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热水哗哗流着,苏漾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试图冲掉那些疲惫和混乱。
镜子蒙上了一层白雾,她伸手擦掉一小块,看着里面那个面色苍白却眼神平静的自己。
逃不出去。
这个认知像沉在水底的石头,终于落定。
与其徒劳挣扎,不如先稳住自己。
她从衣柜里挑了件米白色的真丝衬衫和同色系长裤,料子柔软却挺括,穿在身上有种不动声色的体面。
至少此刻,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被困住的囚徒。
走到楼下客厅,她叫住正在擦花瓶的管家:
“张叔,准备两份牛排,要五分熟,配黑椒汁,再烤一篮全麦面包,温一壶奶茶。”
管家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平静地吩咐餐食,连忙点头:
“好的,苏小姐,马上就去安排。”
他看她的眼神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探究,却没敢多问。
季先生临走前吩咐过,“照苏小姐的意思办,别多嘴”。
餐桌很快摆好了。
银质刀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牛排煎得恰到好处,边缘微焦,切开时还带着粉嫩的肉汁。
苏漾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地切割着,每一口都嚼得很慢。
胃里渐渐有了暖意,脑子也清醒了些。
季珩应该是出去处理急事了,不会走太久。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庄园?
苏漾叉起一块面包,蘸了点牛奶,心里盘算着。
等他回来,该怎么说?
直接质问他“为什么囚禁我”?
以季珩的偏执,恐怕只会换来更激烈的反应,说不定会把她看得更紧。
还是先服软?
说“我不想分开了”,哄他解开这些束缚?
可那样的话,她岂不是永远要活在他的掌控里?
苏漾轻轻叹了口气,把面包放进嘴里。
她只是说“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到底是不懂“冷静”的意思,还是根本不敢给她一点空间?
手机卡被抽走,座机线被掐断,连花园的小门都换了锁……他是真的怕她跑掉啊。
想到公司,苏漾稍微松了口气。
季珩虽然偏执,却从不会拿她的事业开玩笑。
番茄AI和灵犀AI是她的心血,也是他亲手帮她扶起来的,他一定会照看好。
可越是这样,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保护”她,用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来“留住”她,这到底是爱,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掠夺?
吃完早餐,苏漾慢条斯理地刷牙。
薄荷牙膏的清凉感从口腔蔓延到鼻腔,稍微压下了心里的闷堵。
她走到书房,书架上摆满了精装书,从商业理论到世界名着,都是季珩按照她的喜好添置的。
她抽出一本加缪的《局外人》,靠在窗边的沙发上翻看着。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书页上,字里行间的荒诞与疏离,竟莫名地贴合此刻的心境。
苏漾的指尖划过书页,思绪却飘回了和季珩初遇的时候。
那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季氏总裁,偏总借活动“巧遇”,出现在她身边。
她遇技术难题,他不动声色递来方案;
地震时,他冒死将她护在身下;
海岛之上,他不惜撕裂愈合的伤口,红着眼求她别走。
他眼里的势在必得,那时看来是魅力;
可真的在一起后,那份势在必得就变成了患得患失。
从怀疑陆泽,到对沈舟动狠手,再到现在的窃听和囚禁……他的爱,好像一直在失控的边缘游走。
“咔哒”一声,苏漾合上书。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在“爱”,只是在“猎捕”。
猎物到手了,就怕被抢走,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圈起来。
中午时分,她让管家叫来了庄园的美容师。
“做个深层清洁,再按按肩颈。”她躺在美容床上,闭着眼说。
美容师的手法很轻柔,带着薰衣草精油的香气。
苏漾放松下来,暂时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不用上班,不用应付季珩的猜忌,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假吧。
只是这假期,代价太大了些。
她能做的,只有等。
等季珩回来,等一个能好好说话的机会。
至于结果会怎样……苏漾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轻轻闭上了眼。
至少现在,她得先让自己保持清醒和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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