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情？
苏海脑子转得飞快。
这不就是给他发了个官方认证的“举报许可证”吗？
他正愁以后再“发现”点什么，不好解释来源呢。
这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李建国这双眼睛太毒了，一眼就看穿了他“运气好”的本质。
不过，看穿了又怎么样？
他就是要咬死自己是运气好。
“警察同志，啥是特情啊？”苏海挠了挠头，一脸的懵懂，“是不是跟电视里演的卧底一样？那可太危险了，我……我胆子小。”
他这副样子，活脱脱一个想拿好处又怕惹事的市井小民。
“不一样。”李建国摇了摇头，“你不需要去卧底，也不需要你跟犯罪分子搏斗。你就是我们的‘海上流动哨’，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你只需要像往常一样出海，把你看到的、听到的任何不正常情况告诉我们就行。”
“这……就这么简单？”苏海装作不敢相信。
“就这么简单。”李建国加重了语气，“而且，你的功劳，我们会记下。你的奖金，只会比这次更多。”
奖金更多！
这四个字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苏海的心。
他要的就是这个！
“那……那行！”苏海一拍大腿，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为人民服务嘛！应该的！警察同志你们都不怕，我一个打鱼的怕啥！我干了！”
李建国看着他那副慷慨激昂又带着点小算计的模样，嘴角难得地扬起一抹弧度。
这小子，有意思。
“好，这是我的私人号码，24小时开机。”李建国把那张名片塞进苏海的衬衫口袋里，“随时联系。”
……
第二天一早，苏海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市公安局大楼。
这次接待他的，不光有李建国，还有一个肩上扛着更高级别警衔、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小苏同志，你好啊！我是市局的钱大海。”钱大海主动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苏海的手，“我代表全市人民，感谢你！”
这阵仗，让苏海有点受宠若惊。
他连忙弓着身子，双手回握：“钱局，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做得好！做得非常好！”钱大海拍着他的肩膀，把他引到会客区的沙发上，“昨天缴获的那批货，是近年来我们市破获的最大一起毒品案，你为我们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功不可没！”
简单的寒暄后，钱大海开门见山。
“市里连夜开了会，对于你的英勇行为，必须给予重奖！这是对你的肯定，也是为了鼓励更多像你一样有正义感的群众！”
说着，他给旁边的李建国递了个眼色。
李建国点点头，转身从旁边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放在了苏海面前的茶几上。
“咔哒”一声。
箱子打开了。
红彤彤的钞票，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箱子里，二十捆，崭新，连捆钞纸都还没拆。
那股子油墨的特殊香味，直往苏海的鼻子里钻。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二十万！
现金！
他这辈子连两万块现金都没见过，现在是二十万！
“钱……钱局，李队长……”苏海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他指着箱子，声音发颤，“这……这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多了个零？”
“哈哈哈！”钱大海爽朗地笑了起来，“没错！二十万！一分都不少！这是你应得的！”
“你放心，这笔奖金的来源完全合法，税务问题我们也已经处理好了，你可以安心使用。”
苏海深吸一口气，把那股子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跳硬生生按了下去。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那厚厚的一沓钞票。
真实、厚重、带着让人安心的质感。
发财了！
这次是真发财了！
“谢谢政府！谢谢钱局！谢谢李队长！”苏海激动得站了起来，连连鞠躬，脸上的喜悦根本藏不住。
钱大海满意地点点头，又随口问了一句：“小苏啊，我们看了你的笔录，说你是用渔网挂住的那个箱子，能不能再详细说说？比如渔网是怎么挂上的，什么角度？”
苏海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腹稿都打了八百遍了。
“钱局，是这样的。”苏海立刻切换回那副憨厚老实的样子，“我那渔网是拖网，在海底拖着走的。那片礁石区底下复杂得很，经常挂网。那天也是巧了，我感觉绞盘特别沉，还以为是挂到什么大石头了，使劲拽了几下，后来下水一看，才发现是网丝缠到箱子那个铁把手上了，缠得死死的，我费了好大劲才解开。”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把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处理挂网事故的细节描述得活灵活现。
这套说辞天衣无缝。
大海里的偶然性太多了，谁也无法去证实一张渔网到底是怎么缠到箱子上的。
钱大海和李建国对视一眼，没再继续追问。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好的。
这个叫苏海的年轻人，身上肯定有秘密，但只要他对国家有利，那就不是问题。
