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那声“咔哒”,像是谁在脑子里拧动了钥匙。
所有人都没动。连呼吸都卡在喉咙口,生怕惊醒什么不该醒的东西。
东方墨白靠着轩辕剑撑着身子,右手虎口裂开,血顺着剑柄往下淌,在地上积出一小滩。他想抬脚往前走,可腿跟灌了铅似的,右眼的符文只剩一点红光在闪,像快耗尽的电池,时不时抽搐一下。
“别……别过去。”他声音发哑,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先看清楚。”
许清歌站在最前面,手里攥着那块玉佩,掌心全是汗。胎记贴着皮肤发烫,像是有人拿烙铁按在左肩上。她盯着门缝,可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眼前那道金光越来越亮,雾气竟然缓缓退散,黑液凝固成沥青状的壳,门内透出暖黄色的光,像是黄昏照进庙堂,安静得让人想跪下。
“这……不太对劲。”阿依娜往后缩了半步,骨铃残片贴在脚踝上,冷得像冰,“蛊术里有种‘归乡引’,就是用假光勾魂,让死人自己走回坟里。这光——太干净了。”
萧寒玥没说话,霜魂剑尖离地三寸,剑身微微震颤。她眉心的朱砂印泛起一层薄红,像是底下有东西要破皮而出。她忽然侧头:“叶玄音,尺子响了吗?”
叶玄音盲眼微颤,青铜尺藏在袖中,一动不动。“没有。”她声音很轻,“它现在像块废铜。”
“那就是陷阱。”萧寒玥冷笑,“门会开,尺子不会装死。”
话音刚落,姬无月怀里的琴突然“铮”地一声,断弦自动弹了一下,发出半句不成调的音,像是谁哼到一半忘了词。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姬无月脸色发白:“它……自己动的。”
“别碰它。”东方墨白咬牙,“这地方不对,连琴都开始认主了。”
许清歌却没听他们说话。她的左眼突然刺痛,像是被人用针扎进瞳孔。视野一黑,再亮起时,世界变了。
她看见的不再是那道温暖的金光,而是一张巨大的网——由无数细密的灵力丝线编织而成,层层叠叠罩住整座石门。那些丝线从门缝里那滩凝固的黑液表面延伸出来,像蜘蛛织网一样缓慢蠕动,不断加固着“门已开启”的假象。金光是假的,雾退是假的,连那声“咔哒”都不过是幻象触发的音效。
“我操……”她低骂一句,“这是大型沉浸式剧本杀啊?”
“你说什么?”东方墨白扭头。
许清歌手一抬,指向石门:“别信眼前的东西!全是假的!”
没人动。
她知道光说没用。左眼的痛感越来越强,胎记像是要烧起来。她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琥珀色的光芒从瞳孔深处炸开,一道金芒直射石门。
空气像是被刀划开,发出“嗤啦”一声脆响。
金光崩解,虚假的暖意瞬间褪去。石门依旧紧闭,黑液重新开始滴落,雾气翻涌如沸水。而就在幻象破碎的刹那,空中残留的灵力残影里,浮现出一片山景——
武当山。
血月悬空,宫观焚毁,紫霄殿顶站着一个人,披着染血的道袍,背影挺得笔直。他缓缓抬头,仰天大笑,嘴一张,无声吐出三个字:
“开——门——吧——”
许清歌浑身一僵。
那张脸,她认得。
李鹤。
三十年前失踪的武当掌门,她师父的师兄,也是当年封印“登天路”崩断之祸的最后一位守门人。
“他……还活着?”阿依娜声音发抖,“还是说……根本就没死?”
“死人也能说话。”萧寒玥冷冷接了一句,“只要有人想让他开口。”
东方墨白扶着剑,踉跄两步走到许清歌身边,喘得像条缺水的鱼:“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整个门都是假的。”许清歌盯着石门,左眼金芒未散,“那滴黑液是阵眼,灵力从里面往外织幻境,让我们以为门开了,其实根本没动。刚才那画面——是提示,也是挑衅。”
“李鹤?”东方墨白眯眼,“他不是早就该化灰了吗?”
“化灰的人,有时候比活人还能折腾。”叶玄音忽然开口,盲眼流下一缕血丝,顺着脸颊滑下,“这不是门,是墓。他把自己炼成了守墓人。”
姬无月抱着琴,手指不受控地轻轻拨了一下弦。
琴音响起,不成调,却和刚才幻象里李鹤无声说话的节奏一致。
“它在回应。”姬无月声音发颤,“《镇国曲》……认得那段频率。”
“所以这幻境,是冲我们来的?”阿依娜瞪大眼,“专门演给我们看?”
“不。”许清歌摇头,“是冲我来的。”
她举起玉佩。那块古玉正微微震颤,和胎记的热度同步。
“它知道我会来。从我们进死亡谷那一刻起,每一步都在它的剧本里。蛊粉没错,卦象也没错——它们只是被提前安排好了剧情。”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阿依娜声音压低,“继续往前?还是原地撤?”
没人回答。
东方墨白想说话,可刚张嘴,脑仁猛地一抽,眼前金星乱冒。他右手一松,轩辕剑“当啷”掉地,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栽倒。
许清歌一把扶住他。
“你不行了。”她说。
“我知道。”他苦笑,“但总得有人撑着。”
“那你歇会儿。”许清歌松开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石门前五步的位置,“这次换我。”
“你疯了?”萧寒玥皱眉,“刚才那一击已经耗了你大半灵力,再强撑,左眼会瞎。”
“瞎了也得看。”许清歌盯着门缝,“有些事,闭着眼反而更危险。”
她抬起左手,玉佩对准门缝。胎记灼热到几乎冒烟,左眼金芒再度凝聚,像是要把所有光都压进那一道视线里。
“你想让我开门是吧?”她对着石门冷笑,“行啊,我给你开个真的。”
金芒再次轰出,这一次比刚才更猛。空气中灵力丝线一根根断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石门剧烈震动,黑液喷溅而出,却被无形屏障挡在半空,形成一道扭曲的幕布。
幕布上,李鹤的身影再次浮现,但这回他转过了身。
脸是半边腐烂的,左眼空洞,右眼却闪着诡异的光。他嘴角咧开,无声重复着那三个字。
许清歌咬牙,金芒不收反增。
突然,姬无月琴弦又是一震。
这次不是半句,而是一段完整的旋律——低沉、哀伤,像是送葬的挽歌。音波扩散,与许清歌的金芒交织在一起,竟让那层幻象裂开了一道缝。
缝后,是一片漆黑。
深不见底。
而在那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呼吸。
像是睡了很久的人,终于醒了。
“它知道我们在破解。”叶玄音突然说,“刚才的曲子……不是姬无月弹的。”
姬无月脸色煞白:“那是谁?”
“是门。”叶玄音抬手摸了摸青铜尺,“它在借她的琴,回话。”
许清歌没退。她盯着那道裂缝,左眼已经开始发酸,视野边缘出现黑斑。但她仍死死举着玉佩,金芒如刀,不退分毫。
“你以为设个局就能骗我进去?”她声音冷得像冰,“我许清歌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替我写剧本。”
金芒猛然暴涨。
“那就——给我——撕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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