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与哈罗德,领着埃尔维斯走进了卡兰克林公爵府邸的会客厅。
这里宽敞明亮,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柔和的光线,深色的胡桃木家具和厚重的丝绒窗帘透出老牌贵族的沉稳与底蕴。
客厅一角的沙发上,坐着两位颇具威严的老人。
一位是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正捧着一本厚重的典籍阅读。
另一位则是满头银发盘起、穿着考究深紫色长裙、气质雍容华贵的老妇人。
看到温德尔一行人进来,老妇人立刻放下手中的刺绣,脸上绽开慈祥而喜悦的笑容。
“温德尔!你这孩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布茨曼夫人(卡兰克林公爵夫人)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责备”,她站起身,目光直接越过温德尔和哈罗德,落在了埃尔维斯身上。
她步履轻快地走过来,自然而然地牵起埃尔维斯的小手。
她埋怨地瞥了温德尔一眼,“小家伙都长得这么可爱了,也不知道早点带来让我们看看!把老人家都忘在脑后了是不是?”
说着,也不等温德尔回答,就拉着埃尔维斯走向那张摆满点心的小茶几沙发,“来来来,小宝贝儿,跟奶奶来,咱们不理他们这些大人谈的麻烦事,吃点心!”
埃尔维斯感受到这位老夫人发自内心的喜爱,立刻切换回“乖巧懂事”模式,仰起小脸,露出一个甜度满分的笑容,声音清脆:“奶奶您好,我是埃尔维斯·费迪南德。很高兴见到您。”
“诶!小嘴真甜!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布茨曼夫人被这声“奶奶”叫得心花怒放,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慈爱地摸了摸埃尔维斯柔软的金发,那眼神简直像在看亲孙子。
“奶奶,点心看起来好好吃!”
埃尔维斯适时地表达“兴趣”,目光扫过那些造型精巧、散发着甜蜜香气的点心。
“对对对,快尝尝!”
布茨曼夫人拉着埃尔维斯在沙发上坐下,亲手拿起一块点缀着莓果的小蛋糕递给他。
就在埃尔维斯准备享受“奶奶”的投喂时,温德尔带着苦笑的声音响起,“布茨曼女士,您这次可能弄错了一件事情。”
温德尔指了指茶几上那个装着象棋的木盒:“这次王都之行,关于这‘象棋’的事情,埃尔维斯才是真正的主角。他不仅是发明者,也是我们之中最精通玩法的人。”
“哦?” 温德尔的话成功吸引了另一位老者的注意。
亚尔曼·卡兰克林公爵放下了手中的典籍,锐利的目光从老花镜上方投射过来,带着一丝探究和怀疑。
“那什么象棋是什么东西?”
他站起身,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温德尔手中的木盒上。
温德尔立刻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亚尔曼公爵阁下,日安,久疏问候。这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象棋。”
他双手将那个温润光滑、刷着上好木蜡油的精致木盒呈上。
亚尔曼公爵轻哼了一声,带着点老小孩的傲娇:“知道疏于问候就好!下次记得把希尔文和爱勒贝拉那俩小家伙也带来,老头子我很喜欢他们。”
他接过木盒,入手沉甸甸的,带着木料的清香。
他打开盒盖,里面是排列整齐的32枚棋子,以及折叠好的棋盘。
他拿起一枚雕刻着王冠的“将”,仔细端详着上面精细的纹路,又摸了摸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线条,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理解这方寸之间蕴含的意义。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评价:“唔……做工倒是不错,挺精致的。”
显然,他没看出门道。
温德尔笑了,“亚尔曼公爵,您可别小看这小小的棋盘。这里面蕴含的,可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战争智慧。埃尔,来,”
他招手,“给你亚尔曼爷爷、布茨曼奶奶,还有哈罗德叔叔好好讲讲这象棋的规则,再展示一局。”
“哈?真有这么神奇?”
哈罗德本来还在旁边揉着脖子看热闹,见自己的好兄弟这么推崇,也来了兴致,准备听听有啥智慧。
“好的,爸爸!”