……
苏海提着那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走出市局大门的时候，感觉脚下都轻飘飘的。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镇上的银行，把十五万存进了卡里。
剩下的五万块现金，他揣在怀里，直奔几家之前欠了钱的渔具店和修船厂。
“老王，上次欠你的三千块渔网钱，给你！”
“李师傅，船的修理费一千二，这是两千，不用找了！”
“陈叔，我爸看病的钱，五千块，谢谢你了！”
不到一个小时，苏海就把家里欠下的所有外债连本带利还得一清二楚。
那些老板们看着他手里厚厚一沓钞票，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地问他是不是发了什么横财。
苏海只是笑呵呵地说运气好，捕到了一窝值钱的鱼，转手卖了个好价钱。
还完债，他怀里还揣着三万多块现金。
他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镇上最大的一家造船厂。
“老板，我要订船！”
“要多大的？”老板正在算账，头也没抬。
“十二米长，四米宽，主机要潍柴六缸200匹马力的，带独立驾驶室，卧铺，液压起网机，雷达、探鱼器、GpS三件套都给我上最好的！”苏海一口气报出了自己做梦都想要的配置。
老板被他这口气惊动了，抬起头，看到是苏海，撇了撇嘴：“苏海啊，你这配置下来，没有十万可拿不下来。别拿我开涮了。”
苏海也不废话，从怀里直接掏出三万块钱，“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这是定金！什么时候能提船？”
老板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死死盯着那三万块现金，又看了看苏海，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小子，抢银行了？”
“少废话，这生意你做不做？”
“做！做！当然做！”老板一把将钱搂进怀里，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最快一个月！我给你插个队，保证用最好的料！”
从造船厂出来，苏海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欠的钱还清了，新船也订了！
这用自己本事赚来的钱，花得就是硬气！
消息长了腿，不到半天，苏海出海发了笔横财，花了十万订了艘新船的事，就在小小的渔村里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苏大海家的那小子，出息了！”
“十万的船啊！说买就买了！他哪来那么多钱？”
“说是捕到了一窝大黄鱼，卖了十几万呢！”
“啧啧，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以前看他吊儿郎当的，没想到是个不响的炮仗！”
傍晚，苏海回到家，家里已经坐满了闻讯而来的亲戚和邻居，一个个脸上都堆着巴结的笑。
“小海回来啦！真是年少有为啊！”
“二婶以前就说你这孩子有出息！”
苏海的父母被这阵仗搞得晕头转向，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藏不住，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苏海应付着这些平日里瞧不起自家的“亲戚”，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他的【深海视觉】，在昨天功绩结算后，范围扩大到了十海里，还解锁了【声呐模拟】。
但他隐约感觉到，似乎还有别的变化。
夜深人静，苏海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闭上眼睛，心神沉入那片黑暗又熟悉的海底世界。
他将“视线”集中，尝试着去解析远处一块礁石的“信息素”。
以前，他只能得到【有机物】、【金属】这样模糊的分类。
但现在，脑海中浮现的信息流，变得无比详细。
【目标：玄武岩】
【成分：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铝、氧化铁……】
【形成年代：约3.2万年】
解析能力……也进化了！
苏海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
这才是真正的进化！
不仅仅是看得更远，还能看得更“透”！
他立刻将脑海中的三维地图，移动到了昨天发现那枚鱼雷的海域。
那片平坦的沙地之下，那个清晰的金属轮廓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信息解析】！
【目标：mK-48重型鱼雷（未引爆）】
【状态：外部轻微腐蚀，内部结构完整，引信处于休眠状态。】
【信息追溯：来自一艘不明国籍的‘苍狼’级攻击核潜艇，于72小时前因发射管机械故障意外脱落……该潜艇目前正于东南方向155海里处静默潜航。】
苍狼级？
核潜艇？！
苏海从床上一跃而起，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这已经不是奖金的问题了。
这是国之大事！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又看了看床头那艘破旧渔船的模型。
新船要一个月，他等不了。
那枚鱼雷，就是一份天大的功劳，更是国家安全的一个巨大隐患。
苏海拿定了主意。
明天一早，就开着他那艘最高只有八节航速的小破船，再去那片海域“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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