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昶带着铁证奔赴皇城司,陈序的心却并未放下。他深知宋知礼树大根深,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立刻带着一队“暗刃”精锐,亲自赶往宋府所在街区,远远观察。
果然,平日里还算开放的宋府,此刻却显露出不同寻常的戒备。府门紧闭,门房的位置换上了几个眼神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劲装汉子,明显是身怀武艺的家丁。院墙周围,隐约可见巡逻的人影晃动,防守之严密,远超一般官员府邸。
“大人,看这架势,里面恐怕早有准备。”一名队员低声道。
陈序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宋知礼为人谨慎多疑,在周炳被捕、墨香阁被端之后,他不可能不收到风声。那辆驶向北城门的马车,很可能就是转移关键罪证,甚至安排后路的动作!
现在就算有皇城司的手令,强行闯入搜查,以宋知礼的手段,恐怕也早已将府内清理得一干二净,很难找到直接指证他的物证了。到时候若搜不出东西,反而会被他反咬一口,告一个构陷大臣、擅闯府邸之罪!
打草,已经惊了蛇。蛇缩回了洞里,还堵上了洞口。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硬闯吗?”另一名队员有些急躁。
“不可。”陈序果断摇头,“宋府戒备森严,强攻代价太大,且未必能有收获。没有确凿的赃物在手,仅凭周炳的供词和密信,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说是栽赃陷害。”
他目光扫过那座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危机的府邸,大脑飞速运转。
宋知礼将府邸守得铁桶一般,必然认为内部已万无一失。他的注意力一定都集中在如何应对官面上的搜查和审讯上。
那么,他的弱点在哪里?
是了!那辆马车!那辆在关键时刻离开的马车!
如果宋知礼真的将最关键的罪证或人物转移了出去,那么跟踪那辆马车,找到其藏匿地点,或许才是突破口!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跟踪马车的队员气喘吁吁地赶来汇报。
“大人!那辆马车有下落了!它没有出北城门,而是在靠近城门的一条僻静巷子里绕了几圈,最后驶入了……驶入了北城兵马司指挥使赵乾的别院!”
北城兵马司指挥使赵乾的别院?!
陈序心中一震!赵乾是史弥远的心腹将领之一,掌管北城防务,位高权重!宋知礼的马车,竟然去了那里?!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宋知礼与史弥远一党的勾结,比想象的还要深?还是说,赵乾的别院,就是他们用来藏匿罪证或关键人物的秘密据点?
难道……宋知礼背后,还站着史弥远?!
这个念头让陈序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连史弥远都牵扯其中,那这案子就真的捅破天了!
“那别院情况如何?”陈序立刻追问。
“别院守卫比宋府更严!全是披甲持戈的兵士,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确认马车进去了,至今没有出来。”
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和棘手了。
一个防守严密的宋府尚且难办,现在又加上一个由军方将领掌控、守卫更加森严的别院!
直接搜查宋府,风险巨大,可能一无所获。
搜查赵乾的别院?没有确凿证据和更高层面的命令,根本不可能!那可是手握实权的军方将领!
似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陈序眉头紧锁,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科举开考的时辰正在一分一秒地逼近。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知礼逍遥法外,看着这场舞弊阴谋得逞?
不!一定还有办法!
陈序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座戒备森严的宋府。
宋知礼可以清理掉府内的物证,但他能清理掉所有人的记忆吗?能确保每一个下人都对他忠心不二吗?
再坚固的堡垒,往往也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让我们在宋府内部的眼线,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传消息出来!”陈序对杜衡派来的联络人沉声道,“我要知道宋府这两天的所有异常,特别是关于那辆马车,以及宋知礼最近接触了哪些特殊的人!”
他必须找到宋知礼防御体系上的那一道细微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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