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友德被工作组请去,协助调查的消息,像一股带着腥味的旋风,瞬间刮遍了商都的官场。
这回,不再是暗流涌动,而是真正的风满楼。
之前还抱着观望态度,甚至心存侥幸的一些人,彻底坐不住了。
黄友德虽然不是顶天的角色,但在商都经营多年,盘根错节,说拿下就被拿下,连个水花都没扑腾起来,这工作组的手段和决心,让很多人脊背发凉。
马副局长从省里回来了,脸色比去的时候还要难看。他在省里找的老领导,语焉不详,只含糊地提点了一句:“老马啊,这次的风向不一样,是带着尚方宝剑下来的,你们……好自为之,有些事情,该断则断。”
该断则断?
马副局长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里,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烟灰缸早就满了。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要弃车保帅了。可他是那个“车”,还是那个“帅”?他心里没底。
黄斌那个小王八蛋,到底吐了多少东西出来?
他拿起电话,想拨给几个平时走得近的“朋友”,探探口风,手指在拨号盘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颓然放下。
这个时候,谁还敢轻易接他的电话?说不定自己的线路早被监听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感,将他紧紧包裹。
与此同时,工作组小楼的会议室里,气氛却如同绷紧的弓弦。
刘峰,主持召开了第二次全体会议。与第一次会议时的凝重不同,这一次,组员们眼中更多了几分锐气和跃跃欲试。
黄斌团伙的覆灭,和黄友德的落马,如同两颗砸进死水的石头,证明了他们手中的权力并非虚设,也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根据黄斌和黄友德,初步交代的两个派出所副所长的供词,以及我们掌握的账本线索,”负责内勤整理的组员指着黑板上画出的关系图,“‘四海贸易’长期向本市多个政府职能部门的人员进行利益输送,其中包括公安、工商、税务,甚至……个别市领导。”
当“市领导”三个字被圈出来时,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目前指向比较明确的,是分管城建、工商的副市长,韩东明。”组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
韩东明!这可是商都真正手握实权的市领导之一,地位远比黄友德要高得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刘峰身上。
刘峰坐在那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证据链扎实吗?”他问,声音平静。
“黄斌的口供提到了他,账本上也有几笔,模糊的款项可能与他有关,但……缺乏直接证据。韩东明很狡猾,做事不留尾巴。”组员回答。
刘峰点了点头。到了这个级别,自然不会像黄斌那样张狂,留下明显的把柄。
“马玉良(马副局长)那边呢?”刘峰看向雷刚。
“他很不安,从省里回来后就没出过办公室。我们监控到他试图联系几个人,但对方似乎都回避了。”雷刚回答。
“他在害怕,也在犹豫。”刘峰站起身,走到关系图前,目光落在韩东明和马玉良的名字上,“他在权衡,是死扛到底,还是争取主动。”
他转过身,面向所有组员,眼神锐利:“现在,压力到了他们那边。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加压,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他下达命令:
“第一,对外放出风去,就说黄斌为了活命,交代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名单很长!真真假假,让他们自己猜去!”
“第二,以核查‘四海贸易’项目审批为由,约谈工商、税务等部门与韩东明关系密切的负责人!敲山震虎!”
“第三,对马玉良,暂时不动他,但要让他感觉到,我们随时可以动他!雷刚,安排人,把他给我‘盯死’!让他二十四小时都在我们的视线里!”
一道道指令发出,目标明确,直指核心。这不是盲目的冲锋,而是精准的切割与施压。
会议结束后,各组立刻行动。
很快,关于“黄斌撂了,咬出一串大人物”的风声,就在特定的圈子里隐秘地传开了。
一时间,某些人家里的电话响个不停,某些办公室的灯光彻夜不灭,空气中弥漫着猜忌、恐慌和各自飞的味道。
韩东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依旧保持着沉稳的姿态,但秘书注意到,他今天已经无意中打碎了两个茶杯。
当得知工作组,开始约谈他分管的几个局长时,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而马玉良,则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总觉得窗外、楼下,甚至走廊里,都有眼睛在盯着他。工作组没有动他,但这种无形的压力,比直接抓他更让人窒息。
他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上慢慢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刘峰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这座被暮色笼罩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依旧是一片繁华景象。
但这繁华之下,已是暗流汹涌,礁石隐现。
他知道,自己扔下的石头,已经激起了足够的涟漪。接下来,就看这潭浑水里的鱼,如何惊慌失措地自己跳出来了。
他拿起桌上那份,关于长江生态治理的建议书,再次摩挲了一下。
这里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他的目光越过城市的灯火,投向更遥远的南方。
忍耐,是为了更有力的出击。而现在,出击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商都,只是他磨砺剑锋的第一块试剑石。这块石头,必须被彻底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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