐若现的星辰法则,都与寻常修士截然不同。
白泽上前一步,掌心托起一枚银色令牌,令牌上雕刻着交错的锁链与星辰,正是守界盟的巡界令牌。士兵见状立刻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整齐划一:“见过巡界使!”
“不必多礼。”白泽收起令牌,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在此休整几日,无需惊动府衙。”
“属下明白!”士兵起身时,目光已不敢再随意打量,侧身放行的动作恭敬了许多。
穿过城门,城内景象豁然开朗。白玉铺就的街道宽阔得能容十骑并行,路面被灵力打磨得光滑如镜,倒映着两侧鳞次栉比的楼阁。
左侧一家“灵材铺”外,掌柜正用玉刀切割一块半透明的晶石,晶石断面折射出七彩流光,引得路人驻足——那是“星髓晶”,在下界能引发宗门血战的至宝,在这里竟成了寻常切割材料。
右侧的“兽苑”里,几只形似白鹿的妖兽正甩着尾巴啃食灵草,鹿角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那是三阶妖兽“凝露鹿”,其鹿血在下界可炼制筑基丹,此刻却被当作观赏宠物贩卖。
“乖乖,这玩意儿要是放回下界,能当山大王了。”
胡胖子盯着一只趴在兽栏里的赤狱虎幼崽直咂嘴,那幼崽不过半尺长,却已能喷吐火星,此刻正冲他呲牙,一缕火星溅到他发梢,燎出一小撮焦黑。
“这是‘赤狱虎’幼崽,成年后可达灵王境。”白泽指着兽苑门口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五阶妖兽,售价三千灵晶”,“上界的妖兽也分等级,从一阶到九阶,对应修士的九个境界。高阶妖兽不仅能口吐人言,还能组建族群,有些甚至在蛮荒深处建立了妖兽国度。”
雷破军扛着巨斧,目光被街角的铁匠铺吸引。
铺内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一名赤膊壮汉正抡锤锻造长刀,火星溅落在烧红的铁坯上,竟激发出淡淡的金芒——那是将灵力融入锻打的“灵锻术”,在下界只有传说中的器宗长老才会此术,在这里却成了寻常铁匠的手艺。
“等安顿好,俺得来打把新斧头。”他摸着斧刃上的缺口,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街道中段的酒楼前围满了修士,众人仰头盯着一块丈高的水晶碑议论纷纷。
水晶碑上用金色符文显示着悬赏榜单,榜首的名字“血影”二字散发着猩红光芒,旁边标注着“灵王境初期,悬赏:破界丹一枚”。
“破界丹?”风轻舞攥紧了长鞭,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可是能强行提升一个小境界,且无反噬的至宝!我在碎星带见过残方,据说主材需要‘界外陨铁’和‘九叶还魂草’,两样都是只在古籍中记载的东西。”
白泽指尖轻点榜单上的血影头像——那是个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柄弯曲的短刃:“这血影是黑煞堂的幕后首领,三个月前杀了星罗府三名灵师境执事,抢走了府衙的‘空间传送阵盘’。星罗府主震怒,才出此重赏。”
林渊望着“空间传送阵盘”几字,裂空矛在储物袋中微微震颤。
他想起在上界裂缝中感受到的空间法则波动,若能得到这阵盘,或许能解析出更精妙的空间运用之法。
正思索间,榜单突然闪烁了一下,血影的悬赏金额后多了一行小字:“携空间至宝‘须臾囊’,可储物万里,瞬息传送。”
“须臾囊!”人群中爆发出惊呼,“那不是上古空间神器吗?据说能装下一整座城池!”
