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中炮，龙纛倒地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把，瞬间点燃了后金大军最后一丝理智，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军心士气彻底炸得粉碎！
起初是目睹了那毁灭性霰弹齐射和皇太极坠马的少数溃兵，他们如同见了鬼一般，丢盔弃甲，发出非人的嚎叫，不顾一切地向后逃窜。他们的恐慌如同瘟疫，迅速传染给了后方尚在犹豫、或者根本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的部队。
“大汗死了！”
“龙纛倒了！快跑啊！”
“明军的妖法！挡不住了！”
各种绝望的、失真的呼喊在河谷中此起彼伏。没有人去核实，也没有人能够核实。当看到那象征着最高指挥和士气的龙纛消失，看到最核心、最精锐的两黄旗骑兵如同雪崩般溃退下来，所有人都本能地相信了最坏的结果。
崩溃，开始了。
首先是以科尔沁部为首的蒙古附庸骑兵。他们本就因为连日来的挫败和心理战而军心浮动，此刻见到金主重伤（或传言已死），最后一点战意瞬间烟消云散。各部台吉再也顾不上皇太极事先的威胁或许诺，纷纷招呼着自己的部众，调转马头，向着来时路，或者说向着任何他们认为可以逃生的方向，亡命奔逃。他们甚至为了争夺逃命的通道，开始互相冲撞、砍杀，将混乱进一步扩大。
紧接着是汉军旗。这些被迫或自愿加入后金序列的汉人士兵，本就谈不上多少忠诚度，之前全凭八旗武力弹压和劫掠诱惑驱使。如今八旗核心遭受重创，蒙古盟友率先逃窜，他们哪里还有抵抗的勇气？“朝廷天兵不可敌”、“陛下招降免罪授田”的喊话声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成建制的汉军旗部队瞬间瓦解，士兵们丢弃了沉重的盾牌和武器，脱掉显眼的号褂，混入溃逃的人流，只求能活下来。
最后，连建制尚算完整的其他各旗八旗兵，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之中。失去了皇太极的统一指挥，各旗贝勒、额真们或是因为皇太极重伤而方寸大乱，或是各怀心思，难以有效约束部队。士兵们看到友军都在逃跑，看到蒙古人、汉人都在逃跑，看到连大汗的亲卫营都在逃跑，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巴图鲁”的荣耀，“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在明军绝对的火力优势和眼前这雪崩般的溃败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们也开始加入逃亡的行列。
整个潮河川谷地，彻底变成了一锅煮沸的粥，一片失控的地狱！数万后金大军，连同他们的仆从军，如同炸窝的蚂蚁，失去了所有的组织和纪律，人马相互践踏，车辆倾覆堵塞道路。哭喊声、惨叫声、咒骂声、马匹的惊嘶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绝望的喧嚣。
“万岁！万岁！万岁！”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卧牛岗上明军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所有将士，无论是新军还是京营，都激动得脸色通红，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发泄着一个月来对峙的压抑和此刻胜利的狂喜！
朱由检站在指挥所前，望着下方那如同末日般的溃逃景象，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知道，这场决定国运的决战，他赢了！赢得干净利落，赢得毫无悬念！
“陛下！敌军已溃！请下令追击！”孙应元全身浴血（大多是溅射的），但精神亢奋，大步上前请命。
“追！”朱由检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但要有章法！传令：京营骑兵全部出动，分为数股，沿敌军溃逃主要路线衔尾追杀，以扩大战果、制造恐慌为主，不必过分纠缠！”
“皇家陆军第一旅、第二旅，以营、团为单位，稳步向前推进，清剿负隅顽抗之残敌，收复阵地！”
“炮兵，向前延伸射击，覆盖敌军溃逃密集区域，尤其是隘口、桥梁等关键节点！”
“告诉所有将士，投降者免死！顽抗者，格杀勿论！”
“臣遵旨！”孙应元领命，立刻转身部署。
很快，明军阵营中响起了激昂的追击号角。养精蓄锐已久的京营骑兵如同脱缰的野马，从卧牛岗两翼呼啸而出，如同数柄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插入了混乱溃逃的敌军队伍中。马刀挥舞，带起一蓬蓬血雨，恐慌如同涟漪般向更远处扩散。
火枪兵们则以严整的队形，迈着坚定的步伐，开始清理战场，将那些受伤或吓破了胆、瘫软在地无法逃跑的敌军俘虏，将那些试图躲在尸体堆或岩石后负隅顽抗的零星死硬分子清除。
李定国所在的火枪兵第一营也接到了前进的命令。他们踩着遍布尸体和残骸的土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王瘸子大声吆喝着，指挥士兵们检查还有没有装死的敌人。李定国看着眼前这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后金精锐如今倒毙尘埃，心中充满了震撼，也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皇帝陛下和新军所追求的力量，究竟是何种模样。
孙可望所在的机动炮兵也开始前移阵地，不时对着远处溃逃敌军密集处进行一轮急促射，每一次炮响，都能在远方引发更大的混乱和惨叫。
溃败，彻底的溃败。后金此次入寇的十万大军，其核心战斗力量在此战中遭受重创，更重要的是，其战斗意志被彻底摧毁。这场溃败，将如同噩梦，长久地萦绕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鹰嘴峪，这片无名的河谷，从此将成为大明帝国重新崛起的丰碑，也成为了后金政权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本章完）
喜欢崇祯：我的大明工业帝国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崇祯：我的大明工业帝国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