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晨光刺破皇城的薄雾,朱雀门外旌旗猎猎。刑劫一身玄铁战甲,腰间星晶匣微光流转,正抬手拍了拍铁山的肩膀——铁山身后,北境精锐将士列成整齐的方阵,铠甲上的血痕尚未完全褪去,却个个眼神坚毅,士气如虹。
“记住,瘴江水流湍急,暗礁密布,且有秘社布下的煞气陷阱,行军时务必紧跟星力指引。”刑劫声音沉稳,目光扫过队列,“灵月会在旗舰上以星晶导航,水师已提前清剿江面明哨,我们的目标,是穿过瘴江峡谷,直抵黑瘴森林外围的祭坛据点。”
“放心吧老大!”铁山扛着巨盾,嗓门震得周围空气发颤,“别说什么煞气陷阱,就是古神本人来了,我也一盾砸扁他!”
将士们哄然大笑,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不少。刑劫翻身上马,与灵月并肩而行,身后大军浩浩荡荡,朝着南境水师码头进发。夏启帝与三皇子赵珩亲自送行至城外,夏启帝望着远去的军阵,手中紧攥着一枚虎符:“传朕旨意,南境各州府全力配合刑劫,粮草军备优先供应,不得有误!”
赵珩望着刑劫的背影,眼中满是敬佩:“父皇,刑大哥定会摧毁祭坛,荡平秘社。”
夏启帝点头,目光深远:“朕信他。但秘社经营多年,黑瘴森林又是他们的老巢,此战绝不会轻松。”
三日后,大军抵达瘴江码头。江面水汽氤氲,呈暗绿色,两岸峭壁高耸,藤蔓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那是煞气与瘴气交融的味道,吸入过多便会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水师旗舰“镇波号”已停靠在码头,船身布满星力符文,是灵月特意请工部锻造的,可抵御中等强度的煞气侵蚀。刑劫登上旗舰,望着江面远处翻滚的暗涌,对水师统领下令:“全军启航,按预定航线行驶,注意警戒水下动静。”
“得令!”水师统领高声应下,旗舰率先拔锚,后续战船依次跟上,在瘴江中形成一条长龙,朝着黑瘴森林方向驶去。
灵月站在船头,手中星晶散发着柔和的银光,银线顺着江面延伸,如同一条无形的航标:“星力已锁定祭坛方向,但江面下的煞气波动很异常,比我们预想的要浓烈数倍,恐怕……”
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震颤,如同被巨力撞击。江水瞬间翻涌起来,暗绿色的浪涛中,一道巨大的黑影快速逼近,激起的水花打湿了甲板上的将士们。
“敌袭!戒备!”刑劫一声怒喝,周身劫力暴涨,星核从匣中飞出,悬浮在头顶,银白光芒扩散开来,照亮了水下的景象——那是一头体长数十丈的巨蛟,鳞片漆黑如墨,布满暗红色的纹路,双眼猩红如血,正是秘色炼制的深海魔蛟!
魔蛟仰天长啸,声音震得江面波涛汹涌,巨大的尾巴猛地拍向旗舰,船身再次震颤,甲板上的士兵站立不稳,纷纷摔倒。“是深海魔蛟!”水师统领脸色骤变,“快放箭!投石机准备!”
箭矢如暴雨般射向魔蛟,却被它周身的煞气屏障挡得粉碎;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砸在鳞片上,只留下淡淡的白痕,根本无法造成伤害。魔蛟眼中闪过戏谑,猛地潜入水中,下一秒,船底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船身竟被顶得微微倾斜,船底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这怪物皮太厚了!普通攻击没用!”铁山握紧战斧,急得直跺脚,“老大,让我下去跟它拼了!”
“别冲动!”刑劫拦住他,目光紧盯着水下黑影,“魔蛟以煞气为食,周身煞气屏障是它的防御核心,只有用星劫之力才能破防。灵月,你用星力牵制它的动作,我找机会攻击它的七寸!”
