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宾馆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剩下林皂榭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今天张馨月穿着那件他从未见过的性感清凉的吊带裙,笑靥如花地开门,而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侧身闪入,随后门被关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上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
而就在这时,房间里隐约传来一些响动,似乎是……移动椅子的声音?
还有低低的交谈声,听不真切,但每一点模糊的声响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又加了一码砝码。
不能再等了!
林皂榭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砸在门上!
“砰!砰!砰!”
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异常突兀和骇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几秒钟后,里面传来张馨月不悦的声音。
“谁啊?”
林皂榭咬着牙,不吭声,只是再次用力砸门。
“是送餐的吗?我们没叫……”
张馨月的身子靠近了门口,似乎透过猫眼往外看。
林皂榭侧了侧身,避开猫眼的直视范围。
里面犹豫了一下,或许是以为真是服务员,或许是觉得在宾馆里不会出什么事,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被拉开了一条缝。
门缝里,张馨月裹着白色的浴巾,头发湿漉漉地还在滴水,裸露的肩膀和锁骨上似乎还带着沐浴后的红晕。
她看到门外脸色铁青,双目赤红的林皂榭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瞬间僵住,脸上血色尽褪。
“皂…皂榭?!你……你怎么……”
林皂榭看着她这副刚出浴的模样,想到房间里那个男人,所有的理智瞬间被狂怒吞噬。
他低吼一声,不等张馨月反应,猛地一把推开门!
张馨月被推得踉跄后退,浴巾差点散开,她惊恐地尖叫道:“林皂榭!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他妈来看看我老婆在和哪个野男人谈工作!”
林皂榭如同暴怒的狮子冲进房间,目光一扫,床上略显凌乱,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他的视线瞬间锁定在紧闭的洗手间门上,里面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林皂榭的老婆刚洗完澡,现在,另一个男人在里面洗澡!
“混蛋!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
林皂榭彻底失去了控制,他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柜子上摆放着一个装饰用的陶瓷花瓶,想也不想,抄起花瓶就气势汹汹地冲向洗手间!
“林皂榭!不要!你冷静点!”
张馨月试图阻拦,却被他一把推开。
“砰!”
洗手间的门被他猛地拉开,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
淋浴喷头下,一个步入中年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冲洗着身体。
听到动静,他关掉水,缓缓地转过身来。
孟新伟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甚至没有一丝意外,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冷漠。
看着门口手持花瓶,状若疯魔的林皂榭。
那是一张经常出现在东江市新闻联播里的脸……市长,孟新伟!
林皂榭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在原地,高举着花瓶的手臂凝固在半空中,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极致的震惊和恐惧所取代。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新伟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被捉奸在床的狼狈,反而像在看一个不懂事闯祸的下属,或者……一个不知死活的蝼蚁。
“林皂榭?”
孟新伟声音平稳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擅闯他人房间,还想行凶?”
“我……你们……”
林皂榭的大脑一片空白,支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你们……你们这是在偷情!”
“偷情?”
孟新伟嗤笑一声,扯过旁边的浴巾,不慌不忙地围在腰间,动作从容得像是在主席台上整理发言稿。
“林副校长,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和张县长在这里,是在谈工作。”
“谈工作?!”
林皂榭几乎要气疯了,指着这赤裸相对的场景。
“有……有这样谈工作的吗?!”
“工作需要私密性,工作需要放松的环境,这有什么问题吗?”
孟新伟向前走了一步,水汽也掩盖不住他眼神里的锐利和压迫。
“倒是你,林皂榭,未经允许,暴力闯入,手持凶器,意欲何为?”
“你这是违法行为,知道吗?”
林皂榭看着孟新伟那副理所当然,倒打一耙的架势,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张馨月,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很想吼出来,很想把手里的花瓶砸过去,很想问一句哪有光着屁股在床上谈工作的!
但他不敢,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市长孟新伟,想要让他们林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座城市,那是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愤怒的火焰被冰冷的恐惧一点点浇灭。
林皂榭高举的手臂无力地垂下,花瓶哐当一声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试图找回最后一丝尊严。
“孟……孟市长……您……您走吧。”
“今天……今天就当我没看见过您。”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屈辱。
然而,孟新伟却只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走?我们的工作还没谈完。”
“林副校长,是你闯进了我的房间,打扰了我的工作。”
“现在,该出去的人,是你。”
林皂榭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孟新伟。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这点台阶都不给他下,如此得理不饶人,如此赤裸裸地羞辱他!
林皂榭看着孟新伟那冷漠而威严的眼神,又看了看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的张馨月。
最终,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所有的气焰都被彻底踩灭。
林皂榭低下头,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好……我走!”
他默默地转身,步履踉跄地走出洗手间,走出房间,甚至还记得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里面隐约传来孟新伟低沉而不屑的冷哼,以及张馨月如释重负又带着哭腔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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