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沈府因沈文彦暴毙之事乱作一团。程央宁寻了个借口,出了府,来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巷子幽深,两旁灰墙高耸。
行至巷中,一道黑影自墙头滑落,拱手道:“小姐,有人暗中跟着您,从京城一路到此,人数不少,身手不弱。”
程央宁眸光一凛,寒意乍现:“是谁的人?”
刺客道:“看路数和气息,不似敌人。”
程央宁眼中冷意稍敛。
利用武定公主离京,竟还被尾随了一路。不过,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多了这批人手,行事便多了几分把握。
“计划照旧。”
“是!”刺客领命离开。
程央宁扫过两侧高墙。
“别藏了,都出来吧。”
空气凝滞了片刻。
屋檐阴影处隐藏着的暗卫知晓对方已经察觉,从暗处跃下,恭敬拱手行礼。
“程四小姐,属下奉命暗中保护小姐周全,绝无他意。待小姐安然返京,我们自会撤离,惊扰小姐之处,还望海涵。”
程央宁打量着他:“谢衡的人?”
“是。”暗卫垂首应道。
程央宁勾笑:“正好,下午帮我抓个人。”
暗卫一怔:“小姐需要抓谁?交由我们去办便是。”
程央宁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赵莽。”
暗卫浑身一震,猛地抬头:“小姐是说赵莽?此事牵系重大,是否应等主子抵达后再行定夺?”
程央宁心中冷笑。
那是他们的主子,不是她的主子。
等谢衡来?
等他来分润这擒获钦犯的首功?
还是等他以保护为名将她排除在外?
她谋划至今,岂容他人摘桃?
论心智谋略,她自认为不输任何男子。更何况,天机阁秘制的迷香等手段,正是对付赵莽的利器。
赵莽既然能窥破谢衡的行踪,在京中必有眼线。若等他来浔州,只怕打草惊蛇,一切谋划皆成泡影。
“不必,就今天下午。”
“你们若是能听我差遣,自然是好。若是只听从谢衡一人的命令,便当我没说。”
暗卫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抬眼,与隐藏在暗处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首要任务是保护,若真出了什么差错,回去交不了差。
程央宁敲打他:“你若是想往京城送信,顺便给东宫也递个消息,现在便可以去。”
“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心里清楚。今天这人,我抓定了”
暗卫权衡再三,再次拱手:“属下遵命,一切但凭小姐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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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云锦庄。
伙计见有客前来,懒洋洋迎上来,目光在二人略显朴素的衣着上扫过,语气带着几分轻视:“二位想看点什么料子?”
程央宁并不理会,目光径直落在琳琅满目的绸缎上,一批批拂过。
“这匹苏绣的针脚似乎不够细密,”她微微蹙眉,又指向另一匹,“还有这杭绸,光泽也差了些许。”
她挑剔着,几乎将店里最贵的料子都摸了个遍。
伙计起初还勉强应付,见她只摸不买,还诸多挑剔,脸上渐渐露出不耐之色。
阴阳怪气嘟囔道:“买不起就别乱摸,摸坏了你可赔不起,我们云锦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开眼界的。”
声音不大,但格外刺耳。
程央宁将手中的料子掷回架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冒犯的怒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这一嗓子,引来好多人。
苍术上前一步,安抚道:“夫人息怒,莫与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一般见识!”
他嘴上劝着。
拉住她的手不舍得丢。
程央宁甩开他,怒气更盛,指着伙计对苍术斥道:“别人都骑到你夫人头上撒野了,你还在这息怒息怒,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苍术被她一骂,连忙哄道:“夫人莫气,是为夫不好。”
他转头看向伙计,语气豪横:“敢欺我夫人?今日我便将这云锦庄买下来,送给我夫人赔罪!”
程央宁冷哼一声。
苍术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直接拍在柜台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今日不把你这目中无人的东西撵出去,这事没完!”
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伙计见动了真格,又见银票不似作假,顿时慌了神,连滚带爬地跑向后堂。
不多时,一个面带圆滑笑容的中年男子快步从后堂走出,连连拱手作揖:“二位贵客息怒,是店里伙计有眼无珠,冲撞了夫人。”
“在下给夫人赔个不是,还望夫人海涵,莫要气坏了身子。”
程央宁冷眼打量着此人。
口音是地道的浔州腔,言行举止也符合商铺掌柜的圆滑,虎口光滑无痣。
这绝不是赵莽。
梦中,赵莽一个多月后还在云锦庄出没,现在绝不可能离开。
他可以偷偷易容成贾铭,亦可以易容成身材相似的旁人,用来迷惑视线。
她面上怒气未消,对掌柜斥道:“你就是掌柜的?今日若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我定要告到官府,说你们店大欺客。”
掌柜陪着笑脸:“正是正是,二位贵客若是真心想挑选料子,不如先消消气,咱们到后堂雅间歇脚用茶,慢慢挑选。”
“这铺面人来人往的,喧闹得很,也实在不是说话的地,平白耽误了咱们做生意不是?”
后堂门帘再次掀动。
几个伙计合力抬着一个大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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