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瘫软的李贵回到县衙,陈序立刻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惊疑、恐惧、敌意,交织成一张无形大网。
“将人犯收押入监,单设囚室,镣铐加身!”陈序声音清朗,“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他目光扫过吴县丞和张威:“违令者,以同罪论处!”
命令既下,他转身向吴县丞“请”得搜查文书。众目睽睽之下,吴县丞脸色铁青,只能阴沉盖印。
陈序毫不耽搁,亲自带着杜衡和几名精干衙役,直奔城西棚户区。
李贵的家破败得令人心惊。低矮的土坯墙摇摇欲坠,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空空荡荡。角落里,面色蜡黄的妇人紧搂着两个瘦骨嶙峋的孩子,眼中盛满惊恐。
陈序的心微微一沉。
“搜!”他斩钉截铁,“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衙役们立即行动。撬地砖,查房梁,敲墙壁。杜衡连灶膛都不放过,细细拨开灰烬。
时间在紧张搜查中流逝。陈序站在屋中央,心中的期待逐渐下沉。
没有钱财,没有血衣,没有与死者相关的任何物品。甚至连李贵案发当日的衣物也人间蒸发。
“大人,”杜衡抹去汗水,“里外都搜遍了,什么都没有。”
陈序眉头紧锁。这太不对劲了!李贵手上的勒痕是铁证,崩溃时的哭喊也做不得假。可为何找不到任何实质物证?
是李贵心思缜密,迅速销毁了证据?还是……有另一只无形的手抢先清理?
那个“他”!
陈序脑海中闪过李贵崩溃时嘶喊的字眼。如果真是幕后之人出手,动作竟能如此之快?
“问他家里人!”陈序指向角落里的妇孺。
妇人断断续续说,李贵前几天确实拿回一些钱,但很快拿去还赌债。案发那天的衣物,第二天就不见了。
线索在这里再次被掐断。
——
县衙大牢阴暗潮湿,弥漫着腐朽气息。
李贵被单独关押,沉重的镣铐锁住手脚。经过一段时间冷静,他似乎恢复了神智,只是蜷缩在角落发呆。
陈序亲自提审。昏暗油灯将人影拉得扭曲。
“李贵,”陈序开门见山,“你右手虎口的伤痕,从何而来?”
李贵目光躲闪:“搬布匹时不小心被勒绳划伤的。”
“搬何物?何时?何地?”
“染坊里的布匹,前日,在仓库……”
“当时有何人在场?”
“就……就小民一人。”
“案发当日,你告假称身体不适,究竟去了何处?”
“在……在家睡觉。”
“哼!”陈序冷笑,“本官问过你妻儿,他们整日未见你在家!”
李贵身体一颤:“他们记错了……”
陈序目光如刀:“你之前欠下大笔赌债,为何前几日突然有钱偿还?”
李贵眼神慌乱:“是……是小民积攒的工钱,还有问工友借的。”
“问何人所借?”
“……孙旺。”
“孙旺?”陈序嘴角勾起冷峭弧度,“本官已查过,孙旺自身也欠着赌债,岂有余钱借你?”
当陈序提到“指使”二字时,李贵反应异常激烈。眼中闪过深入骨髓的恐惧,镣铐哗啦作响:
“没有!没有人指使!我什么都没干!我是冤枉的!”
他彻底推翻之前的供述,变得异常顽固。
审讯陷入僵局。
没有赃物、血衣等关键物证,仅凭勒痕和间接人证,虽然嫌疑极大,但若要形成铁案,还欠缺决定性的一环。
走出阴暗牢房,陈序的心情愈发沉重。
锁定了凶手,却无法顺利定罪,更无法揪出潜藏的黑手。
“大人,”杜衡低声道,“这李贵分明是被人威胁了!”
陈序抬手打断。目光越过县衙院墙,眼神中的迷茫渐渐褪去,重新被坚定取代。
“他以为闭口不言,本官就束手无策了吗?”陈序声音冰冷,“明面上的证据可以被清理,但有些东西是清理不掉的。”
比如,在激烈搏斗中,从死者身上转移到凶手伤口深处的皮屑、纤维!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
“系统,启动【量子痕检实验室】,分析从李贵右手伤痕处提取到的所有样本!”
【指令确认。正在构建隔离分析场……扫描中……成分分析……】
幽蓝色光芒在陈序视野中流淌,无数数据如瀑布般刷新。
真相,即将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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