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在“思辰号”的控制台上缓缓展开,无数光点如同撒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银粉。傅水恒教授的手指轻触一个边缘区域,那里的星光稀疏而暗淡,与银河中心的稠密星场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我们要去的是银河系的边缘地带,观测一个罕见的天文现象——星际彗星群。”傅教授的声音在意识连接中平静地回荡。
博文兴奋地跳了起来,差点碰掉了控制台上的星图笔:“星际彗星?是那种带着长尾巴的星星吗?它们从哪里来的?”
我一边校准探测器的参数,一边回答:“这些彗星特别的地方就在于它们的来源,博文。它们不是太阳系的成员,而是来自星际空间的访客。”
傅教授点头补充:“2017年发现的奥陌陌是人类首次确认的星际天体,而今天我们将会看到成千上万这样的‘宇宙流浪者’。”
我们的意识开始向目标区域进发。随着我们远离银河系的主要星场,周围的星光逐渐稀疏,宇宙的黑暗显得更加深邃和纯粹。这种虚无中的孤独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这里好黑啊,”博文轻声说,仿佛害怕打破这片宇宙的寂静,“星星都到哪里去了?”
傅教授解释道:“我们现在处于银河系的边缘区域,恒星密度要比太阳系附近低得多。但正是这种空旷,使得我们可以更清晰地观测来自银河系之外的访客。”
突然,长程探测器开始接收到一系列微弱的信号。在全息投影中,远处出现了一片模糊的光点群,像是黑暗中浮动的萤火虫。
“放大那个区域。”傅教授命令道。
我调整望远镜的焦距,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成千上万的冰质天体正以整齐的队形穿越这片虚空。它们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的只是微小的冰砾,有的则是直径数公里的巨大冰岩。在遥远的恒星光芒照射下,这些彗星表面反射出淡淡的蓝色光辉,宛如一支沉默的宇宙舰队。
“它们好像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博文指着全息投影中彗星群的统一运动轨迹。
我分析着数据:“确实,它们共享一个大致相同的速度和方向,可能起源于同一个事件。”
傅教授沉思道:“可能是数百万年前,某个遥远恒星系的彗星云受到了扰动——也许是经过的恒星引力影响,或者是行星系统的崩塌。”
随着我们逐渐靠近,彗星群的细节越发清晰。这些星际彗星与太阳系内的彗星有着明显的不同:它们的轨道极度椭圆,几乎是抛物线形,这表明它们确实来自星际空间;而且它们的组成也似乎更加原始。
“启动成分分析仪。”傅教授指示。
我释放了数个微型探测器,它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彗星群边缘的几个较小天体。数据分析显示,这些彗星含有丰富的有机分子和预生物质。
“检测到氨基酸、嘌呤、糖类等复杂有机分子,”我报告着结果,“这些彗星就像是宇宙中的化学工厂。”
博文好奇地问:“这些分子是生命的组成部分吗?”
“正是如此,”傅教授的声音中带着兴奋,“这就是为什么彗星被称为‘生命信使’。它们可能在整个银河系中播撒生命的种子。”
我们选择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彗星进行近距离观察。这颗彗星直径约一公里,表面覆盖着黑色的碳质物质,下面是水冰、干冰和其他挥发物组成的核心。随着它偶尔接受到遥远恒星的光照,表面冰层升华,形成微弱但可见的气体晕。
“即使在这片虚空中,彗星依然会有微弱的彗发活动。”我记录着这一现象。
突然,一颗较大的彗星在我们不远处发生了 outburst——表面冰层突然大规模升华,形成了一个短暂但明亮的彗发,随后又慢慢消散。
“就像在黑暗中突然绽放的花朵。”博文惊叹道。
傅教授点头:“这种爆发可能由内部放射性元素衰变加热,或者是被微型陨石撞击所致。”
我们继续在彗星群中穿行,这些宇宙流浪者以每秒数十公里的速度相对我们移动。在这种速度下,即使是微小的颗粒也具有极大的动能,我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防护力场。
“看那个!”博文指着一个形状特别奇特的天体。
那是一个双叶形的彗星,看起来像是两个不同大小的球体粘合在一起。它的形状让我们想起了奥陌陌,但更加对称和规则。
“这可能是一次轻微碰撞的结果,或者是原始积累过程中形成的接触双星。”傅教授分析道。
我让探测器靠近观察,发现这个双叶形彗星的连接处有着复杂的表面结构,像是冰川般的褶皱和裂隙。
“这些彗星记录着它们起源星系的信息,”傅教授说,“通过研究它们的组成和结构,我们可以窥见银河系其他区域的化学和环境条件。”
博文思考了一会儿:“如果这些彗星来自不同的恒星系,它们会不会带着外星生命的痕迹呢?”