灵月点头,立刻催动精神力,星晶光芒暴涨,无数银线从江面探出,如同藤蔓般缠住魔蛟的身躯。魔蛟在水中挣扎,试图挣脱银线,动作却明显迟缓了几分。刑劫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纵身跃起,星核与劫刀同时爆发光芒,金银相间的刀芒凝聚成一道数丈长的利刃,他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魔蛟头部下方的七寸位置俯冲而去。
“吼——!”
魔蛟感受到致命威胁,怒吼着扭动身躯,周身煞气暴涨,试图震断星力银线。灵月咬紧牙关,将全部精神力注入银线,银线死死缠住魔蛟的四肢,硬生生将它的动作定格在瞬间。
“就是现在!”刑劫眼中厉色一闪,劫刀狠狠劈在魔蛟的七寸处——那里的鳞片相对薄弱,且是煞气汇聚的核心。刀芒与煞气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银白光芒瞬间净化掉大片煞气,劫火则顺着鳞片的缝隙,狠狠刺入魔蛟体内。
魔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身躯在水中疯狂翻滚,激起的浪涛差点将旗舰掀翻。它猛地甩动尾巴,朝着刑劫抽来,刑劫借助星力轻盈闪避,同时再次挥刀,将更多的星劫之力注入魔蛟体内。
“快!放火烧它!”铁山在甲板上大喊,指挥将士们将浸过燃油的火把扔向魔蛟。火把落在魔蛟背上,燃起熊熊烈火,火焰与劫火相互呼应,竟在魔蛟周身形成一道火墙,进一步削弱了它的煞气屏障。
魔蛟在火与水中痛苦挣扎,猩红的眼中满是疯狂,它突然猛地潜入水下,然后带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朝着旗舰的船底撞来——显然是想同归于尽。
“不好!它要撞船!”水师统领惊声大喊,急忙下令调整船身方向,却已来不及。
刑劫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将星核握在掌心,周身金银光芒暴涨:“星劫之力,尽数爆发!”他纵身跃至船底,双手按在甲板上,星劫之力顺着船身蔓延,在船底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
“嘭——!”
魔蛟狠狠撞在光盾上,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江面巨浪滔天,旗舰被震得后退数丈,甲板上的将士们纷纷捂住耳朵,嘴角溢出鲜血。光盾剧烈震颤,星核的光芒黯淡了几分,但终究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魔蛟则被光盾反弹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七寸处的伤口喷出黑色的血液,落在江水中,将一片江水染成墨色。它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却发现体内的煞气正被星劫之力不断侵蚀,四肢渐渐失去力气,巨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水中,只留下水面上不断扩散的黑色涟漪。
“魔蛟……解决了?”铁山扶着船舷,大口喘着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刑劫落在甲板上,胸口微微起伏,星核已被他收回星晶匣中,匣内光芒明显比之前黯淡:“暂时解决了,但它的煞气并未完全消散,可能会吸引更多秘社的怪物。”他看向灵月,“星力导航还能维持吗?”
灵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点头道:“没问题,只是刚才催动星力过度,精神力有些损耗。前面就是瘴江峡谷,过了峡谷,就能看到黑瘴森林的入口了。”
刑劫刚要下令继续前进,一名士兵突然指着江面远处大喊:“将军!快看!江面上有好多黑影!”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下游的江面上,无数黑色的影子在水中快速游动,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朝着战船涌来——那是被魔蛟煞气吸引来的煞气水怪,体型虽不如魔蛟庞大,却胜在数量众多,且个个嗜血凶残。
“看来秘社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刑劫握紧劫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传我命令,水师战船列成防御阵型,弓箭手准备火箭;北境将士持盾护在船舷两侧,凡靠近战船的水怪,格杀勿论!灵月,用剩余的星力凝聚光箭,优先清理数量多的水怪群!”
命令下达,将士们立刻行动起来。火箭如流星般射向江面,点燃了大片水面;盾牌阵严丝合缝,挡住了水怪的第一波冲击;灵月手中星晶光芒闪烁,一道道银色光箭射向水怪群,每一道光箭落下,都能清出一片空白。
但水怪的数量实在太多,杀退一批,又有一批涌上来,江面被黑色的躯体覆盖,惨叫声、嘶吼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瘴江之上,一场惨烈的厮杀,再次拉开序幕。而刑劫知道,这仅仅是进入黑瘴森林的第一道考验,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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