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doro并肩坐在虚无所化的躺椅上,静谧是这片大陆唯一的主题。
然而,这份绝对的寂静并未持续太久。
起初只是我感知中的一丝微不可查的“杂音”,但很快,这杂音便迅速放大,化作了实质性的撼动。
我们头顶那片灰白色的“天空”,原本平滑如镜,此刻却像是被无形的巨石砸中,一圈圈空间涟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来。
“人~,你看!”
doro忽然指向天空,小脸上满是新奇,“天花板好像要碎掉了,是不是要下雨了呀?”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片虚无的天幕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纤细的裂痕。
那些裂痕并非黑色,反而透着一种斑斓驳杂、令人作呕的色彩,仿佛无数个腐烂世界的尸骸被强行挤压在一起,从裂缝中渗透出来。
刺耳的、非物理性的尖啸声直接在我的灵魂深处响起,那是空间法则被蛮横撕裂时的哀鸣。
“不是下雨。”
我安抚性地拍了拍doro的头,声音依旧平稳,“是客人嫌门太小,准备自己砸开一扇窗户进来。真是没有礼貌的家伙。”
我的“无之领域”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那股力量的源头,正是“万界之锚”。
它就像一枚烧红的烙铁,被强行按在一块冰面上,伴随着剧烈的嘶鸣与蒸腾,要将我的法则彻底洞穿。
话音刚落,天幕中央的裂痕猛然扩大!
一只由无数怨魂、残破法则与世界碎片糅杂而成的巨大利爪,硬生生从裂隙中探了出来!
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恶意聚合体,所过之处,我领域中的“无”都在剧烈地沸腾、消解,试图重新回归为混乱的能量。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轮廓,正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强行挤入这个世界。
“轰!!!”
伴随着一声足以震碎神魂的巨响,整个天幕被彻底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透过那个豁口,我看到的不再是宇宙星空,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巨大漩涡。
漩涡的核心,一枚锈迹斑斑、缠绕着无数锁链的巨型船锚虚影,正死死地钉在空间的节点上,将两个世界的坐标强行链接。
它散发着无尽的掠夺与吞噬之意,仿佛一头饥饿了亿万年的星空巨兽,终于找到了它的盛宴。
“好吵……”
doro皱起了小小的眉头,有些不高兴地捂住了耳朵。
她感觉不到法则层面的对抗,但那股纯粹的、暴虐的、混乱的气息,已经让她感到了本能的厌恶。
我心念一动,一层柔和的无形屏障将doro笼罩,隔绝了所有不详的气息。
我握着她的手,从躺椅上缓缓站起,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之中,无数身影开始浮现。
他们形态各异,有人形,有兽形,有机械体,但无一例外,身上都散发着至少是S级巅峰的恐怖气息。
他们是兽神工会真正的核心力量,是跟随兽祖征战诸天的百战精锐。
而在这支大军的最前方,一个身影正从漩涡的中心,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男性,穿着朴素的麻衣,面容普通,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但他每踏出一步,整个澳大利亚大陆,我整个“无之领域”,都为之剧烈地颤抖一下。
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宇宙的重量,凝聚于此身。
他便是兽祖,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他的目光穿越了遥远的空间,直接落在了我的身上,那温和的笑容背后,是视万物为食粮的绝对冷漠。
“找到了……最后一个变数。”
他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领域,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是你自己了断,还是让我……帮你收回这份不该属于你的‘种子’?”
地球的异能复苏,巨兽降临,这一切,都源自他当年播下的一颗“种子”。
如今,果实成熟,他亲自前来采摘。
我没有回答他那可笑的问题。
只是转头,对doro轻声说了一句:
“doro,站到我身后去。”
doro很乖巧,听到我的话,立刻松开我的手,迈着小碎步跑到了我的身后,然后又探出半个脑袋,粉色的发丝垂在我的肩甲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我全然的信任。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这轻微的力道,却比整个世界的重量更能让我感到安宁与……责任。
我这才将目光从doro身上收回,重新投向那个自称为“兽祖”的男人。
我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而不是一个即将决定世界命运的恐怖存在。
“你的种子?”
我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话语中的嘲弄却如淬毒的冰锥,“你在一片荒地上扔了颗野草籽,就以为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了?”
我微微偏过头,环视着这片被我意志所浸染的、死寂的灰白大陆,然后再次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可惜,这片花园现在是我的了。”
我的声音陡然转冷,不带一丝情感,“而我……最讨厌除草。”
我的话语仿佛一粒火星,彻底引爆了两个法则领域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
以兽祖为中心,一股混杂着腐朽、瘟疫、血腥与暴虐的法则之力轰然扩散!
那是一种“炼化”与“延疫”的具现化,我脚下灰白的“无之大地”开始剧烈翻滚,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谷凭空出现,从中喷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红色血肉物质。
这些血肉蠕动着,试图将我的“虚无”污染、同化,重新化为有形有质的“养料”。
一时间,整个澳大利亚大陆的上空,一半是纯粹的灰白虚无,代表着终极的寂静与抹除;
另一半则是光怪陆离的混沌色彩,代表着无尽的掠夺与吞噬。
两种截然相反的法则在边界处疯狂碰撞、湮灭,激荡起足以撕裂低阶穿梭者灵魂的风暴。
兽祖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终于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似于“欣赏”的玩味。
他似乎对我这颗“变数”的顽强感到了一丝意外的惊喜,就像一个农夫发现自己的田里长出了一株意料之外、却又格外茁壮的作物。
他身后的那支大军也在这法则的碰撞中骚动起来,他们每一个都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魔神,身上缠绕的煞气几乎凝为实质,但没有兽祖的命令,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
等待,从来不是我的风格。
既然花园里出现了害虫,那就应该在它们啃食到我珍视的花朵之前,将它们彻底碾碎。
我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缓缓抬起了我的右手。
随着我手掌的抬起,整个“无之领域”的法则开始向我的掌心汇聚。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只有一种概念层面的变动。
在兽祖和他那支大军的脚下,那片正在被血肉物质污染的大地,突兀地……消失了。
不是崩塌,不是粉碎,而是直接从“存在”的画卷上被硬生生抠去了一块。
一个直径长达数十公里的巨大圆形空洞,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脚下。
空洞的边缘平滑如镜,下方是深不见底的、纯粹的“无”。
任何物质、能量、甚至法则,一旦坠入其中,都将被彻底归于虚无。
这是我领域之内,最不讲道理的规则。
然而,预想中兽神工会大军惊慌失措、如下饺子般坠入虚无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就在那片大地消失的同一刹那,兽祖的脚下,一圈暗金色的光环骤然亮起。
那光环仿佛植物的根系般,瞬间蔓延开来,无数细密的金色丝线编织成一张巨网,稳稳地托住了他和他身后的所有部下。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虚无的深渊之上,我那足以抹除一切的法则,竟然无法侵蚀那看似纤薄的金色光网分毫。
“不错的手段。”
兽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评判,“以‘无’为基,确实是跳出棋盘的好路子。只可惜,在绝对的‘有’面前,你的‘无’,终究只是没有根基的浮萍罢了。”
他话音落下,那张暗金色的巨网猛然一震,一股磅礴的、充满了“创造”与“增殖”意味的力量反向爆发出来!
我创造出的那片虚无深渊,竟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开始从底部“长”出无数扭曲的血肉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上攀爬、填充着那片空白!
喜欢带上粉毛小狗,从武侠开始无敌!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带上粉毛小狗,从武侠开始无敌!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