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897年4月上旬。
在柏林郊区一栋别墅内,一场秘密签约仪式正在进行着。代表大夏帝国的是商务高级专员周默,而德方代表则是海军建造局负责人恩斯特·冯·曼陀菲尔少将。
气氛略显严肃。周默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将一份文件推过桌面:“曼陀菲尔将军,这是一份关于技术应用范围限制和顾问权限的补充协议。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就可以正式签署了。”
曼陀菲尔快速浏览着文件,条款略显苛刻:禁止德国将大夏提供的火控系统技术转让给任何第三方;大夏将派遣一个15人的“技术顾问团”入驻威廉港皇家造船厂,拥有进入相关车间和查阅部分图纸的“指导权”;德国需在三年内,向大夏指定的公司采购价值不低于800万马克的特殊合金钢材。
他感到一阵屈辱,但想到英国“无畏号”下水的压力,他只能将这口气咽下。技术落后,就要挨打,就要付出代价。
“没有问题。”曼陀菲尔沉声道,拿起笔,在几分文件上逐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海军部的特殊印章。
周默收起文件,脸上笑容真诚了几分:“合作愉快,将军。我方顾问团和第一批技术资料,将在十五日内抵达威廉港。预祝贵国的‘拿骚’级早日建成,威震大洋。”
十日后,几口密封的木箱和一支由工程师、技师组成的“顾问团”抵达了威廉港造船厂。木箱里装的是机械式火控测距仪、弹道解算器的部分技术图纸、关键部件样品以及相关合金材料的冶炼工艺(注:都是打折版)。但这些资料对于德国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德国造船厂立刻高速运转起来。工程师们如饥似渴地研究着大夏的技术资料,在“顾问团”“适当”的指点下,开始对“拿骚”级的火控系统、部分装甲布局和轮机安装进行修改和优化。建造进度明显加快,预计下水时间可以提前至少四个月。德皇威廉二世闻讯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内心深处,对依赖东方技术感到“屈辱”感更深了。
地点:伦敦,唐宁街十号。
几乎在德夏秘密协议达成的同时,英国在柏林的情报人员就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结合威廉港船厂的建造进度和出现的东方面孔,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德国人从大夏获得了无畏舰的关键技术支持!
情报立即转呈到首相索尔兹伯里侯爵和海军大臣乔治·乔金的手中。
乔金气得脸色铁青,将情报文件狠狠摔在桌上,“那些大夏人竟然把技术给了德国蛮子?简直无耻!”
索尔兹伯里侯爵虽然表面镇定,但紧握的手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他沉声道:“冷静,乔治。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现在面临的是的局面:大夏这个对手,正在武装我们另一个敌人——德国。”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意味着,德国人的无畏舰将比我们预想的更快形成战斗力,而且其技术起点,因为大夏的介入,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高。我们的海军优势,正在被快速侵蚀。”
“我们必须回应!”乔金激动地说,“我们不能坐视德国人在大夏的帮助下建立起一支足以挑战我们的舰队!”
索尔兹伯里转过身,眼神锐利:“你说得对。立刻召开内阁紧急会议和海军预算委员会会议!”
1897年4月25日,英国政府对外宣布了震惊世界的“1897年紧急海军扩充法案”。
在议会,乔金慷慨陈词:“……为了保卫不列颠的海上生命线和帝国的安全,应对某些国家的严峻挑战,政府决定,在原定造舰计划基础上,立即追加建造4艘‘无畏号’的改进型战列舰,以及6艘新型装甲巡洋舰!”
这意味着,英国一次性开工的无畏舰数量达到了惊人的5艘(含已下水的“无畏号”)!同时,海军预算被大幅提升,主要用于:
1. 加速新舰建造:启用所有可用船坞,实行三班倒,力争在18个月内使新无畏舰全部下水。
2. 技术升级投入:拨付巨款给予海军研究部门,要求其必须在大夏和德国技术的基础上,尽快研发出更先进的火控系统和更大口径的主炮(目标直指13.5英寸甚至14英寸),以确保技术领先。
3. 全球基地强化:加强直布罗陀、马耳他、亚历山大港、新加坡等关键海军基地的防御和补给能力,以应对可能的两线(大西洋\/北海与远东\/印度洋)威胁。
英国这个日不落帝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动起来。无数的钢材、煤炭、工人被投入到疯狂的造舰运动中。整个国家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偏执的氛围之中。
大夏安全处和外交部几乎同时收到了英国大规模扩军的详细情报。
洪天佑在御书房看着报告,轻笑出声:“看看,英国人果然坐不住了。四艘新无畏舰?好大的手笔啊!”
国防部长赵铁鹰笑道:“陛下,英国人这下要被德国人牢牢拴在欧洲了。他们造的舰越多,投入到远东和美洲的力量就越少,我们的压力就越轻。”
“是的!”洪天佑满意地点点头,“让他们去竞赛吧,去内耗吧。我们只需按照自己的步伐,稳稳地前行即可。欧洲的这场热闹,我们好好看,到时顺便……再给他们添把柴。”
一场由大夏有意无意间点燃的海军军备竞赛,在1897年的这个春天,突然就爆发了。
德国在东方技术的加持下奋起直追,英国则凭借其雄厚的底蕴疯狂扩军以维持优势。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大夏帝国,则悄然躲在幕后,一边享受着技术输出带来的巨额利润和战略红利,一边冷眼旁观着欧洲两大强敌在竞赛中不断消耗国力。
世界的格局,在这无形的竞赛中,正朝着一个更加激烈的未来滑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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