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三年,二月初二。
林殊率月引舰队抵金陵外江港,战舰十艘,黑帆皆绣赤焰旧徽。
雪落无声,码头却人潮涌动—— 百姓披麻扶老,皆言\"要迎少帅回家\"。
禁军列阵,金甲映雪,如一道冷墙。 林殊立于船首,未披氅,只着赤焰银甲,红缨随风。
他抬手,战舰同时鸣炮九响—— 旧年少帅凯旋礼,震动江岸。
禁军统领季师擎矛上前,高声喝: \"奉圣命,迎林少帅入城——\"
百姓跪倒一片,呼声震天: \"少帅!——\"
呼声里,林殊回身,握住霓凰的手,十指相扣。
\"一起回家。\"
武英殿前,丹陛雪厚三寸。 靖王萧景琰立于阶上,仍是一袭素衣,却头戴十二旒冕,目光穿过风雪,定定望向阶下青衫银甲之人。
林殊解剑,脱盔,一步一阶,雪没脚踝。
至阶顶,他屈膝欲跪—— 景琰却先一步冲下,双手托住他臂,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林殊?\"
林殊抬眸,眼底盛满少年笑意: \"臣,林殊,幸不辱命,归来复命。\"
景琰猛地拥住他,雪落两人肩头,瞬间化水。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荀澄立于文班之首,眸色沉如墨。
礼官尚未来得及唱诺,荀澄已出列: \"臣有本奏!\"
他展开奏疏,声音尖锐: \"赤焰逆案已平,林氏早已满门抄绝。此人面虽相似,却难保不是江左盟主梅长苏,冒名欺君,图谋不轨!\"
话音落,殿前侍卫齐拔刀,寒光映雪。
林殊神色未变,只淡淡抬手—— 月引舰副将立刻捧上一只檀木匣。
匣开,内藏一枚虎符、一卷血书、一截焦木。
虎符——赤焰军主帅印; 血书——林燮临终手书; 焦木——梅岭老梅,被火焚后残枝,上刻\"林\"字。
林殊指腹抚过焦木,抬眸看向荀澄: \"荀大人,可要我念一念,家父血书里提到贵府的那几行字?\"
荀澄面色瞬间惨白。
太皇太后忽被宫人搀扶而出,手杖重重击地: \"既云林殊,可取皇室族谱,验滴血!\"
这是要\"滴血认亲\",却暗里做了手脚——族谱玉册被泡过醋,林殊之血若滴上,必凝不融。
靖王眸光一沉,按剑欲起。
林殊却躬身行礼:\"臣,遵旨。\"
内侍捧上银盘,金刀划指—— 血珠滚落,玉册翻开...... 雪落其上,血竟被冻成一粒冰珠,滚而不散!
林殊抬袖,露出腕上未愈针孔—— 鲛母泪残寒未退,他的血,凝点极低。
\"雪寒地冻,血难融玉,\"他声音平静,\"却难改血脉。\"
太皇太后怔住,手杖微颤。
靖王趁机拔剑,一剑劈向玉册—— \"咔!\"
玉册碎成两半,血珠滚雪而逝。
\"够了!\"景琰收剑,雪亮剑尖指地,\"朕看他一眼,便知他是林殊!再有妄言——\"
剑尖斜指荀澄,\"以此剑说话!\"
血溅龙阶,雪被染出点点红梅。 满朝文武,齐跪伏地。
荀澄低头,额上冷汗如豆。
林殊却并未退下,反而撩袍跪地,声音铿锵: \"臣请陛下,重审梅岭旧案!\"
\"赤焰一案,主谋未绝,证据未全。臣愿以己身,换天下一个真相!\"
霓凰自殿门踏入,披风猎猎,拱手: \"穆王府,附议!\"
她抬手,南境铁骑齐声高呼: \"重审——旧案!\"
呼声震得积雪簌簌而落,像下了一场白雨。
靖王闭目,再睁眼时,眼底一片赤红: \"准!\"
他转身,看向太皇太后与荀澄, \"三日后,风雪廷议,朕要听见当年所有真相!\"
雪停,阳光穿云而出,照在丹陛残雪上,亮得刺眼。
夜,林府旧宅。 宫灯初上,红绸高悬—— 这里正在筹备一场迟到十三年的大婚。
后堂,林殊与霓凰并肩立于梅树下。
\"三日后廷议,若我败了,\"他轻声道,\"你便带飞流回云南。\"
霓凰转身,拥住他,声音闷在他肩: \"若你败了,我率铁骑踏平金陵,再带你回家。\"
林殊失笑,眼底却泛起水色。
\"好,\"他低头吻她发顶,\"那我便不败。\"
雪落,红灯笼轻晃,像替他们提前点燃的爆竹。
无人察觉,黑暗里,有冷箭已对准喜堂高悬的红绸—— 杀机,悄然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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