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汐提着鲜鱼回到客栈时,秦安正与那两名同行青年在房内低声商议后续行止。见秦汐安然归来,秦安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但听她提及去了早市,眉头又不自觉地蹙起。
“汐妹妹,不是说了尽量少出门吗?若要采买,等我回来再去便是。”秦安语气中带着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老伙计的警告言犹在耳,这舒县城对他们而言,并非可以掉以轻心的乐土。
秦汐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因走动而微微泛红、更显娇艳的脸庞,她将鱼篮提起,献宝似的笑道:“安哥哥,你看,多新鲜的鲈鱼!我看你这几日都瘦了,想给你补补身子。我戴着斗笠呢,没事的。”
她的笑容纯净,带着不谙世事的坦然,让秦安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了。他将买来的炊饼分给几人,就着热水吃了,便开始整理今日打探到的零星信息,依旧一无所获。那两名青年见前途渺茫,又见识了城内的繁华与潜在的危机,萌生了去意,提出想在此地寻个力夫之类的活计暂且安身,不再南下。
秦安没有阻拦,取出些许盘缠分给他们,算是尽了同行之谊。两人千恩万谢地离去,房间里便只剩下秦安与秦汐,一时间安静下来。
“安哥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秦汐看着秦安紧锁的眉头,轻声问道。
秦安沉默片刻,缓缓道:“舒县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王家势大,我们需更加谨慎。打探消息不能急于一时,我想……或许可以试着找些抄写、算账之类的短工,既能维持生计,也能接触更多不同的人,慢慢寻找线索。”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
秦汐点了点头,她对自己的处境并不十分担忧,更多是心疼秦安的操劳。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与此同时,城南那座占地广阔、庭院深深的王府宅邸内。
王蟠斜倚在铺着锦垫的软榻上,听着手下豪奴的回报。
“三少爷,打听清楚了。那小娘子和她哥哥,是四五日前才进城的,住在西城‘悦来’客栈。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像是北边来的。没有路引,说是游学途中与家人失散了。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露面。”
“北边来的?游学?”王蟠嗤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兵荒马乱的,游的什么学?我看八成是哪个破落人家逃难出来的。她那个哥哥,什么成色?”
“回少爷,那少年看着年纪也不大,约莫十六七岁,模样倒是周正,言行举止不像普通人家,有些……有些说不出的气度。不过,没见他显露过什么,应该就是个寻常书生。”
“书生?”王蟠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手无缚鸡之力,更好办了。”他坐直身子,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这等绝色,流落在这舒县城,合该与本公子有缘。去,给本公子盯紧了悦来客栈,摸清他们的日常规律。记住,先别惊动他们,本公子要……慢慢玩。”
他享受着这种猫捉老鼠般的快感,尤其是对方越是难以得手,得手后的成就感便越强。
“是,少爷!”豪奴领命,躬身退下。
王蟠重新躺回软榻,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出早市上那个戴着斗笠的窈窕身影,以及那截雪白的皓腕和空灵的气质。他阅女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纯净又带着神秘感的女子,这让他心痒难耐。
“北边来的小美人……看你往哪儿跑……”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意。
悦来客栈内,秦安尚不知危机已然临近。他正铺开从街上买来的粗糙纸张,尝试着默写一些徐靖教过的经文,希望能借此找到一些抄写的活计。秦汐则在一旁安静地研磨,窗外偶尔传来街市的喧闹,更衬得房内时光静谧。
然而,这静谧之下,暗流已生。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已经牢牢盯住了这座不起眼的小客栈,盯住了那个仿佛落入凡尘的灵秀少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舒县的夜晚比白日更添几分浮华与暧昧。王蟠坐在自家酒楼最好的雅间里,听着小曲,品着美酒,心思却早已飞到了西城那家简陋的客栈。他已经在盘算着,该用何种方式,才能既不失趣味,又能尽快将那朵空谷幽兰采摘到手。
是直接上门强抢?未免太无趣,也容易惹来非议,虽然他不怕,但总要注意些王家的脸面。
是设计陷害,逼其就范?这倒是常用手段,只是需要些时间布置。
还是……找个机会,来个“英雄救美”?虽然老套,但往往有效,尤其是对付这种看似不谙世事的少女。
王蟠摇晃着酒杯,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在这舒县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他王三公子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
而对于秦安和秦汐而言,这个夜晚,与之前似乎并无不同。他们规划着明日秦安出去寻找活计,秦汐则留在客栈。他们不知道,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悄无声息地向着他们撒来。命运的轨迹,即将因为一个纨绔子弟的贪念,而发生剧烈的偏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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