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热裂隙内,时间在硫磺的气味和岩壁深处传来的微弱震动中流逝。
林烬的再次苏醒为队伍注入了灵魂。虽然虚弱,但他的指令清晰有效。孙小眼小心翼翼地为魏大勇和自己手臂上较深的伤口注射了“纳米修复缝合剂”,药液注入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层银灰色的薄膜覆盖并收紧,血止住了,痛感也大为减轻。
空气过滤与制氧模块被启动,放置在众人围坐的石台中央。它发出低沉的嗡鸣,硫磺的刺鼻气味很快被过滤掉大半,一股带着人工氧气的、略显干燥但清新的气流缓缓吹出,每个人都贪婪地深呼吸了几口,被硫磺气体刺激得火辣辣的喉咙和肺部得到了缓解。
魏大勇、栓子和王铁柱快速穿上了“特种攀爬与滑降套装”。这套装由高强度纤维与特种合金扣件组成,带有可调节的冰爪、岩钉和快挂,以及一个简单的滑降控制器,非常适合在这种岩洞环境中进行快速机动。他们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还有些虚弱感(代谢维持剂效果),但装备本身带来的安全感让他们精神一振。
最后,大家披上了“地热环境适应性伪装披风”。披风表面有类似周围岩石的纹理和色彩,并能根据环境温度细微调节表面热辐射,在热成像下能极好地融入背景。
“感觉……像变了色一样。”王铁柱看着披风自动调整成接近旁边硫磺熏染岩壁的暗黄色,啧啧称奇。
“有了这些,我们至少能多几分周旋的余地。”栓子检查着新到手的“地穴环境静音冲锋枪”。枪身紧凑,枪口有明显的抑制器结构,配备的是亚音速子弹,在洞穴环境中开火,声音会降到极低的水平。
林烬靠坐在温热的岩石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地扫过整装待发的队员们。“追兵……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上面冰层的动静停了,说明他们要么暂时放弃,要么……已经找到了别的入口,或者,正在从上面下来。”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般,一阵清晰的、金属撞击岩石和靴子踩踏碎石的声音,从他们进来的那个被炸塌的陡坡方向隐约传来!声音虽然被岩洞扭曲和削弱,但毋庸置疑,是人的声音和装备的声音。
“来了!”魏大勇立刻压低声音,“栓子,去看看!”
栓子如同披着岩石的幽灵,几个闪身就消失在洞壁的阴影中,利用伪装披风和岩壁的掩护,迅速靠近声音来源方向。
几分钟后,他悄无声息地返回,脸色凝重:“至少一个小队,十二人左右,标准的日军步兵装备,但穿的是加厚的防寒服,不是‘零号基地’那种白色特种装备。他们带着强光手电和绳索,正在清理我们炸塌的那个坡道口,行动很谨慎,有尖兵探路。估计再有十分钟就能完全打通进来。”
“不是机械部队,是步兵。”魏大勇分析,“看来硫磺气和复杂地形让他们暂时没派‘猎犬’下来。这是个机会。”
林烬点了点头,声音虚弱但坚定:“他们……刚下来,不熟悉环境。这里地形复杂,有温泉汽雾,有硫磺气干扰视线和嗅觉……是我们伏击的好地方。不能让他们……站稳脚跟,建立联络。”
“伏击?”王铁柱看了看手里的静音冲锋枪,“用这个?”
“对。”林烬的目光投向岩洞深处,那里温泉密集,汽雾氤氲,岩柱丛生,光线昏暗。“在那里……设伏。大勇,你带铁柱和小眼,利用地形和汽雾,打近战,用静音枪。栓子,你找高处,用‘鹰眼’提供预警和精准清除威胁目标……尤其是通讯兵和军官。”
“明白!”众人低声应道,眼中燃起了战斗的火苗。被动逃窜的憋屈,终于可以转化为主动猎杀的锐利。
魏大勇迅速布置:“栓子,你去那个方向的石笋群上面,视野好。铁柱、小眼,跟我来,我们在那片最大的温泉池后面和左侧的岩柱区设伏。记住,等他们全部进入伏击区再开火,优先打掉拿电台和指挥的。动作要快,要狠,打完立刻向栓子标记的撤退路线转移,不要恋战。”
计划既定,众人立刻行动。栓子背着“鹰眼”和狙击枪,利用攀爬套装,灵巧地爬上预定位置,隐藏在高处的石笋阴影中。魏大勇则带着王铁柱和孙小眼,潜入氤氲的温泉汽雾区,各自依托岩石和热气池边缘隐蔽起来,静音冲锋枪的枪口对准了来路。
林烬则被孙小眼提前转移到更深处一处隐蔽的石缝后,远离交战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岩洞内只有温泉汩汩和硫磺裂隙低沉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终于,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的低语声越来越清晰。几道晃动的手电光束刺破了前方的黑暗。十二名日军士兵呈搜索队形,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温泉汽雾区。他们显然被这里的地热环境和怪异的气味搞得有些紧张,队形保持得还算紧密,两名尖兵走在最前,中间是背着电台的通讯兵和一个手持手枪、似乎是曹长或军曹的军官,后面是步枪兵。
“注意脚下!小心热气!”军官用日语低声提醒。
就在整个小队完全踏入汽雾弥漫、岩柱林立的伏击核心区时——
“打!”魏大勇在通讯频道里低喝一声。
噗!噗噗噗!
