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燕子百口莫辩，她哭着看向宋父，“大队长你要是护着宋知蕴，我现在就去找场长举报你。”
吴老头背着木箱子被人背过了，听见“举报”他转头就想走，救什么救，白眼狼死了得了。
“老吴，你来看看。”宋父看见吴老头准备掉头走入，将人喊住。
吴老头没走成，拉个脸蹲在孙华面前，手用力戳两下，“啊啊啊疼”孙华从地上跳起来，刚开始他被敲晕，后面醒来了。
吴老头：“就是个小口子，碰到血管了出血多，死不了。”
他丢下几种草药，“碾碎，敷一敷就行。”
说完人就走了，根本不管孙华。
他就是被举报来的连队，要不是老宋人好，他早死了，一听到知青要举报老宋，他火气噌噌的往上窜。
见人醒了，宋父开口，“宋知蕴赔孙知青五块钱医药费，其他人散了吧。”
叶鹤归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丢孙华身上。
宋父还算满意，闺女打人他给钱，做的不错。
孙华不满意，捂着脑子喊，“宋队长，你这是徇私枉法，我们是来建设农场的，不是来被人欺辱的。”
宋父侧眸看他，“那孙知青想怎么样？”
此刻的孙华流血多后，大脑思考问题单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以为宋父怕了，洋洋得意道：“让宋知蕴给我道歉，给我两百医药费，然后给我安排一个记工分的活。”
看热闹的人一听孙华要两百，看他目光充满嫌弃，还以为是个好的，结果是这么个傻缺，什么脑子值两百，被主席摸过脑袋啊。
宋父：“我这队长让你来当怎么样？”
孙华头晕晕的，摆手，“那倒不用，我就..”
宋父阴沉着脸，大声呵斥，“你就什么？我看你是脑子磕傻了，还记分员，你每天下地干活就拿三工分，天天偷懒耍滑，还动不动在地里摆臭架子，你当你是谁？不爱在四连呆，我明天就带着你的工分记录，将你退回知青办，你看知青办和场长是信你话，还是我这个队长的话！”
孙华一听退回知青办，瞬间清醒过来脑子不晕，理智回归，他为了来农场连队，家里花了不少钱，要是被退回去，就只能去大西北了。
看热闹的人一听他就能拿三个工分，嘲笑起来，“我孙子五岁，都能拿三个工分。”
“这个孙知青还不如奶娃娃。”
“这些知青也干不了几个活，每天磨磨唧唧还总挑事。”
“对啊，大队长给她们送回去吧！”一个年轻小伙子在人群里喊话，随后看身边人，那男人点点头也跟着喊。
“是啊，我也赞同，送他们回知青办！”
“送回去！送回去！送回去！”
大家被带动情绪，齐声嚷嚷要把知青们都送回知青办。
其他知青们吓坏了，他们来三年多，没见过这样场面，连队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团结了。
老知青吴远站出来说：“大队长，我们和孙知青不一样，我们会努力干活的，这几年我们都没有给连队带来过麻烦，您可不能因为一个人，就说整个知青点不行啊。”
他说完，踢了一脚吓傻的孙华，又扒拉下一直哭的殷燕子。
这两祸害还不快认错，强龙不压地头蛇。
连队就是队长说的算，他来了三年批斗小兵都没见过，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孙华缩着脖子，谄媚讨好：“大队长，我觉得五块钱就行，我认同你的处理方式。”
宋父没说话，目光看向殷燕子，她哭着点头，“我，我也认同。”
宋父可没打算放过他们，“你们两个什么关系？有队员看你们牵手送东西，你们可是有学问的知青，应该知道流氓罪是要吃花生米的。”
孙华瑟瑟发抖，“我们...我们...”
