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的秋意又浓了几分,庄园里的枫叶红得像燃着的火,连风里都带着几分萧瑟的凉意。
温景然在这儿已经住了一周,起初还能以“考察医院”为借口,可到后来,医院的工作早处理得七七八八,他却还是赖着没走。
这天晚餐,餐桌上只摆了两道菜。
清炒时蔬和香煎鳕鱼,都是苏漾爱吃的清淡口味。
苏漾拿起筷子,没吃几口,就抬眼看向对面的温景然,语气直白得没带丝毫客套:“温院长,你还打算在我这儿住多久?”
温景然正切着鳕鱼,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语气平淡:“多伦多的医院还有些收尾工作没完成,得等处理好。”
“那这些收尾工作,还有多久能完成?”苏漾追问,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松弛,带着点明晃晃的“赶客”意味。
她习惯了独处,温景然这一周的“打扰”,早已让她觉得不自在。
可温景然像是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工作这东西,哪有准点?完成的时候自然就完成了。”
苏漾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差点把手里的筷子放下。
她向来不喜欢虚伪客套,若不是顾忌着以后还要去温景然的医院看病,怕闹得太僵影响后续就医,她真想直接说“你该走了”。
最终,她只是沉默地低下头,继续吃饭,餐桌上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苏漾直接取消了“同桌吃饭”的默契。
温景然的餐食会被管家送到他住的东厢房,而她则留在主餐厅吃,连面都懒得见。
温景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苏漾从不是会委屈自己迎合别人的人,之前的同桌吃饭,已经是她最大的“客套”,如今连这点客套都没了,显然是真的嫌他烦了。
他心里其实清楚,自己早该走了。
可每次收拾行李时,看着窗外成片的枫红,想着庄园里的清净,还有偶尔能看到的、苏漾在花园里做蛋糕的身影,他就又把行李放了回去。
他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贪恋什么,或许是这秋日庄园的美景,或许是这份远离S市纷扰的松弛,又或许,是苏漾身上那种不被定义的通透。
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这种微妙的留恋里,藏着对苏漾的在意。
这天下午,庄园的门铃响了。
管家送来一个包装精致的木盒,说是顾晏辰派人从S市空运来的,特意叮嘱要苏漾亲自打开,还附带了一张纸条:“这瓶1998年的白葡萄酒,得等我来了一起开,别偷偷自己喝。”
苏漾打开木盒,看着瓶身上印着的酒庄标志,忍不住笑了。
顾晏辰没来过这处庄园,却特意送酒过来,还强调“一起喝”,明摆着是在“争宠”,怕她忘了他。
温景然恰好路过客厅,看到这瓶酒,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他向来瞧不上顾晏辰这种“讨好”的姿态,觉得失了男人的分寸。
可转念一想,他又看向苏漾,语气带着点试探的较劲:“顾晏辰倒是有心。不过,要是今晚你愿意和我一起开了这瓶酒,我明天一早就走,绝不耽误你。”
苏漾抬眼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她其实不想违背顾晏辰的叮嘱,可一想到温景然明天就能离开,不用再被“打扰”,她还是点了点头:“好,晚上在露台喝。”
或许是因为“温景然明天就走”的期待,晚餐时,苏漾难得地又和他同桌吃饭。
餐桌上摆着温景然爱吃的牛排,还有苏漾喜欢的蔬菜沙拉。
温景然切着牛排,忍不住问:“怎么没把顾晏辰送的酒拿出来?正好配牛排。”
“今天的牛排是黑椒味的,配白葡萄酒太冲,口感会串。”苏漾夹了一口沙拉,语气平淡,
“等会儿去露台,配着甜点喝正好。”
温景然挑了挑眉,没再多说,心里却觉得苏漾是在推脱。
怕是舍不得那瓶好酒,想留着自己喝。
他却不知道,苏漾是真的在顾及顾晏辰的心意,不想把特意叮嘱“一起喝”的酒,随便和别人分享,哪怕对方是温景然。
夜幕降临,露台的串灯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缠绕在藤架上,映着周围的枫影,格外温馨。
温景然特意回房洗了澡,换上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还喷了点淡淡的古龙水。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晚和苏漾独处,莫名地想“体面”些。
可当他走到露台时,却看到苏漾穿着一件宽松的绿色睡裙,随意地靠在藤椅上,头发用一根皮筋松松地扎着,连妆都没化。
灯光落在她的脸上,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黑头发垂在肩头,没有丝毫刻意的修饰,却让温景然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从未见过这样“松弛”的苏漾,没有平日里的锐利,也没有谈工作时的沉稳,像被秋夜的风揉软了,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慵懒美。
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走上前坐下,语气尽量平静:“酒呢?”
苏漾指了指桌上的一瓶酒。
瓶身和顾晏辰送的那瓶很像,只是标签上的年份变成了2005年。
她其实是特意让管家换了一瓶,想着温景然未必能分清,既能送走他,又不算违背顾晏辰的叮嘱。
可温景然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这不是顾晏辰送的那瓶。他送的是1998年的,瓶身标签右下角有个小太阳的标志,这瓶没有。”
苏漾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她没想到温景然的记忆力这么好,连标签上的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她本想糊弄过去,却还是被戳穿了。
“最后一夜了,你都要糊弄我吗?”温景然的语气里没有怒意,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以为,哪怕是最后一晚,她至少会坦诚些。
苏漾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管家发了条消息:“把顾晏辰送的那瓶酒拿上来吧。”
放下手机,她看向温景然,语气带着点解释的坦诚:“不是舍不得,是顾晏辰特意叮嘱要等他来一起开,我本来不想随便拿出来的。”
温景然看着她坦然的眼神,心里的失落忽然散了些。
他其实早就该知道,苏漾从不是会“糊弄”人的人,她要么直白拒绝,要么坦诚相待,刚才的“换酒”,不过是她在“送走他”和“顾及顾晏辰”之间的小妥协罢了。
管家很快把那瓶1998年的白葡萄酒送了上来,还带来了开瓶器和两个水晶杯。
苏漾拿起开瓶器,动作熟练地打开瓶塞,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在露台上。
她给两个杯子都倒了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温景然:“喏,满足你的要求,喝完这杯,明天记得走。”
温景然接过酒杯,看着杯中晃荡的酒液,又看向对面的苏漾。
她正低头看着杯中的酒,灯光落在她的发顶,柔和得不像平时那个“掌控一切”的苏漾。
他忽然觉得,这一周的“赖着不走”,好像也值了。
秋夜的风带着凉意,吹过露台,卷起几片枫叶落在桌上。
两人拿着酒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夜色,偶尔抿一口酒,任由清冽的酒香在舌尖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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