埃尔维斯立刻放下吃到一半的点心(布茨曼夫人还贴心地用手帕帮他擦了擦嘴角),噔噔噔地跑到茶几前,动作麻利地接过象棋盒。
他熟练地展开那张绘着“楚河汉界”的棋盘,铺在光滑的茶几面上,然后小手飞快地将32枚棋子准确地摆放在初始位置上,动作流畅且熟练。
“亚尔曼爷爷,布茨曼奶奶,哈罗德叔叔,你们看,”
埃尔维斯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从容,“这就是象棋最开始的阵营,红黑两方,所有的棋子位置都是固定的,象征着两军对垒。”
他指着棋盘,“这些线条就是战场,而每一个棋子,就像军队里的不同兵种,有着各自独特的移动规则和作用……”
埃尔维斯将棋局最初的阵型给几人看了之后,又一个一个的抓起来给三人讲解棋子的作用与规则。
然而,对于初次接触象棋的三人来说,信息量还是太大了。
三人刚接触,都听得似懂非懂。
“光说可能不太直观,”埃尔维斯看出了他们的困惑,适时提议,“不如让我和爸爸实际对弈一局,大家边看边理解?”
温德尔闻言,脸上瞬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跟儿子下棋?那简直是自取其辱!在海边度假时被儿子杀得丢盔弃甲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
他看向埃尔维斯,眼神里带着无声的恳求,‘儿子,给爹留点面子啊!’
埃尔维斯接收到了父亲的眼神信号,几不可察地眨了下眼,‘放心,包在我身上。’
于是,一场“奥斯卡影帝级别”的表演开始了。
埃尔维斯执红先行,温德尔执黑应对。
棋局拉开序幕,埃尔维斯表面上攻势凌厉,步步紧逼,仿佛一个急于求胜的孩子。
但他每一招看似犀利的进攻背后,都暗藏着不易察觉的破绽,故意将“车”走到了一个容易被“马”踩的位置,或者让“炮”失去了炮架的掩护。
温德尔心领神会,努力扮演着一个“水平尚可、但稍逊一筹”的父亲角色,抓住儿子“不小心”露出的破绽进行反击。
棋局就在埃尔维斯“精心设计”的放水和温德尔“努力配合”的反击中,变得异常“激烈”和“漫长”。
亚尔曼公爵看得极为投入,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
有好几次,当埃尔维斯明显走了一步在他看来“昏聩至极”的臭棋时,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小笨蛋!怎么能走那里?!”
但强大的贵族修养让他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焦急。
而哈罗德就完全忍不住了!他性子急,看到埃尔维斯“失误”,好几次直接跳起来指着棋盘大喊:
“喂!小埃尔!你的‘车’!快看你的‘车’!要被吃了!”
“哎呀!炮架!炮架没了!这炮废了呀!”
“温德尔!快!吃他那个‘马’!他漏出来了!”
然后就挨了亚尔曼公爵毫不客气地两巴掌,顿时就老实了。
“啪!”
“闭嘴!臭小子!埃尔之前可就说了,旁观者不语,懂不懂?!打扰小埃尔思考!”
“啪!”
“再嚷嚷给我滚出去!没规矩!”
哈罗德捂着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委屈巴巴地缩回椅子上,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我这不是着急嘛……”
布茨曼夫人则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一边优雅地品着红茶,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丈夫教训儿子、小埃尔维斯“努力”下棋、温德尔“认真”应对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
终于,在埃尔维斯“艰难”地抵挡了温德尔一百多个回合的“猛攻”后,才“险之又险”地抓住对方一个微小的疏忽,以一步“将军”结束了这场耗时漫长的表演。
棋局结束,温德尔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湿了。
而亚尔曼公爵则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精光四射,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严肃和困惑,只剩下棋逢对手般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妙!妙啊!”
公爵的声音洪亮,带着棋手发现新大陆的激动,“这小小棋盘,方寸之间,竟真有排兵布阵、运筹帷幄的沙场气象!攻防转换,牵制围堵,虚虚实实……太有意思了!温德尔,快!再摆上!老头子我要亲自试试!”
他迫不及待地催促着,目光灼灼地盯着棋盘,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指挥千军万马、大杀四方的景象。
之前埃尔维斯那几步“臭棋”带来的憋闷,此刻全都化为了想要亲自上场一展身手的强烈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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