他最近和殷燕子走的近，从她身上拿了不少好吃的，但是他想娶宋知蕴，不想承认和殷燕子关系。
一旁殷燕子哭着说：“我..我和孙知青...我们在处对象，这两天我们就写信回家。”
宋父满意了。
他看着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都回家休息去，明日上工迟到都扣工分，赶紧都散了。”
看热闹的人们一哄而散，刚才拉动气氛的两个小伙子早就跑没影了。
大嘴婶子可不想走，她还想挑拨几句，宋知蕴弯腰捡起地上一半的板砖，看向大嘴婶子，朝她晃了晃手里板砖。
大嘴婶子转头就跑了。
叶鹤归发现她的举动，眼底划过笑意。
他送宋知蕴和宋父到门口，“宋叔，对不起，今晚让宋同志受惊了，是我没处理好知青点关系。”
宋父摆了摆手，“别整这些没用的，你回去休息吧，多注意点。”
宋知蕴冷着小脸，面无表情朝叶鹤归挥了挥手。
【今晚就来套孙华麻袋。】
【五块钱医疗费，我今晚必须打过瘾。】
【狗东西长那么高，蹦起来才能打到。】
叶鹤归想起她跳起来打人的画面，低头浅笑。
余光瞥见暗处的人影一晃而过，他划过一丝杀意，今夜杀狗。
-
三月的黑省，夜愈深，寒气愈重。
深夜落幕将四连家家户户都染上一种深不可测的墨色，天上的星星冷而亮。
三更半夜，宋家门被轻轻推开，宋父耳朵动了动继续入睡，小路上一道人影迅速掠过，人影晃动三两下爬到知青点后面的大树上。
夜里的冷风悄无声息地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只偶尔带起一阵吹起树梢的细微声，宋知蕴在树上蹲点，等孙华出来套麻袋。
没等到孙华，倒是看见那个充满恶意的和她搭话的男知青，她刚准备跟上去看看，就见叶鹤归尾随男知青身后。
宋知蕴跳下树，悄悄朝他们逼近。
叶鹤归死死盯着前方杨学军。
他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在杨学军解裤子的瞬间冲上去，迅速将麻绳套在他脖子上，刹那爆发出极强力道手死死攥住绳子。
“唔唔....”杨学军奋力挣扎，眼看着要挣脱叶鹤归束缚。
“啧。”宋知蕴抄起一块石头，猛地跳起来。
“咚” 的一声闷响，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杨学军后脑勺上，全套动作干脆利落，杨学军只觉得后颈一凉，人就昏死过去了。
宋知蕴与叶鹤归对视一眼，两人一句话没说。
她推开喘着粗的叶鹤归，自己拎着杨学军进入男厕所，抓着杨学军的头在墙上撞了下，正准备按住他腿时。
“我来吧。”叶鹤归走进厕所。
他代替宋知蕴按着杨学军的腿，在地上划拉两下，将人推进男厕所的粪坑里，造成人意外滑倒磕到后脑，掉进厕所被溺死的现象。
“你先出去。”他拉着宋知蕴出男厕，厕所味道大。
宋知蕴确实也不想闻臭味，索性随着他去了外面等，她还要蹲着等孙华。
之后叶鹤归又进去，清除厕所里两人的脚印及所有痕迹，将染血的石头丢进茅坑，拿出事先藏在厕所里孙华的鞋子，地上按几个脚印。
他对此时的官方能不能查到这些细节，并不了解，做好万全准备总没错。
【孙华怎么还不出来？】
【难道今晚就只能陪他搞人，自己的搞不上？】
【哎，明天再来吧。】
叶鹤归搞完的动作一顿，她都不问自己为什么杀人吗？
等他处理好一切出来，宋知蕴递给他一套衣服，“味道重，换衣服。”
“谢谢。”他也没问她哪来的衣服，接过衣服走到大柳树下，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响起。
【想看，啧，天太黑了。】
叶鹤归提裤子的手顿住，立刻穿好衣服，他拎着衣服准备去远点地方烧掉，宋知蕴伸手拿过来衣服，“给我就行，再见。”
朝他挥挥手，宋知蕴转身消失在黑夜里，很遗憾今天没有完成套孙华麻袋的事情。
叶鹤归站在原地，许久才回到知青点休息。
进入男知青屋内，他地将屋内的迷香收好，痕迹清除，躺在床上回忆刚才两人合作杀人的场面。
大仇得报，上辈子杀害自己的凶手死了。
叶鹤归胸腔里情绪翻涌，又渐渐沉淀，最终归于一种难以言说的平静。
好像等了太多年，耗费了他太多恨意，哪怕杀了杨学军也没有让他感到太多快意。
要是杀了真正仇人，自己会不会感受到复仇的喜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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