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着的小女孩自然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有了名字。
也没人知道这个名字在日后会有多响亮。
艾草一手抱着小女孩，另一手抱着小狐狸，背上还添了两个从杨灵瑶那儿薅来的剑鞘。杨灵瑶想到自己即将向一大群人解释艾草的去向，便有许多想和艾草抱怨的话。
但看艾草身上挂着两个幼崽，杨灵瑶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她只说：“一路平安。”
艾草点头。她将小狐狸塞进雷橖怀里，腾出手把宽剑从剑鞘里拔出来，放在地上。她踩上宽剑，说：“之后在你的宗门见。”
艾草脚下的宽剑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嗡鸣声。它慢慢悠悠地在艾草身体周围构建起了灵力屏障，托着艾草往上飘。
杨灵瑶便笑着扬声说：“之后见！”
艾草升到半空中，宽剑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像一道流光般迅速离开了。
杨灵瑶目送艾草御剑离开。她深吸了口气，转头问老板娘：“你什么时候准备去我的宗门下落脚？”
另一边，在宽剑上站着的艾草也终于抱累了雷橖和小狐狸。宽剑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自动变宽了些。艾草便将她俩放下，自己活动了下手臂。
宽剑的剑尖破开风声。
系统小声问：“你想去屠了妖族？”
艾草眨眨眼，反问：“为什么我要去屠妖族？”
系统想了想，问：“因为它们与凡人站在对立面上？”
艾草冷笑着说：“对立面啊……但这个世界的男人还没死光呢。”她说的又轻又快，“如果我是按照对立与否来杀人，那刚才那座城里应该没几个能活下来的。”
系统不敢说话了。
艾草戳戳它，问：“有没有妖族的信息，给点。”
系统应了。过了片刻，艾草便接收到了妖族大陆的部分情报。因为妖族大陆在原世界线中的记录不多，所以这份情报也有些前后矛盾的地方。
艾草看完了情报，向系统确认，说：“妖族的家族是一个雄性和许多雌性，并且幼崽记在雄性名下？”
系统说：“对。”
艾草再问：“负责狩猎的大多是雌性，并且雌性承担了大部分养育幼崽的责任？”
系统茫然地问：“是啊，怎么了？”
艾草说：“我杀了妖王，可能会被她们打一顿。”
系统犹豫了会，声音里透出一股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你本来不就准备去打吗？”
艾草弯了弯嘴角，说：“你见我杀过哪个女子？”
系统问：“但你不杀她们，怎么帮雷橖？还是说，你认为把她们的孩子杀掉，还和她们谈和？”
艾草笑了笑，没说话。
三天后，艾草抱着两个幼崽，在系统的尖叫声里，来到了妖王大夫人的居所上方。
妖王一共不知道有多少夫人，其中最有名，生的后代最强大的便是这一名。
艾草被宽剑带着落地时，这名大夫人正懒懒地趴在矮树上打瞌睡。听到了艾草的声响后，她也只半睁开了只眼睛，藏在浓密眼睫下的金色眼睛冷冷盯着艾草。
艾草把宽剑捡起来插进剑鞘，顺着系统尖叫声中的指引往树上看了眼。
身上披着狮皮毛毯的妇人懒懒地撑起了些身体，靠着一处斜出的枝丫看她。她的金色眼睛转了转，视线落在艾草怀中的一人一兽身上。
对妖族来说，艾草落地的声音还是太大了。不待艾草说些什么，她便听到自院子周围响起的，沉重的脚步声。
艾草皱起眉，伸手去抓长剑。
妇人懒懒地抬起眼皮，说：“退下。”
她沉闷又富有威严的声音以这棵树为圆心，向周围扩散。那些沉重的脚步声瞬间止住，再渐渐远去了。
艾草收回手。
妇人慢吞吞地说：“你怀里的孩子好像有我配偶的血。”她打了个哈欠，说，“来找我干什么？”
艾草把雷橖托起来些，给妇人展示，说：“让这孩子当下一个妖王。”
妇人冷笑了下。她慢吞吞地站起身，飘然从树上落下，站在艾草面前。她一晃头，显出了自己的兽象——她本是一只狮虎兽，浅灰色的短毛覆在她的兽首上。
妇人眯着眼看向艾草，金黄的眼眸仔细地上下打量和观察她。
妇人说：“现任妖王才上任数年。”
艾草点头，说：“但他死得很快。”
妇人笑了笑，再晃了下头，收回了兽象。
她身上的狮皮毛毯往下滑了些，她也懒得再把它拉起来，便随意丢在地上。妇人仅着一件暗红色的里衣，问艾草：“你杀了他？”
艾草摇头。
妇人眯着眼笑，说：“那也好，他确实该死了。”
她再看了看雷橖，问：“这孩子有一半人类的血脉？”她懒懒地哼了声，“前任妖王倒也不会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
艾草点头，说：“是那个人类女子杀死了他。”
妇人轻轻点了下头。她慢吞吞地说：“既然妖王已死，那就要选出新的妖王。”她问，“我看你也不是人类，为何你要装出一副人类的样子？考不考虑参加妖王竞选？”
艾草眨眨眼，含蓄地说：“我是人类。”
妇人笑了声，继续说：“下一任妖王的热门选手有我的大儿子——许多年前，他得了一只小狐狸的馈赠，便壮起胆子，吃了我的其他孩子。”
妇人的目光第一次落在小狐狸身上。
她闷声笑了起来，说：“看起来，你还想要我大儿子的命。”
艾草点头，说：“他欠这只小狐狸的。”
妇人点头：“欠了一命，确实要还。但你要留下一些前任妖王的基因，不然我和姐妹们没有人可用。”
艾草说：“不会都杀掉。”
妇人便笑了起来，朝她招手，唤她靠近些。
待艾草靠近了，妇人便伸手在艾草眉心上轻轻一抹，便再懒懒地挥手，说：“你要是不急，就这里等两刻钟。我把我的大儿子叫回来，也省得你再跑一趟。”
艾草点头。
系统这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惊恐地问：“你们这就谈妥了？”
艾草觉得好笑，问：“不然呢？”
系统干巴巴地问：“你可是要杀死她的儿子啊？”
艾草反问：“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能比未来妖王的利益更高？”
系统不说话了。
艾草慢悠悠地说：“对我来说，一个听话的系统也……”
系统赶紧冒头：“我这就给你男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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