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跟冰锥似的，狠狠扎进刚知道残酷真相的众人心里。「播种者」的阴影，竟然这么快就追到了这片被寄予厚望的「归墟」！那不停跳动、越变越小的倒计时数字，跟催命符似的，把短暂的喘气机会彻底砸没了。
“七十三秒……他娘的连撒泡尿的功夫都不够！”王胖子脸色发白，拳头攥得咯咯响。
黑瞎子飞快扑到主控台前，手指在蒙着灰尘的按键上猛敲，想调出防御系统或紧急协议，可大部分界面都闪着“能源不足”或“系统损坏”的红色警示。“不行！这儿的系统残得太厉害，好多功能都启动不了！隐匿力场崩了只是时间问题！”
吴邪急着看向林曦和张起灵：“现在咋办？这儿还有别的出路吗？”
林曦紧紧抱着重新变暗的「净源之种」，脸色比之前更白了。他快速扫过主控屏幕上残存的「归墟」结构图，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结构图显示……这儿只有我们进来的那一条主通道通外面……没别的出口。这是个……单向避难所，或者说……死路。”
唯一的入口，这会儿倒成了「播种者」瓮中捉鳖的通道！
绝望的气氛跟冰冷的潮水似的，瞬间淹了整个主控中心。
就在这时，张起灵的目光却死死锁着主控台中央，那个刻着双螺旋世界树符号的最高权限面板，还有旁边依旧慢慢旋转的星图投影。他的声音低沉又冷静，跟暴风雪里立着的磐石似的：“「薪火议会」……不会只留一条死路。”
他的话跟黑暗里划过的闪电似的，瞬间点醒了林曦！
林曦猛地看向那星图投影，看向除了「归墟」和「灯塔」之外，依旧闪着极其微弱光芒的其他几个光点！那些光点旁边，标着认不出的古老坐标！
“是……是其他「火种」散逸的坐标？！”林曦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归墟」不光是避难所，还是个……信标中转站？！它记着其他「薪火议会」成员可能藏着的位置！”
【警告！外部隐匿力场完整性下降至41%！预计暴露时间：六十一秒！】
冰冷的警报无情地提醒着时间有多紧。
“能启动传送吗？把我们传到其他坐标去！”吴邪急切地问。
林曦快速操作着控制面板，调取能量系统和空间跳跃模块的数据，脸色瞬间更难看了：“能量严重不够！而且……空间跳跃模块在漫长岁月里大部分都毁了……唯一还能勉强转的，是……是单向信息发送装置！”
只能发信息？不能传人？！
这意思是，他们逃不了，只能……把希望传出去？
把「盖亚」已疯、「播种者」入侵，还有「净源之种」和「归墟」坐标这些信息，发给那些可能藏在宇宙角落、同样在挣扎的「薪火」继承者？
那他们自己呢？留下来，面对即将冲破防御的「播种者」？
这个抉择，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警告！外部隐匿力场完整性下降至28%！预计暴露时间：四十八秒！】
时间一秒秒溜走。
王胖子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红着眼睛低吼：“妈的！发！把消息发出去！不能让那些狗娘养的觉得咱们人类就这么完了！总得有人知道真相！”
黑瞎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没错，就算死，也得溅祂们一身血！把消息传出去，给后来者留个念想！”
吴邪看向张起灵和林曦，眼神复杂，却同样坚定：“我们不能白来这一趟……也不能让陈教授、让「灯塔」、让所有死去的人……白白牺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林曦和张起灵身上。
林曦看着怀里那枚扛着无数希望与挣扎的「净源之种」，又看向身旁那个不管面对啥绝境都没动摇过的男人。他深吸一口气，眼里最后一丝犹豫没了，只剩下跟星辰似的坚定光芒。
“好。”他重重点头，双手重新按在那个最高权限面板上，“启动……最终信标协议！把所有关键信息，尤其是关于「播种者」和「盖亚」真相的数据，用最高加密等级，定向发给所有记录的「火种」坐标！”
【最终信标协议确认……开始编译信息报……调用剩余能源……】
【警告！这么做会耗尽「归墟」核心全部储备能源！系统将进入永久性静默！】
【是否确认？】
冰冷的提示音跟最后的挽歌似的。
“确认！”林曦毫不犹豫。
嗡——
主控中心里，所有还在转的仪器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嗡鸣！庞大的能量从「归墟」深处被抽出来、聚在一起，灌进那古老的信息发送装置！中央的星图投影上，那几个微弱的光点开始剧烈闪烁，代表着信息正在全力发送！
【信息发送中……10%……25%……】
能源读数飞速下降！主控中心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好多仪器屏幕接连黑屏！
【警告！外部隐匿力场崩溃！检测到高维存在锁定！】
【预计接触时间：十秒！】
「播种者」……来了！
