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那句“侯爷在外间坐了一宿”像颗石子投进我心里,漾开的涟漪整晚都没平息。我躺在床上,明明累得眼皮打架,脑子却异常清醒。
外间早已没了动静,可我就是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屏障——萧衍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这感觉太诡异了,就像睡觉时床边蹲了只老虎,哪怕知道它不会吃你,也根本睡不着啊!
我翻来覆去,把被子卷成春卷又摊开,满脑子都是问号:
他到底为什么跑来守夜?难道我真这么重要,值得镇北侯亲自当门神?
该不会……是查案查到我头上了,就近监视吧?
想到这个可能,我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不对不对,要是怀疑我,直接抓去审问不就完了,何必这么麻烦?
那就是……真的在保护我?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有点发慌,又有点说不清的雀跃。我把脸埋进枕头里,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摔坏脑子了,居然会冒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夜深人静时,我好像听见外间传来极轻的咳嗽声。很克制,像是生怕吵醒谁。我下意识屏住呼吸,那咳嗽声就立刻消失了。
鬼使神差地,我蹑手蹑脚爬下床,扒着门缝往外看。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他依旧坐得笔直,闭着眼,但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夜露深重,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常服,连个披风都没带。
我忽然想起他书房里那件玄色大氅——要是给他捎上就好了。
这个念头吓了我一跳。温知意你醒醒!那是活阎王!你关心他干嘛?嫌命长吗!
我赶紧溜回床上,把自己裹成蚕蛹。可脑海里总是浮现他独自坐在月光下的样子,孤寂又坚定。
后半夜我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里萧衍还是板着脸,却把大氅分了我一半,我们俩像傻子似的在雪地里堆雪人。醒来时我盯着帐顶发了半天呆,觉得这个梦比遇袭还可怕。
天蒙蒙亮时,外间终于传来轻微的响动。我立刻闭眼装睡,听见他起身,在门口停顿片刻,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走后,我才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夏竹正在收拾房间,见我醒了,笑眯眯地说:“小姐,侯爷一早就让人送来了雪蛤羹,说是给您压惊。”
我看着那盅精致的炖品,心情复杂。
“他……什么时候走的?”
“卯时三刻。”夏竹压低声音,“走的时候吩咐了,让您今天好好休息,不用去书房了。”
我捧着那盅雪蛤羹,温度透过瓷盅传到掌心。忽然觉得,萧衍这个人,好像也没有表面上那么不近人情。
至少,他守了我一夜。
至少,他还记得我受了惊吓。
至少……他没让我带着伤继续抄书。
“小姐,”夏竹犹豫着问,“您和侯爷……是不是……”
“打住!”我赶紧打断她,“我们就是纯洁的兄妹关系!”
夏竹“哦”了一声,眼神明显不信。
我舀了一勺雪蛤羹送进嘴里,清甜爽滑,却品不出滋味。
这一夜之后,有些事情似乎不一样了。我说不清是哪不一样,但就是觉得,我和萧衍之间那堵冰墙,好像裂了条缝。
而这条缝里透进来的光,让我既心慌,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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