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 年 11 月 23 日的双堆集外围，寒雪连下三天，把王庄迫击炮阵地的战壕冻成了冰壳。李云龙蹲在掩体后，手里的短枪枪托沾着冰碴，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 三天来，他们对王庄发起了四次进攻，每次都被楚云飞 89 师的迫击炮压得抬不起头，一营伤亡过半，二营的弹药只剩两成，连用来佯攻的 “土坦克” 都被炸毁了三辆。
“师长，邢副师长来了！” 通讯兵小郑跑过来，棉帽檐上的雪簌簌往下掉。李云龙抬头，见邢志国裹着件旧棉大衣，手里攥着份伤亡报告，脸色比天上的阴云还沉：“云龙，一营现在能战斗的只剩四百人，伤员躺在后方的破庙里，缺医少药，刘婶的后勤队送来的草药快用完了。更麻烦的是，楚云飞昨天调了一个加强营去王庄西侧，咱们想绕后都难。”
李云龙接过报告，指节捏得发白，纸上的伤亡数字像针一样扎眼。他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 不是国民党军的卡车声，是己方骑兵的马蹄声。“谁这么大胆，敢在前线骑马跑？” 李云龙皱眉，举着望远镜往声音方向看，这一看，眼睛突然亮了。
雪雾里，一队骑兵冲在前面，为首的人穿着件缴获的美式皮夹克，腰里别着把大刀，不是别人，正是外出发展半年的参谋长张大彪！他身后跟着的队伍更壮观：步兵扛着步枪、机枪，骡马驮着弹药箱，还有两门迫击炮，队伍拉得足有半里地，粗略一看，至少三千人。
“他娘的！张大彪这老小子，总算回来了！” 李云龙猛地站起来，忘了掩体后的冷枪，径直往队伍方向跑。邢志国也愣了愣，随即笑着跟上 —— 半年前张大彪主动请缨，去豫皖苏边区扩军，当时只带了五十人，现在竟带回了三千装备齐整的队伍，简直是雪中送炭。
张大彪老远就看见李云龙，翻身下马，大步冲过来，一把抱住他：“师长！俺回来了！这半年可憋坏俺了，听说你们在淮海跟楚云飞干上了，俺连夜带着队伍往这儿赶！” 他声音还是那么洪亮，脸上的胡茬没刮，却透着股硬仗后的干练。
“好小子！没白让你出去！” 李云龙拍着他的背，力道大得让张大彪直咧嘴，“你这三千人，可解了老子的燃眉之急！快说说，队伍里都是些啥人？”
“大多是豫皖苏的翻身农民，还有两百多个是投诚的国民党兵，俺们练了三个月战术，打了几仗散兵，现在都是能扛枪的硬茬！” 张大彪指着身后的队伍，“俺还带了两门迫击炮，二十箱子弹，都是从散兵手里缴的，够咱们打两仗了！”
说话间，王栓柱带着小豆子和联防队赶了过来。小豆子早就听说过张大彪的名字 —— 李云龙常跟他们讲 “张大彪拼刺刀能一个打三个” 的故事，此刻见真人，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凑上前：“张参谋长，您真能一个打三个吗？俺也想跟您学拼刺刀！”
张大彪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小豆子的肩：“小子，有骨气！等打完这仗，俺教你！不过现在，得先跟你栓柱哥学学侦察 —— 听说你们前几天炸了李庄的弹药库，本事不小啊！”
王栓柱赶紧上前敬礼：“张参谋长，联防队随时听候调遣！王庄的迫击炮阵地咱们摸过两次，就是敌人的暗堡太多，不好下手。”
邢志国这时插话说：“大彪刚回来，先让队伍在后方休整，咱们开个会，商量下怎么打王庄。楚云飞的迫击炮太碍事，不把它端了，咱们根本没法靠近双堆集核心区。”
会议设在后方的破庙里，庙里的神像被挪到角落，腾出的空间铺着张双堆集地形图。李云龙指着王庄的位置：“王庄有楚云飞的一个迫击炮营，十二门炮，还有两个步兵连守着，外围修了三道铁丝网，暗堡里全是重机枪。之前咱们攻了四次，都是被迫击炮炸退的。”
张大彪盯着地图，手指在 “王庄北侧土坡” 上敲着：“师长，俺看可以这么打 —— 俺带一营（他自己的队伍）从正面强攻，吸引迫击炮火力；邢副师长带二营，从西侧绕到铁丝网后，用炸药炸开缺口；栓柱带联防队，摸进庄里，炸掉他们的弹药库，没了弹药，迫击炮就是废铁！”
“俺们联防队能行！” 王栓柱立刻接话，“小豆子和张海山熟地形，能摸到弹药库后门，俺们还能带些土制炸药，威力够炸掉弹药箱。”
邢志国点点头：“后勤方面，刘婶的队伍已经在准备热汤和绷带，打完仗就能送上来。另外，三纵那边答应支援咱们五箱手榴弹，下午就能到。”
