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怒火尚未平息,皇城的晨雾中已响起集结的号角。刑劫从天牢提审归来时,北境精锐与皇城禁军已在朱雀大街列队完毕,甲胄上的霜气未消,却个个眼神如炬——周显被擒的消息传遍军营后,将士们积压的怒火彻底点燃,连伤兵都请战要随队出征。
“老大,水师已在城外墨河码头集结,灵月姑娘带着星图在那边等你。”铁山扛着巨盾奔来,铠甲上的血痕还没来得及擦拭,那是昨夜围捕周府余党时留下的,“周显那老狐狸嘴硬得很,只招认了联络秘社,却不肯说祭坛的具体位置。”
刑劫点头,腰间星晶匣微微发烫。昨夜提审时,他以星力探入周显识海,虽未逼出祭坛位置,却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秘社在瘴江中游的“鬼见愁”险滩布下了“煞气锁江阵”,阵眼是九尊用活人炼制的“煞骨桩”,一旦触动,整段江面都会被煞气笼罩,连飞鸟都无法逾越。
“不必逼他,到了瘴江,星核自能找到阵眼。”刑劫翻身上马,对着列队的将士高声道,“弟兄们!南境黑瘴森林里,秘社正以万族生魂筹备血祭,若让他们得逞,古神残魂复苏,你们的妻儿老小、家乡故土,都将沦为焦土!今日随我出征,不破秘社,誓不还朝!”
“不破秘社,誓不还朝!”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声浪震得街边的旌旗猎猎作响。百姓们自发捧着干粮、水囊挤在路边,将手中的东西塞给士兵,眼中满是期盼——他们或许不懂什么血祭、古神,却知道眼前这些将士,是守护大夏的最后一道屏障。
队伍行至墨河码头时,灵月已站在旗舰“镇南号”的甲板上等候。她身着轻便的银甲,手中捧着一张摊开的舆图,上面用星力标注着瘴江的水文地势,“鬼见愁”险滩被圈成醒目的红点:“星核感应到,瘴江中的煞气比预想中更浓,‘煞气锁江阵’恐怕已快布成。”
刑劫跳上甲板,将星晶匣放在舆图旁。星核的银白光芒透过木匣,在舆图上流转,险滩周围的红点竟微微闪烁,形成一道无形的轨迹:“这是阵眼的分布规律。九尊煞骨桩,按九宫方位排列,只要毁掉中央的主桩,阵法自破。”
水师统领连忙上前:“将军,‘鬼见愁’险滩暗礁密布,水流湍急,大型战船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用小艇登陆破阵。”
“我带一队精锐乘小艇去,”刑劫当即拍板,“铁山,你率主力战船沿瘴江外围推进,肃清岸边的秘社暗哨;灵月,你留在旗舰上,用星力引导小艇避开暗礁,同时监控南境的煞气动向。”
部署完毕,十艘轻便小艇从战船侧面放下,刑劫带着五十名擅长水性的精锐,各持兵刃,悄无声息地划入瘴江。江面雾气弥漫,水汽中夹杂着淡淡的腐臭——那是煞气侵蚀生灵后留下的味道,连船桨划水的声音,都仿佛被雾气吞噬,变得沉闷。
小艇行至险滩入口时,星核突然剧烈震动,匣内光芒骤亮。刑劫抬手示意停船,指尖星力涌出,与星核共鸣,眼前的雾气竟渐渐消散,露出下方狰狞的暗礁——暗礁表面覆盖着黑色苔藓,散发着浓郁的邪气,正是煞骨桩的伪装。
“注意,每块暗礁都可能是煞骨桩,靠近时用星力试探。”刑劫低声吩咐,亲自撑桨,将小艇划向最中央的一块巨型暗礁。这块暗礁比周围的都要高大,顶端隐约可见一道刻痕,与古神符文同源。
就在小艇靠近暗礁三丈时,水下突然传来异动,数道黑影如游鱼般窜出,竟是身披鳞甲的秘社教徒,手中握着带毒的鱼叉,直扑小艇而来。“有埋伏!”精锐士兵立刻举盾格挡,鱼叉撞在盾牌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声,毒汁溅在甲板上,腐蚀出点点黑斑。
刑劫纵身跃起,劫刀劈出金红刀芒,刀芒入水,瞬间将两名教徒劈成两半。星核的光芒从匣内爆发,银白光线如渔网般撒入水中,水下的教徒被光线触及,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煞气中剧烈抽搐,很快化作一滩黑水。
“速战速决!毁掉主桩!”刑劫落在暗礁上,劫刀狠狠劈向刻痕处。“铛”的一声脆响,暗礁表面的苔藓剥落,露出里面漆黑的骨骼——竟是用数百具生魂凝练的煞骨桩,核心处镶嵌着一颗跳动的黑色晶石。
“就是它!”刑劫运转劫力与星力,金红与银白交织的力量涌入劫刀,刀身暴涨数丈,“星劫·破阵斩!”
刀芒狠狠斩在煞骨桩上,黑色晶石瞬间碎裂,煞骨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轰然倒塌。周围的八尊副桩失去主桩牵引,纷纷冒出黑烟,阵法的邪气瞬间消散,江面的雾气也随之退去。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战船的轰鸣声。刑劫抬头望去,只见铁山率领主力战船,正与秘社的战船激战——秘社战船通体漆黑,船舷上布满煞气炮,炮弹落在大夏战船的甲板上,炸开一团团黑色雾气,不少士兵被雾气沾染,皮肤立刻溃烂。
“回去支援!”刑劫立刻下令,小艇调转方向,全速冲向战场。灵月在旗舰上看到阵眼被毁,立刻催动星力,银白光芒如灯塔般照亮江面,大夏战船的弓箭手借着星光瞄准,箭矢如雨般射向秘社战船。
刑劫跃上旗舰,接过灵月递来的星晶:“让水师绕到秘社战船后方,切断他们的退路!”他将星力注入星晶,银白光线化作一道长鞭,狠狠抽在秘社战船的桅杆上,桅杆瞬间断裂,战船失去平衡,在江面上打转。
铁山趁机率领重甲步兵跳上敌船,巨盾撞开舱门,战斧劈向教徒:“弟兄们,杀尽这些杂碎!”
激战持续了两个时辰,当最后一艘秘社战船被点燃时,瘴江的水面已被鲜血染红。刑劫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远处黑瘴森林的轮廓——那里的煞气如同乌云般笼罩,古神虚影在瘴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咆哮。
灵月走到他身边,递上一碗清水:“还有三日,就是秘社的血祭之日。我们已突破瘴江防线,接下来,该深入黑瘴森林了。”
刑劫接过清水,一饮而尽。星核在腰间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森林深处的邪气。他握紧劫刀,眼中闪过决绝:“传令下去,战船在瘴江岸边扎营,明日一早,兵分三路,直捣秘社总坛!”
夜色再次降临,军营的篝火在江边铺开,与星河的光芒相互映照。将士们枕戈待旦,谁都知道,明日深入黑瘴森林,将是一场比北境之战更残酷的厮杀——那里不仅有秘社的教徒,还有被煞气侵蚀的凶兽,更有即将完成血祭的古神残魂。但没有一人退缩,他们的目光,都坚定地望向黑瘴森林的方向,等待着黎明时分,那一声冲锋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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