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抽干,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柜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死死地盯着云曦,又看了看那些杀气腾腾的煞王府侍卫,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你算计我?”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云曦笑了,笑容里满是嘲讽。
“算计你?宋氏,你也配?”她走到宋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瘫软在地的女人,“我这不过是叫,请君入瓮。”
“你以为桃花回来报信,我就真的信了?你以为你那点迷魂散,真的能奈我何?”
门口,被两名侍卫架住的桃花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听到云曦的话,立刻哭喊起来:“夫人!都是您指使奴婢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云姑娘饶命,王妃饶命啊!”
“闭嘴!”宋氏厉声呵斥,却掩盖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她还想狡辩,还想挣扎。
“这是栽赃!是污蔑!云曦,你为了对付我,竟然联合煞王府的人演了这么一出戏!老爷不会放过你的!”她色厉内荏地吼道。
“栽赃?”惊雷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瓷瓶,扔在宋氏脚下。
“这瓶迷魂散,是你的丫鬟桃花亲手带进听雨轩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至于丞相大人……”惊雷的眼神带着一丝轻蔑,“他现在恐怕自身难保,没空来管你的闲事。”
宋氏彻底瘫了下去,所有的侥幸心理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她筹谋了半辈子,眼看着就要拿到玉玺,回到黑水国邀功请赏,却在最后一步,栽在了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小贱人手上!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眼神怨毒地盯着云曦,“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怀疑?”云曦蹲下身,与她平视,眼中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将宋氏吞噬。
“从我记事起,你就从未停止过对我的折磨。从我母亲莫名‘病逝’,你风光上位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我只是没有证据。”
“但现在,”云曦的声音压低,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我有了。”
她凑到宋氏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宋氏,你以为我母亲是怎么死的?真是因为赤炎毒发作吗?”
宋氏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云曦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多年的痛苦与愤怒,“你联合我那个好父亲云啸天,在我母亲的日常饮食里,长年累月地投放慢性毒药!那毒药与赤炎毒相冲,加速了她的死亡!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
这番话不仅让宋氏震惊,连旁边竖着耳朵的惊雷和一众侍卫都听得心惊肉跳。
谋害主母,这可是滔天大罪!
“你……你胡说!”宋氏尖叫起来,试图掩饰内心的恐慌。
“我胡说?”云曦冷笑,“你敢说,你不是为了黑水国那个什么狗屁三公主卖命?你敢说,你谋夺传国玉玺,不是为了助她登上王位?”
“宋氏!你这个潜伏在大周的毒妇!你害死了我母亲,你该死!”
云曦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在宋氏的心上,也彻底揭开了她最深的秘密。
惊雷脸色一变,立刻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黑水国三公主?这已经不是丞相府的内宅争斗了,而是牵扯到两国邦交的惊天大案!
宋氏看着云曦那张与沈氏越来越像的脸,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洞察一切的眼神,积压多年的嫉妒与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突然笑了,笑得癫狂,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是!没错!都是我干的!”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面目狰狞地吼道,“那又怎么样?!”
“沈氏那个蠢货!她空有黑水国长公主的身份,手握传国玉玺,却为了一个男人,甘愿留在大周这个破地方!她活该!她就该死!”
“她以为云啸天真的爱她吗?那个男人爱的只有权势!他娶她,不过是为了她背后的黑水国势力和那传说中的玉玺!”
“我帮他除掉了沈氏,我帮他稳固了地位,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们三公主的东西!”
疯狂的叫嚣声回荡在屋子里,信息量巨大,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云曦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虽然早已猜到真相,但亲耳从仇人嘴里听到父亲如此不堪的一面,听到母亲悲惨的结局,那股恨意还是让她几欲发狂。
“你这个疯子!”云曦咬牙切齿。
“我是疯子?”宋氏面容扭曲,突然暴起,挣脱了侍卫的钳制,像一头捕食的野兽,朝云曦扑了过去!
“我先杀了你这个小贱人!给我女儿陪葬!”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锋利的簪子,直直刺向云曦的心口!
“小姐小心!”翠屏尖叫!
惊雷脸色大变,想要上前已然来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云曦眼神一冷,非但没退,反而侧身迎了上去。她手腕一翻,精准地扣住宋氏持簪的手,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
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宋氏发出凄厉的惨叫,簪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不等她反应过来,云曦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她的腹部!
宋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呕出一口血来。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行云流水,看得一旁的侍卫们都愣住了。
谁都没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云姑娘,竟然身手如此利落狠辣!
云曦缓缓收回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杀意毕现。
她想杀了这个女人,立刻,马上!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
宋氏还不能死,她背后牵扯的黑水国三公主,还有她那个“好父亲”云啸天,这条线索不能断。
“把她给我绑起来!带回煞王府地牢,严加审问!”云曦的声音冰冷刺骨,“我要知道关于黑水国三公主的一切!还有我父亲,在谋害我母亲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惊雷立刻领命,亲自上前,用铁链将宋氏捆了个结结实实。
宋氏还在地上咒骂不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单膝跪地,急声道:“禀告云姑娘,惊雷大人!丞相……丞相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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