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紫禁城飘着柳絮,徐阶捧着一摞竹简在工部值房外徘徊时,正撞见李小满蹲在廊下用炭笔改图纸。竹案上摊着张《曲辕犁改良图》,旁边堆着二十多个木零件,工匠们围在四周,听他用“齿轮咬合度”“转向轴阻尼系数”这些词讲解,活像群听经的和尚。
“灵虚子仙师,”徐阶轻咳一声,把竹简往案上一放,“老夫带了些‘前朝代码’,想请仙师看看能不能‘重构’。”
小满抬头见是徐阶,手里的炭笔差点掉地上。这老狐狸最近总用他教的“编程黑话”打比方,上次聊漕运改革,竟说出“把驿站节点改成分布式服务器”这种话,吓得小满以为他也穿越了。
“徐阁老又拿我开涮,”小满擦了擦手上的炭灰,“这些是……”
“永乐年编的《农桑辑要》,”徐阶翻开最上面一卷,竹简泛黄的页上满是朱笔批注,“各地府衙抄录时错漏百出,农夫按图耕种,反倒减产。老夫想着,仙师既能把水车‘模块化’,或许也能给农书‘优化架构’?”
小满拿起一卷翻看,果然见不少谬误:“谷雨种麦”被写成“清明种麦”,“每亩施肥三斗”讹作“三十斗”。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公司里那套祖传的《开发规范》,每次新人接手都要先改三天bug,忍不住笑出声:“这哪是农书,分明是没经过‘代码评审’的祖传项目。”
“仙师有办法?”徐阶眼睛一亮。他早看出小满的“奇技”不只是戏法——新犁让农户日耕增产三成,风车让旱地变水田,若能把这些经验系统化,不亚于给大明添了千顷良田。
“得搞‘结构化文档’,”小满捡起根炭笔在纸上画格子,“按‘作物类型’分模块,水稻、小麦、桑麻各成一篇,每篇里再分‘播种流程’‘病虫害处理’‘收成测算’三个子目录,就像……就像内阁的奏章分类,一目了然。”
徐阶摸着胡须点头:“妙!就像老夫把奏折按‘吏部’‘户部’归档,查起来省时省力。可具体怎么写,还得请仙师掌舵。”
接下来的半月,工部值房变成了“文档编写组”。小满拉来三个老农、两个户部吏员当“产品经理”,自己任“架构师”,徐阶则做“项目经理”把控进度。每天清晨,值房里就传出这样的对话:
“王伯,您说的‘浸种三日’,水温有讲究吗?得加个‘前置条件’注释。”
“李吏员,这‘每亩产量’的数据,能不能按‘丰年\/平年\/灾年’做个‘分支判断’表格?”
“徐阁老,您看这‘病虫害排查流程图’,是不是该加个‘紧急处理’的跳转节点?”
老农起初听不懂“注释”“分支判断”,小满就拿水车举例:“就像修风车,得先记清‘轴承要抹桐油’(注释),‘风速超三级要停转’(分支判断),不然准出bug。”
最费周折的是“病虫害处理”章节。北方老农说“蚜虫要用烟梗水灌根”,南方农户坚持“得用石灰粉撒叶”,吵得差点掀了桌子。小满拍板搞“兼容性方案”:“按地域分‘华北版’‘江南版’,加个‘版本说明’——就像不同型号的手机适配不同系统。”
这天傍晚,寿安郡主抱着个食盒来探班,正撞见小满蹲在地上,用树枝给吏员演示“流程图画法”:“你看,发现叶片发黄(输入),先检查是不是缺水(条件1),不是就再看有没有虫洞(条件2),这叫‘二叉树排查法’……”
“又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郡主把一碟杏仁酥推到他面前,瞥见案上的书稿,突然指着某处笑出声,“‘防治蝗虫需在惊蛰前深耕’,后面怎么画了只打锤子的小人?”
“那是‘重点标记’,”小满抢过来看,“王伯说这条最关键,我让画工加个‘敲黑板’的插画,比朱笔圈点醒目。”
郡主拿起另一卷《桑麻篇》,见里面夹着张彩纸,画着桑叶从嫩绿到深绿的渐变图,旁注“此为健康叶片颜色区间”。她忽然想起小满教她的“UI设计”,恍然道:“这是给农夫做的‘视觉指南’?比光用文字描述清楚多了!”
“郡主越来越懂‘用户体验’了,”小满往她手里塞了块杏仁酥,“等书成了,第一本送你当‘编程课外读物’。”
徐阶在一旁看得捋须微笑。他原以为小满只会摆弄器物,没想到整理起文字也如此精妙——那些表格让数据清晰如镜,流程图把步骤串成链条,连最不识字的老农都能按图操作。更难得的是,这年轻人竟能让老农、吏员、画工拧成一股绳,这份协调能力,比朝堂上那些只会空谈的清流强百倍。
编到“农具维护”章节时,小满特意加了《曲辕犁保养手册》,附上图解:“犁头每耕十亩需打磨(每日站会),犁杆每月涂一次桐油(定期维护)”。吏员嫌太细,小满瞪他:“就像你们抄奏折,漏个字就得重写,农具保养缺一步,来年就等着哭!”
历时一月,《农桑效率手册》终于定稿。全书分六篇,共三十八卷,用改良的活字印刷批量制作——小满特意让工匠刻了“表格专用字块”,印出来的格子比手画的齐整十倍。徐阶捧着样书进宫时,正遇上嘉靖在看河南送来的“新犁增产奏报”。
“陛下您看,”徐阶翻开《水稻篇》,指着那张“播种日期与产量关系图”,“按此表耕种,江南每亩可多收两石。”
嘉靖指着图中用红笔标出的“最佳播种期”:“这红框倒醒目,比老书里的‘宜早不宜迟’明白多了。”
“是仙师的主意,”徐阶趁机道,“他说农夫认图不认字,得搞‘可视化’。”
“这小子,总能弄些新鲜名堂,”嘉靖翻到“病虫害篇”,被那张“蝗虫生命周期插画”逗乐了,“把虫子画得跟宫里的画谱似的,倒让农夫能认清楚。”当即下令:“印五千册,发往各州县,让农户照此耕种!”
半月后,苏州知府奏报:当地农户按手册“浸种时加草木灰”,稻种发芽率提高五成。松江府送来新收的麦子,穗粒比往年饱满,知府在奏折里说:“农户都把《农桑手册》当‘仙家秘籍’,早晚焚香供奉。”
这天,小满正在工部调试新做的“湿度计”,徐阶提着壶龙井来找他。两人坐在风车下,看着远处农夫用新犁耕地,徐阶忽然道:“仙师可知,如今朝堂上都在说,你这手册比仙丹管用——仙丹只能保陛下一人,手册却能救天下万民。”
小满望着田埂上那些扛着锄头的身影,忽然想起穿越前加班改的那些代码,从未像此刻这样,真切感受到“创造”的重量。他摸出怀里那台只剩25%电量的笔记本,屏幕上还留着昨晚画的“堆肥法流程图”,忍不住笑了:“或许,让他们吃饱饭,才是最好的‘修仙’。”
徐阶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这“仙师”或许从未想过飞升——他要的,是让这片土地上的人,都能活得更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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