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征立刻挺了挺腰板,大手一挥,努力找回场子。
王聪聪:“……”
好吧!
有被伤害到!
老大哇,你在哪里,快来跟我一起被嘲笑!
晨芜耸了耸肩,没再多说,伸手直接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嘎——”
门轴发出摩擦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传得老远,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门,缓缓开启。
一股混合着陈年霉味、尘土和那股淡淡的、令人不适的腥甜气息,如同实质般涌了出来。
门后的黑暗,比巷子里更加浓重,仿佛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巨口。
手电光柱迫不及待地刺入黑暗,照亮了门内的景象,一个杂草丛生、却异常的前院。
预想中铺满地面的纸钱,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地面的纸钱也没有了。
王聪聪低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手电光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来回扫动,只有过膝的荒草在夜风中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阿玄轻盈地迈过门槛,鼻尖不停地抽动着,碧绿的猫眼在黑暗中扫视着院子:收拾得可真够勤快的,连点纸片子都没留下。
它甩了甩尾巴,语气带着特有的调侃,怎么,是知道有贵客上门,连夜做的清洁啊?服务真周到。
王聪聪却没心思接话,他的手电光猛地扫向主屋廊檐下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不见了!那个……那个手指骨串的风铃也不见了!刚才明明还在那里咔嗒作响的!”
他不等回应,像是要验证什么不祥的预感,一个箭步冲进了正面的堂屋。
手电光在空旷的房间里疯狂扫射,最终定格在屋角——那里现在空空如也。
“桌子!那张摆着碗筷的八仙桌也不见了!”
王聪聪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和担忧几乎要将他淹没,“老大!老大!!”
他像疯了一样穿过堂屋,跌跌撞撞地冲进后院。
手电光颤抖着照亮了后院中央那片空地——那里同样空无一物。
“纸人!之前靠在墙角的纸人!纸钱!!还有那顶轿子!!!”
王聪聪的声音带着嘶哑
“都不见了!!!全都不见了!!!”
王聪聪看着空荡荡的后院,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下意识就抓住了晨芜的衣袖,声音都在发颤
晨小姐!这、这老大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这院子里怎么什么都不见了?刚才明明...
晨芜站在荒草丛生的后院中央,月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身影。
她不急不缓地抽回自己的衣袖,慢悠悠地环顾四周,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漫不经心,最终懒洋洋地落在那口布满抓痕的古井上,打了个哈欠
慌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却奇异地让王聪聪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只听她继续用那种没睡醒似的语调说
看来这个鬼是有点儿故事的,在引导我们去找她。
这句话她说得随意极了,甚至还无聊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却让王聪聪的心猛地一沉。
引导?
这个词用得让他不寒而栗。
走,去井边看看。
这种与周遭诡异氛围格格不入的懒散,反而让王聪聪不安中带着点安心。
很奇怪,又不安又心安的
王聪聪困惑地环顾四周,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虑
这...这不就只有一口井吗?还能去哪?老大该不会...
他说到一半突然噤声,不敢再往下想。
路鸣泽被那只惨白的手拖进轿子的画面又一次在脑海中闪现,让他胃部一阵翻搅。
这井上的抓痕可不轻哦。
晨芜已经蹲在井边,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深深的痕迹。
瞧这深度,这力道...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这个指甲肯定很多年没有剪过了。
这句不合时宜的调侃让王聪聪一时语塞。
阿玄已经率先跳到井沿上,毛茸茸的尾巴优雅地摆动,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
它探着脑袋往下张望,碧绿的猫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这井看着可不浅啊...下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
它突然打了个喷嚏,胡须抖了抖
这井里的味道倒是挺有意思,又是胭脂味儿又是血腥味儿,还混着点...泥土的腥气。
晨芜走到井边,随意瞥了一眼:确实,臭烘烘的。”
路长征担忧地凑近,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井壁上的抓痕。
那些痕迹深深嵌入石料,凌乱而疯狂,仿佛有什么东西曾经拼了命地想从井里爬出来。
小姐,这么深的井,咱们是不是该找根绳子再下去?这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办?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您...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晨芜答得干脆
不用,走你。
话音刚落,她突然抬脚轻轻踹在阿玄撅着的屁股上。
喵呜!
阿玄猝不及防地栽进井里,在空中还愤怒地大叫,声音在井壁间回荡
小芜!你又来这招!我的毛都要被你这脚踹秃了!这可是我精心打理了好久的毛发!你知道我每天要花多少时间梳理吗?整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
井里传来一阵扑腾声,伴随着猫咪不满的咕哝。
过了片刻,阿玄的声音从井下传来,带着几分惊奇:
咦?这井居然不深!下面有条暗道!你们快下来看看!
王聪聪连忙探头,朝井下喊道,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紧
老大在下面吗?你看到老大没有?
没看见那小子,乌漆嘛黑的,不过没有什么人气儿。
阿玄的声音在井里回荡,带着空灵的回音
但是这暗道挺有意思,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上还刻着些花纹...等等,让我仔细看看...
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仔细观察
这些花纹...好像是某种纹路,又不太像,歪歪扭扭的,倒像是小孩子随手画的,可能是工匠的技术太差了...
晨芜二话不说,利落地翻身下井,动作轻盈得像片羽毛,甚至连井沿上的灰尘都没有惊动。
王聪聪和路长征对视一眼,想到下落不明的路鸣泽,王聪聪一咬牙,也跟着爬了下去。路长征在井口徘徊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颤巍巍地开始往下爬,一边爬一边嘀咕
一把年纪了还得为了儿孙拼命哦!
好命苦…!
这井壁怎么这么滑,全是青苔...哎哟,我的老腰...
井底果然别有洞天,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向深处延伸,黑暗中透着阴冷的气息。
阿玄蹲在暗道口,一边舔着被弄乱的毛发一边抱怨,猫眼里满是委屈
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年纪大了,经不起吓啊。我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你听!
它说着还真把毛茸茸的身体凑近晨芜,被她一脸嫌弃地推开。
少废话,探路。
晨芜轻轻踢了踢它的屁股,力道不重,却让阿玄夸张地了一声
你这年纪在猫里还算年轻力壮的好吗?别整天装老。
阿玄不满地甩着尾巴,但还是乖乖走在最前面,嘴里还在嘟囔
我这叫未老先衰,都是被你吓的!你知道长期受惊吓对猫的寿命有多大影响吗?我这可是在用自己的寿命陪你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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