李云龙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下午三点，准时行动！大彪，你的人刚到，要不要先歇半天？”
“歇啥！俺们一路赶来，就是为了打仗！” 张大彪站起来，腰间的大刀晃了晃，“俺这就去给弟兄们动员，让他们见识见识，楚云飞的迫击炮到底有多硬！”
下午的雪停了，太阳透过云层，给战场洒上一层微弱的光。张大彪的队伍在王庄正面列阵，战士们举着步枪，腰间别着手榴弹，脸上没有怯意 —— 他们大多是受够了国民党军欺压的农民，现在有机会为自己打仗，个个都憋着股劲。
李云龙站在土坡上，看着队伍，心里满是感慨。邢志国走到他身边：“云龙，大彪这队伍，士气真高，有咱们当年独立团的样子。”
“那是，也不看是谁带的兵！” 李云龙笑着说，突然举起望远镜，“来了！楚云飞的迫击炮开始预热了！”
远处的王庄，迫击炮的炮口冒出白烟，紧接着，炮弹 “嗖嗖” 地飞来，落在张大彪队伍前方的空地上，炸起一片片冻土。“冲！” 张大彪大喊一声，拔出腰间的大刀，率先往王庄冲。他的队伍像潮水一样跟着冲上去，步枪声、手榴弹爆炸声混在一起，压过了迫击炮的轰鸣。
邢志国见状，立刻下令：“二营，跟俺上！炸铁丝网！” 战士们推着 “土坦克”，往西侧的铁丝网冲，“土坦克” 上的铁皮被机枪打得 “叮当” 响，却硬生生推进到铁丝网前。老周带着工兵班，往铁丝网下塞炸药，“轰隆” 一声，铁丝网被炸出个大口子。
王栓柱带着联防队，趁机从缺口摸进王庄。小豆子跑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张海山画的弹药库地图，很快就找到了后门。“快！炸药包！” 王栓柱掏出土制炸药，贴在后门上，拉了引线就往旁边躲。“轰隆” 一声，后门被炸开，里面的国民党兵慌了神，有的往迫击炮阵地跑，有的往庄外逃。
“缴枪不杀！” 联防队员们冲进去，对着国民党兵喊。一个兵正想抱弹药箱逃跑，小豆子冲上去，一把夺过箱子，用枪托砸在他的背上：“别跑！再跑俺开枪了！”
此时的王庄正面，张大彪已经冲到了迫击炮阵地前。一个国民党军官举着枪对着他，张大彪侧身躲开子弹，手里的大刀一挥，就把军官的枪砍成两段，接着一脚将人踹倒：“还敢跟俺叫板！”
没了弹药的迫击炮营，很快就没了抵抗的力气。有的士兵举着枪投降，有的跟着逃跑，下午五点，王庄终于被拿下。战士们和联防队一起清理战场，缴获了十二门迫击炮，三十箱子弹，还有不少粮食 —— 是楚云飞的部队抢来的老乡的粮食。
刘婶带着后勤队赶来时，战士们正坐在雪地里休息。“孩子们，快喝点热汤！俺熬了生姜汤，能驱寒！” 刘婶把汤碗递到张大彪手里，“张参谋长，俺常听李师长说起你，今天可算见着真人了，你带的兵真勇敢！”
张大彪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谢谢刘婶！俺们能打赢，也多亏了老乡们的支援！要是没有你们送粮送药，俺们哪能这么快拿下王庄！”
张奶奶也来了，手里拿着布包，给伤员换草药。小豆子跑过来，兴奋地说：“张奶奶，俺今天炸了弹药库！还缴了一支步枪！张参谋长说，等打完仗，教俺拼刺刀呢！”
张奶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小子，有出息！以后肯定能成个好兵！”
傍晚的王庄，硝烟渐渐散去。李云龙、邢志国、张大彪站在迫击炮阵地前，看着缴获的武器，脸上满是笑意。邢志国指着远处的双堆集核心区：“拿下王庄，咱们就离黄维兵团近了一步。接下来，该轮到楚云飞的 89 师主力了。”
张大彪攥紧了腰间的大刀：“俺早就想会会楚云飞了！听说他的部队装备好，正好让俺们试试手！”
李云龙点点头，目光坚定：“楚云飞这老小子，肯定还在等着跟俺较量。不过这次，咱们有大彪的队伍，有联防队，还有老乡们的支援，他输定了！”
夜里，王庄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战士们和老乡们围坐在一起，吃着热汤和干粮，聊着今天的战斗。张大彪给战士们讲着半年来扩军的经历，王栓柱和小豆子坐在旁边听着，眼里满是向往。邢志国则在一旁和刘婶商量着明天的后勤保障，篝火旁满是热闹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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