张起灵猛地把林曦拉到自己身后，黑金古刀瞬间出鞘，凛冽的刀意直指主控中心入口的方向！吴邪、王胖子、黑瞎子也立刻占好位置，握紧手里的武器，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以卵击石。
【信息发送……65%……80%……】
主控中心的大门处，那厚重的金属开始跟被无形力量侵蚀似的，迅速变暗、腐朽，然后……悄没声儿地化成了齑粉！
浓郁的、能吞掉一切的黑暗，跟活物似的，从门外涌进来！那两点黑洞般的眼眸，再次冒了出来，带着戏谑与贪婪，锁定了中心的五人，还有那颗正在发最后信息的装置！
【……找到……你们……】
【信息发送……95%……】
“拦住祂！”张起灵暴喝一声，身形快得像电，率先冲向那涌进来的黑暗！黑金古刀带着他一往无前的意志和最后的元炁，斩出一道撕裂空间的刀光！
吴邪、胖子、瞎子也同时怒吼着发起攻击！能量枪光束、军刺寒光、甚至随手捡起的金属零件，跟扑火的飞蛾似的，义无反顾地撞向那无尽的黑暗！
他们的攻击，在那浩瀚的黑暗面前，跟挠痒痒似的微不足道。黑暗只是微微一动，就把所有攻击吞了、灭了。但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伤敌，而是……拖延！哪怕只能拖一秒钟！
【信息发送……100%！发送成功！】
【「归墟」核心能源耗尽……系统进入永久静默……】
就在主控中心最后一丝光芒快要灭了的刹那——
成功发送的信息，好像触发了「净源之种」深处最后的某种机制！它猛地挣脱林曦的怀抱，飘到半空，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绚烂的……七彩琉璃之光！
这光芒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自毁般的辉煌！它跟最后的烟花似的，照亮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掉的主控中心，也短暂地……干扰了「播种者」那志在必得的锁定！
【！！！】
黑暗中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怒！
趁着这干扰产生的、连一秒钟都不到的间隙——
张起灵猛地回头，一把将离他最近的林曦和吴邪狠狠推向主控台后方那片因为能源耗尽而变得极其不稳定的、扭曲的空间区域！同时对着王胖子和黑瞎子嘶声吼道：“走！！”
那是「归墟」系统崩溃前，因能量紊乱偶然产生的、极其微小的空间褶皱！可能是死路，也可能是一线生机！
王胖子和黑瞎子反应极快，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扑进了那片扭曲的空间！
就在四人的身影被空间褶皱吞掉的下一刹那——
「净源之种」爆发出的七彩琉璃之光彻底灭了。
无尽的黑暗跟潮水似的淹了整个主控中心。
那两点黑洞般的眼眸扫过空无一人的控制台，冰冷的意念里带着一丝被耍了的暴怒：
【……跑掉了……几只……小虫子……】
【……但「种子」……已燃尽……信息……也已发出……】
【……游戏……还未结束……】
黑暗慢慢退去，只留下一个能源耗尽、系统永久静默、彻底死寂的「归墟」，还有一段被成功传出去的、微弱的文明薪火。
……
剧烈的空间撕扯感之后，是重重的坠落。
张起灵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喉头一甜，又一口鲜血涌了出来。他强忍着眩晕，第一时间看向身边。
林曦和吴邪摔在不远处，同样狼狈不堪，但看着还活着。王胖子和黑瞎子也从旁边的虚空裂缝里跌出来，砸在地上。
他们脱离了「归墟」，但这儿……是哪儿？
张起灵挣扎着站起身，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儿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殿堂？风格古老又恢弘，巨大的石柱撑着高耸的穹顶，可好多地方已经塌了，地面上蒙着厚厚的灰尘。空气中飘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混着古老、死寂，还有一丝微弱的神圣气息。
而在殿堂的最深处，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熟悉的……王座轮廓。
还有，王座之上，一个好像由光芒凝成的、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到来，缓缓地……转过了头。
一股远比「盖亚」和「播种者」更古老、更深邃，却也更……复杂难明的气息，跟沉睡的星云似的，慢慢弥漫开来。
新的谜团，新的征程，好像就在这陌生的殿堂里，悄悄开始了。
文明的薪火，在付出惨痛代价后，终于传了出去。而扛着火种的人们，他们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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