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分公司的开业仪式比昨晚的酒会更显隆重。
剪裁整齐的红地毯从城堡门口一直铺到仪式台,两侧摆满了象征繁荣的香槟塔,合作方代表、当地政要、媒体记者……
密密麻麻站了满场。
季珩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站在仪式台中央,接受着众人的祝贺,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疏离又得体。
阳光穿过城堡的拱窗,落在他身上,却仿佛融不进他眼底的冷。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台下的宾客席。
没有那抹黑白身影。
季珩悄悄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
没有苏漾在,他不用时刻紧绷着神经,不用担心某个瞬间失控,不用在人群里拼命找她的影子又怕被发现。
他可以像往常一样,冷静地应对致辞、剪彩、合影,做回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季珩。
可松气的瞬间,心里又空落落的。
像少了点什么。
明明是自己公司的重要时刻,明明该被扩张版图的喜悦填满,他却忍不住想:
她现在醒了吗?
会不会赖在床上看窗外的薰衣草?
顾晏辰说她喜欢牛排,城堡的早餐应该备了吧?
这些念头像杂草,疯狂地在心里蔓延,带着点连他自己都唾弃的迫切。
剪彩仪式结束后,顾晏辰端着香槟走过来,拍了拍季珩的肩:“恭喜啊,又拿下一块地。”
季珩收回目光,和他碰了碰杯,香槟的气泡在杯壁炸开,带着微酸的甜。
“同喜,”他顿了顿,终究没忍住,状似随意地问,“苏漾怎么没来?”
顾晏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语气带着点纵容的无奈:“她说想睡懒觉,起不来。”
“起不来?”季珩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疑惑。
昨天酒会结束不算晚,怎么会起不来?
旁边一个和他们相熟的地产大亨恰好路过,闻言打趣道:
“季大总裁这就不懂了吧?”
他冲顾晏辰挤了挤眼,“等你结了婚就知道,这‘起不来’啊,多半是前一晚太累了。”
他顿了顿,又笑着拍了拍顾晏辰的胳膊:
“说起来,顾总你以前不也喊着单身主义吗?结果呢?从认识到结婚没几个月,这速度,比你签合同还快。”
顾晏辰被说得更不好意思,耳根都红了,含糊地应着:“缘分到了嘛。”
季珩端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前一晚太累了……
他猛地想起昨晚路过他们房间时听到的声音。
苏漾带着点嗔怪的软语,顾晏辰低哑的喘息,还有那些被布料闷住的、细碎的声响。
原来如此。
他们是夫妻,是被法律和世俗认可的伴侣,那些亲密是理所当然的。
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酸涩?
有什么资格惦记?
季珩仰头喝了口香槟,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涩。
那点因为“见不到”而产生的失落,瞬间被更浓重的、名为“不该”的情绪淹没。
他该为顾晏辰高兴的。
他的兄弟找到了喜欢的人,组建了家庭,本该是值得祝福的事。
可目光落在顾晏辰脸上那抹藏不住的甜蜜时,季珩的胸口还是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发慌。
仪式后的冷餐会上,季珩明显话少了许多。
有人过来敬酒,他只是淡淡颔首,碰杯,抿一口,眼神落在虚空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脸上的浅笑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冷漠,眉峰微蹙,周身的气场冷得像结了冰,连靠近的人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季总这气场,真是越来越强了。”有记者小声议论,
“公司都扩张到澳洲了,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这才是成大事者的样子。”
“可不是嘛,换了别人,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了,也就季总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议论声飘进季珩耳朵里,他却没什么反应。
没人知道,这份“喜怒不形于色”,不过是他用来掩饰失控情绪的壳。
他不是不高兴,只是心里装了太多不该有的念头。
关于苏漾的睡颜,关于她昨晚的声音,关于顾晏辰提到她时的温柔,关于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酸涩。
这些念头像刺,扎得他没法像往常一样游刃有余。
他只能把自己裹进那层冷漠的壳里,用疏离隔开所有人,也隔开那个快要藏不住的、连自己都唾弃的自己。
阳光渐渐西斜,落在冷餐会的餐台上,给精致的甜点镀上一层金边。
季珩放下酒杯,转身走向城堡深处。
他需要点时间,把那些冒头的情绪,重新压回心底最深处。
毕竟,他是季珩,是顾晏辰的兄弟,有些界限,绝不能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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