轻微的、仿佛撕扯厚布的声音几乎同时从三个方向响起!那是静音冲锋枪发射亚音速子弹特有的声响,在洞穴的混响和温泉的汩汩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尖兵率先身体一僵,扑倒在地。紧接着,背电台的通讯兵和那名军官几乎同时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子弹击中要害,一声未吭便栽倒下去。
“敌袭!!!”后面的日军士兵惊恐地大喊,慌乱地举枪朝着子弹大概射来的方向盲目射击。
砰砰砰!三八式步枪的枪声在洞穴内显得格外响亮,子弹打在岩石和温泉中,激起碎石和水花。
但判官小队的三人如同真正的幽灵,在汽雾和岩柱的掩护下快速移动,手中的静音冲锋枪不断喷出致命的火舌。近距离下,亚音速弹的穿透力足以击穿日军的冬装和身体。
噗!一个试图依托岩柱还击的日军士兵被侧面射来的子弹击中脖颈,鲜血喷溅在雾气中。
噗噗!另一个想往后跑的士兵被交叉火力撂倒。
与此同时,高处传来一声与下方截然不同的、更加沉闷的枪响——“鹰眼”开火了。一个试图躲在温泉池边缘死角、举着手电试图照亮上方的日军士兵,头部猛地爆开一团血雾。
战斗在不到一分钟内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日军小队在遭遇突然、精准、无声的打击下,瞬间崩溃。他们甚至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也没能发出准确的求救信号(通讯兵第一时间被击毙)。
当最后一个日军士兵在绝望的嚎叫中被魏大勇近距离用冲锋枪扫倒后,温泉区重新恢复了以硫磺轰鸣为主旋律的“寂静”,只是空气中弥漫开了浓重的血腥味。
几乎就在最后一名日军倒地的瞬间,林烬意识深处,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精准响起:
【击杀目标:关东军北境驻屯军所属极地勘探步兵小队。】
【普通士兵x10:单位价值评估-低。合计奖励功勋点:500点(50点\/人)。】
【伍长\/老兵x1:单位价值评估-中低。奖励功勋点:65点。】
【军曹x1(小队指挥):单位价值评估-中。奖励功勋点:80点。】
【本次战斗总计获得功勋点:645点。】
【当前功勋点:111,395点(原110,750点+ 645点)。】
“检查战场,补充弹药,快!”魏大勇一边更换弹匣,一边下令,对刚刚入账的功勋点毫不知情。
三人迅速冲出掩体。王铁柱和孙小眼快速搜索日军士兵的尸体,将他们携带的步枪弹药(6.5mm有坂)、手榴弹、少量食物和水收集起来。魏大勇则重点检查了那名军官和通讯兵的尸体,从军官身上找到了一张粗略的手绘地图和一份手令,从通讯兵身上取下了电台耳机和话筒——电台本身在交火中可能被打坏了。
栓子也从高处滑降下来,警惕地警戒着来路。
“解决了,十二个,全灭。”孙小眼清点后汇报,声音带着一丝战斗后的喘息,“我们无人受伤。缴获步枪弹大约两百发,手榴弹八颗,还有一点压缩干粮。”
魏大勇快速浏览了一下手令和地图。手令是日文,大意是命令这个小队作为先遣勘探队,进入地热裂隙区域,搜寻“能量异常源头”和“可能潜入的破坏分子”,并建立初步通讯。地图很简略,只标注了他们下来的大致方位和几个可能的勘探方向。
“他们果然是冲着能量异常来的,而且不止这一队。”魏大勇将地图和手令收好,“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枪声和血腥味可能会引来更多敌人,或者惊动上面的人。”
众人迅速退回林烬藏身的石缝。林烬看着他们带着缴获归来,感受着功勋点微弱的增长,微微点了点头。
“干得……好。”他喘息着说,“但不能……停留。地图……显示什么?”
魏大勇展开地图,指向其中一个被标记了问号、似乎通向更深处的岔道方向:“这边,鬼子也标了可能探查的方向。但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逆着他们来的方向,尝试从他们清理出的坡道口杀回去,风险极大;第二,往这个更深的岔道走,赌一把后面有别的出路,或者至少能暂时摆脱追兵。”
林烬的目光在地图上停留片刻,又抬头看了看周围岩壁的走向和气流。“令牌……感觉深处……能量更活跃。往岔道走……但要做好……应对更复杂……地形的准备。”
“明白!”魏大勇收起地图,“栓子,继续探路。铁柱、小眼,带上头儿和所有东西,我们走!”
判官小队再次启程,披着伪装披风,携带着刚刚缴获的有限补给和系统结算的645点“无形战利品”,离开了这片刚刚发生过短暂而血腥伏击的温泉区,向着地热裂隙更深、更黑暗的未知区域走去。身后,只留下十二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和空气中久久不散的血腥与硫磺混合的诡异气味。
这场干净利落的伏击,暂时解除了迫在眉睫的追兵威胁,也为他们赢得了一点宝贵的时间和微薄的功勋,但前路,依旧笼罩在浓重的迷雾与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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