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的剑鸣第三次响彻太虚剑宗时,混沌边界的光桥突然泛起七彩霞光。他握着重铸的“诚澈剑”站在主峰之巅,看着霞光中缓缓走来的身影,剑穗上的太虚玉佩突然发烫——那是罗诚当年留在剑池的剑魂所化。
“罗前辈?”阿澈握紧剑柄,却见那身影笑着摇头,左眼下的剑印与自己心口的印记如出一辙。
“我是光桥的一部分。”身影的声音带着星河的回响,“当诚澈剑重铸时,我便不再是单纯的罗诚,而是所有守护过这片天地的剑魂集合。”
此时,苏清鸢与宋子墨踏着剑影赶来。苏清鸢望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透明长剑突然发出轻鸣,剑身上的七世轮回印记开始流转,最终定格在第七世的画面——她与罗诚(那时还是魔修)在桃花树下交换发簪的瞬间。
“心灯的光,终究照透了轮回。”苏清鸢的声音带着释然,她将剑穗上的玉佩抛向身影,“这是你当年欠我的聘礼,现在该还了。”
玉佩在半空化作漫天桃花,与光桥的霞光交织成网。宋子墨突然发现,网中浮现出无数修士的面容:太虚七子、罗战天、三长老、甚至还有血煞门历代门主……他们的残魂在霞光中渐渐平和,最终化作星子融入新的天机星轨。
“原来如此。”宋子墨抚过鎏金软剑上的“太虚”二字,“混沌与修真界本就同源,所谓怨念,不过是被遗忘的执念。”
阿澈的诚澈剑突然指向西方。那里,一道黑气正从血煞门遗址的地脉中涌出,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是当年被血煞门屠戮的凡人冤魂,因未能被心灯照拂,化作了新的怨煞。
“他们的执念是‘不公’。”罗诚的身影化作流光没入诚澈剑,“血煞门覆灭后,无人为他们立碑,连名字都被历史抹去。”
三人即刻赶往血煞门遗址。残阳下,怨煞凝聚成巨大的黑影,黑影中传来无数凄厉的哭喊:“凭什么修士可以飞升,我们只能化作枯骨?”“太虚剑宗口口声声说守护苍生,却连我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阿澈的剑顿住了。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无名碑”,那时他不懂,如今才明白:对凡人而言,被遗忘比死亡更可怕。
“我为你们立碑。”阿澈将诚澈剑插入地脉,剑身迸发的金光如潮水般漫过废墟。金光所过之处,地面上浮现出无数名字,有老人,有孩童,甚至还有刚出生的婴儿——都是当年血煞门暴行的受害者。
苏清鸢取出《玄黄劫火录》,指尖在空白页上疾书。她以自身精血为墨,将每个名字与对应的故事刻入典籍,字迹落下的瞬间,怨煞的黑气开始消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碑文。
宋子墨则祭出天机阁的星象仪,将这些名字一一对应到星轨中。他笑着对怨煞说:“从今往后,你们的名字会与星辰同存,太虚剑宗弟子每年此时都会来祭拜,再也不会有人忘记。”
当最后一个名字被刻入星轨时,血煞门遗址突然开出一片桃花林。林中央浮现出一块无字碑,碑上没有名字,却刻着一行字:“苍生无分贵贱,皆该被铭记。”
阿澈望着桃花林中渐渐清晰的凡人虚影,他们笑着向三人作揖,最终化作光雨落入地脉,滋养出成片的灵田——那是属于凡人的“飞升”。
返回太虚剑宗的路上,阿澈发现诚澈剑的剑鞘上多了一行小字:“剑可斩妖,亦可记史。”他转头看向苏清鸢,却见她正将《玄黄劫火录》交给宋子墨,典籍最后一页写着:“真正的太虚剑意,是让每个生命都有尊严地存在。”
三日后,太虚剑宗举行了一场特殊的祭典。阿澈作为新任掌门,没有祭拜历代祖师,而是带着弟子们前往血煞门遗址,在无名碑前诵读那些被铭记的名字。当读到最后一个名字时,混沌边界的光桥突然化作一道彩虹,横跨在修真界与人间之间。
罗诚的身影在彩虹上笑着挥手,苏清鸢的透明长剑与宋子墨的鎏金软剑同时指向彩虹,剑鸣与人间的钟声交织成曲。阿澈握紧诚澈剑,突然明白:所谓“以剑问道”,从来不是问天道,而是问自己是否对得起手中剑、心中念。
多年后,阿澈收了个小徒弟。徒弟总爱缠着他问罗诚的故事,阿澈便指着星空说:“你看那道彩虹,那是前辈们用剑魂搭的桥。桥的这头是我们,那头是所有被守护的苍生,而星河……是最好的见证。”
徒弟似懂非懂地点头,却在夜里发现,师父的诚澈剑会在星轨流转时发烫,剑鞘上的“诚”与“澈”二字,会映出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白衣,一个青衫,正沿着彩虹走向人间烟火最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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