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的院子
2007年夏末的傍晚,村口的老槐树晃着碎影,把余晖筛进老陈家的院子。老陈刚把晒好的花被单收下来,叠得方方正正,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自行车铃铛声——是小女儿从打工的城里回来了。
“姑姑!”女儿的声音裹着风飘进来,老陈赶紧迎上去,伸手就去接她背上的大行李包。包带勒得女儿肩膀发红,老陈攥着包带往自己肩上挪,眉头轻轻皱着:“怎么装这么多东西?一路扛着累坏了吧?”女儿笑着往院里走:“给您和我妈带了城里的衣裳,还有你爱吃的桃酥。”
妻子这时从田里回来,裤脚沾着泥点,手里还攥着半筐刚摘的黄瓜。看见女儿,她把筐往地上一放,快步走过来拍了拍女儿的胳膊:“可算回来了,饭早温在锅里了。”老陈转身去灶房端菜,女儿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系着碎花围裙的背影,忽然说:“姑姑,您现在穿裙子真好看,比上次视频里还显年轻。”老陈的耳根悄悄红了,手里的盘子晃了晃:“就你会说。”
正说着,邻居王大妈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玉米过来,看见院里的热闹,笑着凑过来:“闺女回来了?这么大老远的,路上辛苦啦。”说着,她的目光落在老陈和妻子身上——一个穿着浅蓝连衣裙,一个穿着灰布褂子,两人站在一起收拾行李,动作间透着说不出的默契。王大妈忍不住多问了句:“他嫂子,你跟……跟现在的她这么过,心里真不别扭?”
妻子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拿起院绳上晾着的两条同款碎花毛巾,一条递给老陈,一条自己攥着,笑着对王大妈说:“别扭啥呀?你看,我俩现在连毛巾、被单都买一样的,她在家洗衣做饭,我在外头种地,跟亲姐妹搭伙过日子似的,比以前还踏实呢。”老陈接过毛巾,指尖碰了碰妻子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王大妈看着她们俩的模样,又看了看旁边点头的女儿,叹了口气:“你们能这样想就好,以前我还担心你们家过不下去呢。”女儿这时插了句嘴:“大妈,我姑姑现在可开心了,上次视频还跟我说,她织了件毛衣给我,比我妈织得还好看。”老陈赶紧从衣柜里翻出那件粉毛衣,递到女儿手里:“刚织完,你试试合不合身。”
晚饭时,桌上摆着女儿爱吃的排骨炖豆角,还有老陈腌的酸黄瓜。女儿夹了块排骨放在老陈碗里:“姑姑,您多吃点,补补身子。”又给妻子夹了一筷子青菜:“妈,您在田里干活累,也多吃点。”妻子看着碗里的菜,笑着说:“还是闺女心疼人,以前你爸可没这待遇。”老陈听了,也跟着笑,眼角的皱纹里都浸着暖意。
饭后,女儿帮着收拾碗筷,老陈和妻子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手里摇着同款的蒲扇。晚风吹过,带着玉米的香气,女儿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刚拆封的新衣裳:“妈,姑姑,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短袖,您俩试试,颜色可好看了。”
老陈接过浅粉色的短袖,妻子拿着米白色的,两人并肩站在月光下,比划着衣裳的大小。女儿拿出手机,笑着说:“我给您俩拍张照,发在朋友圈里,让大家看看我家的‘姐妹花’。”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老陈忽然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这样的“妹妹”和女儿——不用再藏着心底的渴望,不用再怕旁人的眼光,能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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