“这是一个深刻的问题,”傅教授赞赏地看着孙子,“虽然这些彗星本身不太可能携带完整的外星生命,但它们确实可能含有生命的前体物质,甚至是微生物的化石证据。”
我们继续深入彗星群的核心区域。这里的彗星密度更高,有时我们需要小心地规避那些突然改变轨迹的天体。彗星之间的引力相互作用使得它们的运动轨迹变得复杂而难以预测。
“注意保持安全距离,”傅教授提醒道,“这些彗星的轨迹可能受到相互引力的扰动。”
我加强了导航系统的警戒级别。在一个如此密集的天体群中航行,即使是以意识形态存在,也需要极其精密的计算和快速的反应。
突然,监测系统发出警报——一颗直径约五公里的大型彗星正在发生剧烈活动!
我们观察到那颗彗星的表面出现了数条巨大的裂缝,从裂缝中喷涌出大量的气体和尘埃。这些喷发物在虚空中形成了一道临时的光环,在遥远的星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这是彗星的分裂过程!”我立刻启动所有记录设备。
傅教授专注地观察着:“可能是内部积累的气体压力终于突破了表面结构的承受极限。”
我们目睹着这颗彗星缓慢地分裂成数个较大的碎片,以及无数的小冰砾。这个过程持续了约一个小时,最终原来的彗星变成了一小群相互关联的天体,仍然沿着大致相同的轨迹前进。
“这就是彗星群的演化方式,”傅教授解释道,“通过周期性的分裂和消散,它们逐渐从紧密的群体变成分散的流星体。”
博文看起来有些伤感:“它们最终会完全消失吗?”
“从个体来看,是的,”傅教授回答,“但它们的物质会回归星际介质,成为新天体的一部分。宇宙就是这样循环不息的。”
我们继续观察了数小时,记录下了彗星群的各种特征:它们的尺寸分布、化学成分、表面特征、活动模式等等。每一个数据点都是理解这些宇宙流浪者的重要线索。
随着观察的深入,我越来越感受到这些彗星的特殊意义。它们就像是宇宙中的信使,携带着遥远星系和远古时代的信息,穿越无尽的虚空,只为短暂地与我们相遇。
“爷爷,这些彗星最终会去哪里?”博文问道。
傅教授调整了轨迹投影:“根据计算,这个彗星群将会穿过银河系的这个旋臂,然后继续向星际空间进发。数百万年后,它们可能会进入另一个恒星系统,或者永远在虚空中流浪。”
“就像永恒的旅行者。”博文轻声说。
“很诗意的描述,”我笑道,“确实,这些彗星可能已经旅行了数百万年,甚至数亿年,它们见证了银河系的演化历程。”
我们的探测器在彗星群中收集到了丰富的科学数据,但更重要的是,这次遭遇让我们对宇宙的广袤和互联性有了更深的体会。
“准备返航吧,”傅教授最后说道,“我们已经收集了足够的数据,而且博文看起来也累了。”
确实,博文已经开始打哈欠,意识连接中传来阵阵倦意。我们在这片虚空中已经停留了很长时间,是时候返回了。
在返程途中,傅教授总结了今天的观察:“这些星际彗星提醒我们,宇宙是一个整体,各个部分通过这样的天体相互联系。我们太阳系可能也曾经接待过这样的访客,它们可能为地球带来了生命所需的水和有机分子。”
博文强打精神问道:“那我们太阳系的彗星也会去别的恒星系吗?”
“有可能,”我回答,“特别是那些来自奥尔特云的彗星,如果受到恒星引力扰动,可能会被抛射到星际空间。”
我们的意识开始与“思辰号”分离,彗星群的形象在视野中逐渐模糊。但那幅千万冰封信使 silently 穿越虚空的画面,已经深深印在我们的记忆中。
回到实验室,我开始整理数据,而傅教授则陪着博文在休息室沙发上休息。窗外,夜空中的星星依然闪烁,但我现在知道,在那些星光之间,还有无数沉默的旅行者正在穿越黑暗。
“今天的经历让我思考了很多,”傅教授轻声说,“关于连接,关于起源,关于我们在宇宙中的位置。”
我点头同意:“看到那么多来自星际空间的天体,既感到宇宙的广阔,又感到万物之间的微妙联系。”
傅教授望着夜空:“这些彗星就像是宇宙的毛细血管,输送着物质和信息 across the galaxy。没有它们,恒星系可能会变得更加孤立。”
我沉思着这番话。确实,这些冰封的信使可能是银河系中物质交换和生命传播的重要途径。我们地球上的生命,或许正是拜这样的宇宙流浪者所赐。
“下次我们要探访什么天体?”我问道,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的探险。
傅教授神秘地笑了笑:“博文可能会更加兴奋——我们计划让他尝试‘星际冲浪’,用意念跟随一颗高速彗星体验极速快感。”
我看着窗外的星空,在无数光点中,我仿佛能看到那些星际彗星依然在无声地旅行,携带着宇宙的秘密,向未知的目的地前进。而我们的探索之旅,还将继续追寻这些宇宙信使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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