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江的渡口一时间忙碌起来。
罗绍文为了显示诚意,调集了所有可用的木船和筏子,甚至还出动了一艘缴获的小火轮,帮助南洋先遣支队渡江。
支队官兵秩序井然地分批登船。
王雷的一连率先过江,迅速在对岸建立起警戒阵地。
伤员和后勤物资紧随其后。
林凡站在江边,亲自监督渡江过程,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对岸和江面。
赵疤瘌眼凑近低声道:
“支队长,这罗绍文倒是识相。咱们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是想不要趁机吞了罗绍文这部人马和物资。
林凡微微摇头,低声道:
“蛇吞象,会撑死。
罗绍文部人数比我们多,装备不差,真打起来,即便能赢也是惨胜,得不偿失。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和平安南下,而不是在这里纠缠。”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假意殷勤指挥的罗绍文,继续道:
“留着他,让他在这里吸引各方注意力,对我们反而是件好事。
况且,结个善缘,将来未必没有再用到他的时候。”
赵疤瘌眼恍然大悟,佩服地点点头。
整个渡江过程持续了大半天。
当最后一船士兵和物资安全抵达对岸,夕阳已将江面染成一片金红。
林凡踏上南岸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新的悸动。
这一步跨过,意味着他们彻底离开了主战场,真正踏上了前途未卜的南洋远征之路。
罗绍文亲自送到江边,握着林凡的手,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
“林老弟,此番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以后若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罗参谋长高义,林凡铭记在心。
后会有期!”
林凡客气地拱手告别,心中却清楚,这大概率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支队迅速集结,离开渡口,向南挺进。
走出不到十里,天色便彻底暗了下来。
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扎营。
篝火燃起,炊烟袅袅。
连续的行军和紧张的渡江让士兵们疲惫不堪,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一种新的光芒,那是摆脱追兵、跨过天堑后的希望。
林凡召集了所有连排以上军官开会。
他铺开那张已经磨损严重的地图,手指点向南方。
“我们已经过了澜沧江,算是跳出了最危险的包围圈。
但接下来的路,并不会更轻松。”
林凡的声音在夜晚的山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前面是更加茂密的热带雨林,是陌生的土地,是错综复杂的土司、军阀、殖民势力和土着部落。”
他环视众人:“我们的目标很明确:继续向南,进入缅甸境内,然后转向东南,前往泰国、老挝、越南交界的地带,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金三角地区。
那里山高林密,各方势力鞭长莫及,是我们立足发展的理想之地。”
“但是,在到达那里之前,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是滇缅边境的崇山峻岭和盘踞其中的各种武装。
根据零星情报,这一带活动着好几股势力,有国民党残军,有本地土司武装,也有占山为王的土匪。
我们必须格外小心。”
王雷摩拳擦掌:“支队长,怕他个鸟!
咱们连雀儿坳都杀出来了,还怕这些山旮旯里的土鳖?”
林凡看了他一眼:“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别忘了青龙山的教训。
我们要尽量避免无谓的战斗,保存实力。
但若有人敢挡我们的路,那就用最快的速度,最狠的手段,打掉他!
要让所有势力都知道,我们这支队伍,不好惹!”
他顿了顿,下达了新的指令:“从明天起,行军序列调整。
陈剑的侦察排前出距离增加到十里,务必摸清前方所有障碍。
王雷的一连作为前锋,随时准备战斗。
赵疤瘌眼的二连负责侧翼警戒和后卫。
后勤保障队居中。”
“另外,强调几点:
一、进入热带地区,蚊虫肆虐,疟疾、痢疾是高发疾病,玛丽亚的医疗队要提前做好准备,所有人必须遵守卫生规定。
二、节约粮食和弹药,我们接下来的补给会非常困难。
三、加强纪律,尤其是对待沿途遇到的少数民族和百姓,绝对不准骚扰抢掠,我们要争取的是人心,不是仇恨!”
“明白!”众军官齐声应道。
会议结束后,林凡独自走到营地边缘,望着南方漆黑一片的群山轮廓。
未来充满了未知,但他心中却异常坚定。
这支队伍经过血与火的淬炼,已经初步成型。
而他脑海中的知识宝库,将是他们在这片乱世中立足的最大依仗。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本用防水油布包裹的笔记本,上面是他凭借记忆画出的简易的武器草图、基础工业流程和未来几十年世界大势的关键节点。
“南洋……华人……”
林凡低声自语,“我们来了。”
夜色深沉,营地的篝火渐渐熄灭,只有哨兵的身影在黑暗中静静伫立。
南洋先遣支队,这支承载着特殊使命的队伍。
如同一条潜入深海的蛟龙,向着更加广阔也更加凶险的舞台,悄然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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