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烟的手放在桌子下面,不自觉地捏紧牛仔裤的布料,
光是听到温景澜三个字,都叫她紧绷的神经快要不能负荷。
温景澜肯定已经知道那段录音是从自己这里放出去的。
在这件事上,她把温景澜耍得团团转。她猜不到温景澜会怎么报复她,但必然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宋晟言没有钓着她,很直截了当地宣判她的“死刑”。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像,朝着姜迟烟面前甩过去,
“在开始之前,我有点好东西想让你看。这样会给我们彼此都省掉很多麻烦。”
视频的画面在抖动几秒后稳定下来,很快就对焦到一群人正在围殴一个男人。
看地点,像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
姜迟烟捂住嘴唇,惊恐的眼神死死盯住画面里被打得跪在地上抱头的姜宇恒——
一开始他还会大喊大叫,到后面只剩下声嘶力竭的哀嚎。他捂着手臂在地上打滚,哭喊着骨头断了,求那些人发发慈悲,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
带头的黄毛挥手让人停下,踢了姜宇恒一脚,又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随后抓住姜宇恒的头发,把人扯到镜头面前跪下,
“来,给你姐姐问声好,她在国内可想你了。”
姜宇恒的脸上污秽一片,口鼻处都淌着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姐、姐……救救我……我好痛……”
宋晟言一把摁住发抖的姜迟烟,收回手机,他阴狠地冲着姜迟烟咧嘴笑了笑,
“以为把你弟弟送出国就很安全?你未免太低估温家的能耐了。还是你觉得,温景澜真的对你下不去狠手?女人,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出生在温家这种背景的,就没有心善的菩萨。”
姜迟烟的背上已经出了层层冷汗,她狠狠用指甲捏住手心,强撑镇定,逼着自己收回眼眶里的泪水,
“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你让温景澜冲着我来,别牵扯到我家里人。”
宋晟言讥讽地笑,双臂抱胸往后靠在椅背,傲慢地看她,
“你还在做梦呢,大小姐?到了这个时候,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讨价还价?不如想想出去以后,怎么自求多福吧!”
宋晟言要交待给姜迟烟的事情很简单——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无论警方怎么问,问什么,她都只要负责闭紧这张嘴。
在来的路上,温景澜已经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宋晟言——姜迟烟先是和警察勾结出卖温时,之后又下套陷害自己。
宋晟言嗤笑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子,持续不断地给姜迟烟施加心理压力,
“你明明有很多能自保的方式,却偏要选最愚蠢的一种。你真的活腻了,敢暗算温家两兄弟。就算你不怕死,也不怕身边的人跟着一起陪葬?那个帮你放消息的编辑,叫曾青,对吧。”
听到曾青的名字,姜迟烟猛地抬头,她顾不上宋晟言说的“暗算温家两兄弟”到底是什么意思,整颗心都因为曾青而揪着,
“你们不要动她!是我求她帮我把录音放出去的,她是无辜的!”
宋晟言抬腕看了看手上的百达翡丽,理了理西装慢悠悠地起身,
“我的话带到了,其余的废话,你留着以后跟温景澜慢慢解释吧。”
***
温家出事,很快就传到温霆的耳朵里。
温景澜有意把这件事暂时压下来,却没想到兴风作浪的记者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了大洋彼岸,询问温霆对于温景澜的录音丑闻有什么看法。
温霆在电话那头雷霆大怒,质问温景澜为什么会蠢到留下这样的把柄,并且勒令他查清楚这段录音的来源。
聂准眼神飘忽,不敢往温景澜身上看,只敢小心翼翼地问,
“大少爷,万一让老爷知道这录音是姜小姐弄出来的,只怕……姜小姐要没命了。”
温景澜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满烟头,他抬起眼皮看了眼聂准,没说话,只把已经瘪掉的烟盒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
录音的事情还不是最棘手的,现在温时被扣押的消息,m城的警察局长看在温景澜的面子,暂时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温景澜已经让连诗雅约了市长明天下午碰面,看看温时的事情能否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行不通,就只能让温霆亲自出面,去求温家真正的靠山——Z国的副首相,项川。
温景澜接过聂准递过来的烟,深吸一口,又往外缓缓吐出烟雾,
“让你安排的地方,怎么样了?”
温景澜需要一个地方来安置姜迟烟,要怎么惩治她,他还没有功夫去想,眼下先保住她的小命要紧。
聂准殷勤地凑过来汇报,
“您放心吧,我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屋子里设备齐全,拎包入住,另外还有人24小时看着,保证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只要您一吩咐,随时就能把人送过去。”
温景澜弹了弹烟灰,抹了把脸,
“你先回去吧,这几天累了,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路过温时的房间,温景澜犹豫着停在房门口,他的手搭上门把手,轻轻推开房门——
空气里还闻得到很淡的古龙水味道,透露出主人并未离开太久。温景澜恍惚中有种错觉,仿佛下一秒温时就会推门进来,板着脸把他赶出去。
从小到大,温时从来不肯在自己面前低头,不断给自己制造麻烦,还为了姜迟烟和他争得头破血流。
但是这些都无法抹去他对温时的兄弟情谊。
他爱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幼弟。
他必须救他。
这一晚,温景澜睡得很沉。
他已经几天没有这样好眠,沉着冷静的表象下,高强度的神经紧绷几乎快要耗尽他所有的精力,
他必须长出三头六臂——同时处理温时的案子、自己的丑闻、股票下跌、还有公司的日常运作。
梦里,这些烦恼都短暂地离他远去,他的疲惫得到暂时的缓解。
直到急促不断的电话铃声把他吵醒,温景澜用力睁开眼睛,让意识短暂从昏睡中苏醒,
他摸过床头柜的手机放到耳边,沙哑着嗓音开口,
“牧贺,怎么了?”
牧贺沉痛的声音从话筒里飘过来,让温景澜有种仍然在梦里的不真实感——
“老爷买了昨天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国,把留我在A国处理其他事务。刚才航空公司来电话……说是老爷的那班飞机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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