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诗急切问道:“太医令,可有办法?”
太医令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寻常针药已难奏效。唯有尝试以灵歌之力,直透神魂,为其聚拢魂光,稳固本源。”
他看向芈诗和周围众人。
解释道:“然灵歌之道,须对症下药。
蔡先生乃忠勇之士,其伤为护卫大秦血脉所致,其魂中亦凝聚着对秦国的忠贞之气。
老夫或可一试我太医署秘传的——《秦风·无衣·医魂篇》。”
“《无衣》?”
芈诗一怔,这首秦地的战歌她自然听过,却不知还有医魂之用。
“正是。”
太医令颔首。
“此灵歌并非原版战歌,而是我太医署先辈,感悟《无衣》中与子同袍、与子同仇的忠勇仁心与袍泽之情。
将其蕴含的团结、守护、牺牲的精神意境,转化为治愈守护之力的独特灵歌。
其韵力中正平和,带有我大秦特有的铁血坚韧之气。
对于因忠勇而伤、心神与秦国气运隐隐相连之人,或有奇效。”
说罢,太医令示意众人稍退。
他整理衣冠,神色肃穆。
在蔡仪榻前盘膝坐下,双手结出一个奇特的印诀,置于丹田之前。
心窍中的心火受到太医令想要救人的情绪,腾的变大,燃烧着五色石这个中转站同时也是仓库,燃烧着其中的六欲力量,燃烧后的物质经过熔炉的淬炼转化为韵力,储存进五色石。
五色石中储存的韵力,通过熔炉传递出心窍,沿着特有的修行法门冲入胸腔。
他并未高声吟唱,而是以一种低沉、苍凉却又充满力量的语调,缓缓开口。
歌声并不嘹亮,却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接回荡在人的心灵深处:
“岂曰无医?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仁心。与子偕作。
岂曰无医?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魂魄。与子偕行。
赳赳医者,共赴病难。
魂兮归来,驻我秦疆!”
这灵歌的韵律迥异于巫咸族的诡谲莫测,也不同于战场杀伐的激昂澎湃。
它更像是一种温暖的、坚韧的、充满信念的呼唤与守护。
随着歌声,太医令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晕。
这些光晕如同有生命般,汇聚成一道道纤细而柔和的青色韵力丝线。
如同医术高明的织女手中的绣线。
精准地探入蔡仪的眉心,缓缓缠绕向他那即将涣散的魂光。
歌声中蕴含的同袍之情、守护之志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力量。
与蔡仪魂光深处那份对秦国的忠诚、对职责的坚守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渐渐地,蔡仪那原本黯淡、混乱的魂光。
在这充满秦风的治愈灵歌的温养与牵引下。
竟然开始极其缓慢地、微弱地稳定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烟雾般飘散。
他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似乎也稍微有力了一点点。
虽然距离苏醒还遥遥无期,但至少,那不断恶化的神魂崩溃趋势,被暂时遏止了!
太医令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施展此歌对他消耗极大。
但他依旧坚持着,歌声沉稳而持续。
芈诗和周围的医官都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芈诗站在一旁,紧张地关注着太医令的治疗。
当她看到那青色韵力丝线竟然真的开始稳住蔡仪涣散的魂光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但随即,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一个让政儿亲眼见识秦国底蕴、了解忠诚与回报、拓宽眼界的机会。
或许能对政儿要做的事会有帮助。
她立刻侧过头,对侍立在身后的青禾使了个眼色。
用极低的声音吩咐道:“青禾,快去隔壁,请政公子过来。
就说……太医令正在施展妙手为蔡先生疗伤,让他来观摩学习,切记莫要出声打扰。”
青禾心领神会,立刻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偏殿。
不多时,偏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嬴政。
他显然已经整理过仪容,小小的身躯裹在合体的衣衫里,脸上依旧是那副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母亲。”
他对芈诗微微颔首,然后目光便立刻被榻前正在施法的太医令吸引了过去。
芈诗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过来。
嬴政迈着轻而稳的步子走到芈诗身边。
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太医令。
尤其是他周身流转的青色光晕和那探入蔡仪眉心的韵力丝线。
他没有像普通孩童那样露出好奇或害怕的神色。
而是微微蹙着小眉头,眼神专注,仿佛在观察、分析、记忆。
他看到了太医令额角的汗水,看到了那歌声韵律与韵力流转之间的奇妙配合。
也看到了蔡仪脸上那微不可查的痛苦似乎舒缓了一丝。
芈诗俯下身,在嬴政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政儿,你看仔细了。这位是太医令,是我大秦医术最高明之人。
他此刻施展的,并非寻常医术。
而是融合了我秦人《无衣》战魂的治愈灵歌,专为守护忠勇之士而生。”
“蔡先生为护我们而重伤,濒临死境。
而大秦,便以这等高深莫测的秘术回报他的忠诚,竭尽全力挽救他的性命。
这便是……恩义,这便是……国力。”
嬴政听得非常认真,小脑袋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
他的目光从太医令身上,移到了昏迷的蔡仪脸上,又扫过一旁那些珍贵的药材和医疗器械。
他看到了力量的不同形式——不仅仅是东君毁天灭地的日光玉磬,也不仅仅是白起气吞山河的军煞。
还有这种润物细无声、却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治愈之力。
他更看到了权力与责任——因为蔡仪的忠诚,所以能动用国家最顶级的医疗资源来救治他。
这份回报,本身也是一种强大的凝聚力和号召力。
这一切,都通过眼前这真实的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他早熟的心智中。
太医令的歌声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方才缓缓停歇。
他周身的青色光晕渐渐收敛,探出的韵力丝线也消散于无形。
他长吁一口气,脸色略显疲惫,但眼神却带着一丝欣慰。
“幸不辱命。”
太医令站起身,对芈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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