林渊心中一动,将这信息牢牢记下。
前行半柱香的功夫,白泽带着众人来到一座雅致的宅院前。
院门是雕花楠木所制,门楣上“望月小筑”四字是用青竹雕刻的,笔锋清逸,隐隐有竹风拂过之感。
推门而入,院中种着几株“月心草”,叶片在阳光下泛着银辉,角落的石桌上还放着一套未收的茶具,显然常有人打理。
“这里是守界盟在望月城的据点,灵气充裕,还有小型聚灵阵。”
白泽指着东西厢房,“你们暂且在此休整,我去星罗府衙报备,黄昏前回来。”说罢便转身离去,青色衣袍在巷口一闪而逝。
众人刚分好房间,胡胖子便拉着雷破军往外冲:“千锤坊!去晚了怕排不上队!”雷破军扛着斧头像跟屁虫似的跟上,两人的吵闹声很快消失在街角。
风轻舞捂着仍在渗血的肩头,对林渊道:“我去趟药铺,顺便打探下黑煞堂的消息。”
阵玲珑则捧着一块从城门上拓下的阵纹拓片,眼睛发亮:“前面有家‘天工阁’,据说有上古阵图残卷,我去瞧瞧。”
转眼间,院中只剩林渊与苏瑶。
“去看看上界的典籍?”苏瑶仰头望着院中的月心草,叶片上的银辉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雪。
林渊点头:“总不能一直像睁眼瞎。”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苏瑶的星辰法则无意识地扩散开,将周围修士的交谈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听说了吗?黑煞堂昨夜洗劫了城西的灵米铺,连掌柜的灵宠都没放过”“星罗府主的女儿今日在‘琉璃阁’买了支凤钗,据说是用‘凤凰泪’镶嵌的”“知阅轩新到了批上古玉简,好多老怪物都去抢了”……
“知阅轩?”林渊停下脚步,望向街角一家古朴的店铺。
那店铺门面不大,匾额是深紫檀木做的,上面没有多余装饰,只刻着“知阅轩”三字,却透着一股沉淀了岁月的厚重感。
橱窗里陈列着几卷玉简,其中一块黑色玉简吸引了林渊的注意——玉简表面的纹路扭曲如蛇,竟与界主令背面的混沌纹有七分相似。
推门而入,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两侧的书架直达屋顶,摆满了泛黄的古籍和闪烁灵光的玉简。
掌柜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柜台后用软布擦拭一块玉简,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手指枯瘦却稳如磐石,擦过玉简的动作带着某种韵律,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的仪式。
“两位想买些什么?”老者头也没抬,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林渊指着橱窗里的黑色玉简:“掌柜,这玉简如何卖?”
老者终于抬眼,他的眼睛浑浊却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打量林渊片刻,他放下软布,慢悠悠道:“此乃‘残界志’,记载着一些上古秘闻,非有缘人不卖。”
“何为有缘人?”林渊追问,掌心的界主令微微发烫。
老者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像盛开的菊花。他从柜台下取出一面水镜,镜面光滑如冰,却不反射人影:“滴一滴血试试便知。”
林渊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入水镜。
血水在镜中并未散开,反而化作一道混沌色的气流,盘旋三圈后猛地冲向橱窗,与黑色玉简碰撞的刹那,玉简表面亮起密密麻麻的符文,竟与林渊体内界主令的符文完美重合!
“果然是有缘人。”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抚着胡须长叹,“三千年了……总算等来了能看懂它的人。这残界志送你了,只求你日后若能见着‘界心石’,替老夫带一句话。”
“界心石?”林渊心中剧震——界心石正是孕育他混沌灵力的本源之物,自他出生时便在体内,除了师父从未告诉过第二人,这老者怎会知晓?
老者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摆了摆手:“不必惊讶,老夫年轻时曾在一处秘境见过界心石的虚影,它说……‘归墟非终点,上界亦迷途’。”
他声音低沉,带着穿越万古的沧桑,“你若见到它,务必将这句话复述一遍。”
林渊郑重点头,将残界志收入储物袋。
指尖触到玉简的瞬间,无数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上古时期,界外之主为封印“虚无之影”,将自身法则碎成九片,散落在各界;光族后裔身负其中一片法则碎片,能感应到虚无之影的踪迹……林渊猛地看向苏瑶,她的星辰法则中,不正有界外之主的法则气息吗?
离开知阅轩时,苏瑶突然停下脚步,冰眸中闪过凝重:“那老者不简单。我的星辰法则刚想探他修为,就被一股更古老的力量弹回来了,像是……时间法则。”
林渊心头一凛,正想细问,街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数名身着黑衣的修士正追逐一名少年,那些黑衣人的袖口绣着骷髅头,与黑煞堂的标志一模一样!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穿着打满补丁的灰布衫,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锦盒,跑得跌跌撞撞,膝盖上的伤口渗出鲜血,在白玉街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小杂种!把‘星髓’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修士狞笑着甩出铁链,铁链带着破空声缠向少年的脚踝。
少年踉跄着扑倒在地,锦盒摔在地上发出“咔哒”一声。
他顾不上擦脸上的灰,死死将锦盒抱在怀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掉下来:“那是我爹用命换来的!你们休想抢走!”
黑衣修士追到近前,一脚踩在少年背上,刀尖抵住他的脖颈:“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搜!”
就在这时,一道空间裂缝突然出现在少年身前,铁链刚触碰到裂缝边缘便被绞成齑粉。
林渊的身影缓缓浮现,青铜剑直指为首之人,剑身上的混沌灵力流转,映得他眼底一片冰寒:“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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