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的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沈绮梦。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私联情报掮客？打探暗网？她根本没有做过！
“义父，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思考。是陷害？还是沈家发现了U盘，以此为借口发难？
“父亲，”沈绮罗立刻上前半步，将妹妹微微挡在身后，尽管自己也心惊胆战，却强自镇定地开口，“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绮梦一直安分守己，专心完成家族交代的任务，绝不会……”
“哦？是吗？”沈君恒慵懒的声音打断了她们，他站起身，踱步到书桌前，将一台平板电脑轻轻放在桌面上，屏幕正对着姐妹俩。上面是几张模糊但能辨认出是沈绮梦侧脸的照片，以及几条加密通讯记录的截图，收件人赫然是一个被标记为“暗网中间人”的号码。“这些，你怎么解释？”
沈绮梦死死盯着那些“证据”，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这是彻头彻尾的栽赃！但她百口莫辩！在沈家，证据本身往往比真相更重要。
沈渊的目光依旧冰冷地锁定着沈绮梦，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冻结了。就在沈绮梦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压力时，沈渊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更深沉的压迫感：
“或许，是有人利用你的身份，或者……是你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借你的手，在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沈绮罗，最终又落回沈绮梦脸上，“比如，那位对你‘关怀备至’的师兄，林墨？”
林墨！果然是因为他！沈绮梦的心脏狂跳，他们果然怀疑到了林墨头上！那个U盘，绝对是林墨交给她的，难道这些栽赃，是为了逼她交出U盘，或者……指认林墨？
巨大的恐惧和矛盾撕扯着她。她不能出卖林墨，那个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但如果拒不承认，沈家会用什么手段来让她“开口”？
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沈绮罗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猛地看向沈君恒，眼神里带着质问和一丝哀求。
沈君恒却只是回以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仿佛在欣赏她们挣扎的姿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渊却摆了摆手，语气忽然缓和了些许，但这缓和，却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不安：“罢了。或许是我多虑了。绮梦年纪小，容易受人蒙蔽。这件事，暂且压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沈绮罗，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逼问从未发生过：“绮罗，东南亚陈家下个月会来滨海考察，他们家的长子陈宇哲，对你印象颇佳。这次接待，由你全权负责，务必……让他满意。”
沈绮罗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陈宇哲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沈渊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为了沈家的利益，她需要去“讨好”甚至“拴住”这位陈家太子爷。这就是她们的价值，永远是用于交换和谋利的工具。
“是，义父。”她垂下头，掩去眼底的屈辱和冰冷，声音顺从。
“至于绮梦，”沈渊的目光再次扫过她，“近期暂停所有外部任务，留在宅内，好好‘反省’。你的催眠技艺，还有精进的必要。君恒，你负责‘督促’她。”
让沈君恒“督促”？这无异于变相的监视和审查！沈绮梦感到一阵绝望。
“是，父亲。”沈君恒欣然领命，看向沈绮梦的眼神，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姐妹俩退出书房，沉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空间。但她们知道，危机并未解除，只是转入了更隐蔽、更危险的阶段。
回廊幽深，灯光将她们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姐姐……”沈绮梦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
“别怕，”沈绮罗紧紧握住妹妹冰凉的手，尽管自己的手心也同样冰冷，“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记住，在沈家，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她的眼神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坚毅，“总有一天，我们会摆脱这一切。”
将妹妹送回房间后，沈绮罗并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沈绮梦房门外不远处的一根廊柱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闭上了眼睛。今晚发生的一切在她脑中飞速掠过——父亲的敲打，沈君恒的步步紧逼，以及那个指向林墨的、看似无端实则致命的指控。
她必须弄清楚，林墨到底给了绮梦什么东西，而沈家，又究竟知道了多少。这不仅仅关系到绮梦的安危，更可能牵涉到一条她们无法想象的、沈家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产业链。
她睁开眼，目光投向走廊尽头那间属于沈君恒的书房，里面还亮着灯。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和裙摆，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无懈可击的、属于“沈家名媛”的完美笑容，迈步朝着那光亮走去。
有些风险，必须去冒。有些答案，必须亲自去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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