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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伦敦,天黑得早。
才下午四点,暮色就已如同稀释的墨汁,从泰晤士河面蔓延开来,浸染了圣詹姆斯区砖石的建筑立面。
空气湿冷,带着煤烟和潮湿石板的气味,钻进衣领时能让人打个寒噤。
埃德蒙·泰勒站在卡多根广场附近一条安静街道的拐角,深灰色大衣的领子竖起,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前方一栋联排别墅。
那是典型的乔治亚晚期风格,四层楼,白色石砌立面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庄重而略显疏离,黑色的锻铁栏杆围出一个小小的前庭,台阶两侧立着石雕花盆,里面早已没有植物,只剩冻硬的泥土。
房产经纪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穿着磨损但刷洗得很干净的西装,正用一串黄铜钥匙费力地开着前门的锁。
他嘴里呼出白气,喋喋不休地介绍着:“……泰勒先生,您绝对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了。地段安静,邻居都是体面人家,虽然空置了小半年——原主人去加拿大了——但结构完好,管道去年才更新过。最重要的是空间,您瞧瞧这层高,这客厅的进深……”
门终于打开,一股陈旧的、混合着灰尘、封蜡和淡淡霉味的空气涌出。
埃德蒙迈步进去。
门厅铺着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砖,已经蒙尘,但质地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考究。
客厅果然宽敞,挑高几乎有十六英尺,巨大的壁炉上还保留着繁复的石膏雕花,几扇高大的落地窗对着后面的小花园,此刻窗外是光秃秃的树枝和暮色。
他沉默地走着,皮鞋踩在积了灰的硬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手指拂过冰凉的大理石壁炉台,又推开一扇厚重的橡木门,里面是同样宽敞的餐厅,再往里是通往厨房的通道。
他走上楼梯,木质台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二楼有两间卧室,都带着壁炉,其中主卧非常宽敞,连接着一个有老旧浴缸和洗手池的浴室。
三楼还有两间较小的卧室和一个可以改造成书房的储物间。
房产经纪跟在他身后,察言观色,试图从这位年轻但气度不凡的雇主脸上看出端倪。
但埃德蒙脸上始终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深绿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里只是仔细地观察着每个角落:
窗户的插销是否牢固,壁炉的烟道是否通畅,水电阀门的位置。
他甚至在主卧的窗前多站了一会儿,目光投向楼下那条安静街道的尽头,评估着视野和可能的进出路线。
“花园那边,”埃德蒙终于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有独立的后门吗?”
“有的,先生!通向后巷,方便佣人或者送货。不过现在后巷那头堆了些邻居修缮房子剩下的材料,有点乱,但清理一下就好。”经纪连忙回答。
埃德蒙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走下楼梯,回到空旷的客厅。
窗外,天色几乎完全黑了,只有远处零星几盏幽蓝路灯亮着。
“价格?”
他转过身,看向房产经纪。
经纪报出了一个数字,比市价略低,但在战争时期,这样面积和地段的房子能出手已属不易。
埃德蒙没有还价,只是说:“我需要尽快完成手续。另外,原有的家具,如果还能用,就留下。我需要尽快入住。”
经纪的脸上瞬间堆满笑容。
“当然,泰勒先生!手续方面您放心,我们有专门处理此类事务的律师,快的话一周内就能办妥。家具虽然旧了些,但都是实木的好东西,收拾一下就能用。您看这壁炉架……”
埃德蒙抬手制止了他更详细的推销。
“就它了。具体细节和你的律师谈,尽快把合同草案给我。”
他从内袋取出支票簿,签了一张定金,递给还在愣神的经纪。
“这是定金。我希望这周就能拿到钥匙,至少可以先开始简单清理。”
“一……一定!泰勒先生,您真是爽快人!”
经纪接过支票,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的签名和数额,笑容更加热切,“我明天,不,今晚就联系律师!”
离开那栋即将属于他的大房子,埃德蒙没有立刻叫车。
他沿着湿冷的街道慢慢走着,大衣下摆在寒风中轻轻摆动。
买下这栋房子是必要的。汤姆即将结束六年级的圣诞节假期,上次短暂会面的酒店套房已经不合适,那太临时,太像幽会。
汤姆需要的是一个“属于他们”的、更稳定、更私密的空间,一个能让他感觉掌控力延伸的巢穴。
但他没有退掉白厅附近的顶层公寓。
恰恰相反,今天上午,他已经正式买下了那套公寓的产权。
理由很充分:工作需要近,且作为独立资产。真正的理由是,那里是他的“实验室”和退路。炼金术的手稿、部分敏感的书籍、莫里斯少校送来的工具盒、以及任何他不想让汤姆看到的东西,都会留在那里。
他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停在路灯投下的微弱光晕边缘。
远处传来隐约的汽车引擎声,和某个街头报童最后的、带着颤音的吆喝:“晚——报!盟军在北非……进展……”
他轻轻吐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冰冷的空气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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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午休时间刚过,亚瑟·柯林斯一阵风似的冲进埃德蒙的办公室,脸上没有了前几日那种沐浴爱河的晕眩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焦虑、气愤和挫败的烦躁。
他甚至连门都没敲稳。
“埃尔!你得帮帮我!这次真的麻烦了!”
他直奔埃德蒙的办公桌,双手撑在桌沿,金色的头发似乎又因为烦躁而被抓挠得有些乱。
埃德蒙从一份关于青霉素低温运输损耗的报告上抬起头,微微挑眉。“圣杯项目的核心菌种在运输途中失活了?还是你终于把咖啡泼到了詹金斯先生头上?”
“比那严重!”
亚瑟拉过椅子坐下,身体前倾,蓝眼睛里燃着两簇火苗,“是维奥莱特!克劳利小姐!”
埃德蒙放下钢笔,向后靠进椅背,做出倾听的姿态。“你们在圣詹姆斯公园的散步不顺利?我记得你昨天回来时,笑得像个收到新玩具的孩子。”
“昨天是昨天!”
亚瑟懊恼地说,“今天中午,我本来想约她一起去食堂,结果看到她和战略规划处的那个家伙在一起!就是那个总是梳着油光水滑的分头、说话拿腔拿调、父亲好像是个什么爵士的理查德·菲尔丁!”
埃德蒙有印象。
理查德·菲尔丁,战略规划处一个无甚建树但背景不错的年轻人,确实对维奥莱特·克劳利有过几次明显的示好举动,但在埃德蒙看来,那更多是一种基于“合适”而非真正兴趣的追求。
“所以?”
埃德蒙语气平稳,“克劳利小姐有和其他同事共进午餐的自由。”
“不是普通的共进午餐!”
亚瑟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听见菲尔丁那家伙在说什么‘我父亲在萨里的庄园’、‘周末可以开车去乡下散心,比在公园里喂瘦鸽子强多了’,还有……还有什么‘女孩子在白厅这种地方太辛苦,需要懂得欣赏和照顾她的人’!油嘴滑舌,一听就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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