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烟怔怔地,看着温景澜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打领带。
他的手指与她的交缠,指节摩挲过她的手背,温热的指腹不经意刮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难以言说的酥麻。
领带穿过男人的脖颈间的皮肤,她清晰看见温景澜的喉结滚动了两下。
“会了吗?”温景澜眼神灼灼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带着侵略。
姜迟烟的心跳和呼吸都乱了,她躲闪着垂下眼皮,轻轻地“嗯”了一声。
温景澜收回手,坐正身子,开始讲正事。
他告诉姜迟烟,温家最近有意要竞争一个新设港口的码头经营权,
如果拿下这个经营权,不光方便今后温家的进出口生意,还能顺势拓展相关的物流生意。
现在这个港口刚刚通过批复,仍然处于招商阶段,可是已经有不少企业抛出橄榄枝,
今晚的这场饭局,请了负责这次执行招标与地块规划的港口管委会主任韩峥,还有负责配套道路与物流通道审批的交通局副局长陈思远。
姜迟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么重要的饭局,你要带我去?”
不光是姜迟烟,就连坐在前排的连诗雅也忍不住诧异地抬了抬眉——
这种大场面,温景澜向来只会带自己或是公司高层出席,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景澜没有解释,只转头望向姜迟烟,笑得别有深意,
“我不擅长喝酒。如果你真想做我助理,挡酒,是一项很基础的工作。你能胜任吗?”
姜迟烟咽了口口水,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哪里会喝酒?
却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应该……可以。”
温景澜点头:“那就靠你了。”
车子在停在“东园汇”门口,
这是一家m城最老牌的高级饭店之一,主打精致和食材奢华的江南菜系,外观是一栋古色古香的老楼,
整间饭店只设有八间包厢,没有大堂。
一桌餐食动辄数十甚至百万,仍然天天座无虚席,一厢难求。
温景澜是“东园汇”的座上宾,
穿着定制灰色绸缎旗袍的礼宾带着一行人穿过庭园和一片人造小竹林,在最豪华的那间包厢门口停下,恭恭敬敬地敲了三下门,
然后推开包厢房门,对着温景澜躬了躬身:“温少爷,您的客人已经到了。”
姜迟烟留意地看了眼包厢门口的木牌——写着“知白”两个字。
一见温景澜到场,韩峥和陈思远停下了话头,两个人一齐站起身来,热络地和他打招呼:“温少爷,您来了!快坐。”
圆台面的主座是空着的,很显然是在等温景澜入座。
连诗雅是温景澜的秘书,陪同出入这样的场合司空见惯,很自然地走到温景澜身侧坐下。
四个人纷纷入座,韩峥见姜迟烟还站着,主动招呼道,
“哟,这位小妹妹是?”
温景澜抬手朝她招了招,示意她坐到自己右边还空着的座位。
他朝着韩峥笑了笑:“这是我新招的小助理,还在实习期。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还请您二位多多包涵。”
这场饭局,明面上是温景澜有求于韩振和陈思远,
但实际上,关于新港口的经营权,早就已经打通关节,今天就是走个过场,顺便表示感谢。
最重要的,还有一份大礼,需要委托韩峥转交给m城的市长徐正天。
饭桌上谈的都是姜迟烟听不懂的生意,那些蹦出来的专业词汇以及陌生的人名,对她来说就像天外来音。
反观连诗雅,气度和谈吐无不透露职业素养和专业,就连应酬之道也是信手拈来。
姜迟烟沉默地坐在温景澜的身边,除了摆弄手边的餐具,她没有任何发挥空间。
原来这才是温景澜的世界,而只有像连诗雅这样优秀的人,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想到自己几次三番求着温景澜给自己一个在温氏国际的工作机会,姜迟烟觉得吃到嘴里的桂花蜜冻都是苦的。
饭桌的气氛很融洽,两三杯黄汤下肚,韩峥就已经酒意上头,有些飘飘然。
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爱喝酒,也爱劝酒,他端着酒杯,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始终沉默的姜迟烟身上,
“小姑娘,来,你来和我喝一个。”
突然被点名的姜迟烟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望向身旁的温景澜,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想到在车上,温景澜提过今天是要她来挡酒的,姜迟烟赶忙端起酒杯,紧张里带着几丝窘迫站起身,和韩峥碰了下杯子,
“我敬您。”
说完,就抬手将杯子里的大半杯红酒喝得干干净净。
原本雪白的面孔,霎时浮上一片嫩嫩的粉红。
韩峥来了兴致,哈哈大笑:“我就喜欢爽快人!温少爷,您的这个小助理,有点意思。”
他招呼一旁的服务员继续给姜迟烟的杯子满上酒,甚至还贴心地征询姜迟烟的意见:
“小妹妹,你要喝什么?继续喝红的,还是换换口味。”
姜迟烟的脑袋晕乎乎的,但是她知道红酒比起其他酒,已经算是度数低的了:
“我还是继续喝红酒吧。”
韩峥看姜迟烟答应得那么干脆,以为她是酒中豪杰,见自己几杯就把她灌得趴在桌子上,不由有些吃惊,
对着温景澜打招呼:“温少爷,您这个小助理不能喝早说啊,现在变得像是我欺负一个小姑娘了。”
连诗雅拿眼角瞟着温景澜,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温景澜会由着姜迟烟一杯接一杯的喝。
今天算不得正式的应酬,韩峥和陈思远算得上半个自己人,怎么也不会为难温景澜带来的人。
只要他开口一句话,姜迟烟就不用遭这个罪。
温景澜看了眼脸色已经通红的姜迟烟,微微一笑:“让她锻炼锻炼,以后免不得要经历这样的场面的。”
这顿饭宾主尽欢,
陈思远扶着已经喝高的韩峥走到车旁,聂准早就把东西放到两人轿车的后备箱。
见两人走近,打开后备箱——两个打开的密码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两箱大额面钞。
“温少爷!您真是太客气了!徐市长早就关照过,您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陈思远笑眯眯地摇下车窗,同站在车旁的温景澜告别。
直到车子开远,温景澜看向连诗雅:“今天没事了,你可以下班了。”
连诗雅没有二话:“好的老板,明天见。”
晚间的凉风吹过那片竹林子,晃得竹子左右摇晃发出沙沙声。
温景澜闲庭信步地穿过庭院,走回“知白”。
只剩下姜迟烟东倒西歪地趴在桌子上,显然是醉得厉害了。
温景澜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过姜迟烟,她的身子像是没有骨头似地绵绵靠在他的肩膀。
“阿烟,很难受吗?”
温景澜听她哼哼唧唧的,用肩膀顶起她的脸,
明亮的灯光下,那张带着醉意的小脸上布满了眼泪,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哭什么?”温景澜的心没由来地一软。
姜迟烟的眸子湿漉漉的,她的嘴唇小幅度地动着,在说些什么。
温景澜凑近去听,才听到她抽抽嗒嗒地说:
“我好没用……我什么都不会……根本不配待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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