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岩,是一名光荣的……数据奴工。
我的武器是python代码,我的战场是Excel表格,我的信仰是——下班后千万别@我。
直到今天早上,我的人生KpI还非常清晰:搞定q3财报的数据可视化,争取让总监王总在下次会议上能用它惊艳(或者说,唬住)大老板,从而为我换来一次微不足道的、价值五百块的加薪。
生活嘛,就是由无数个五百块叠加起来的。我很知足,至少在被一场诡异的暴雨困在便利店门口之前是这样。
这场雨下得跟天漏了似的,我和其他几个倒霉蛋挤在“7-快乐”的屋檐下,闻着关东煮和湿漉漉的人行道混合的复杂气味,默默计算着这场雨会让我错过几班地铁,以及迟到会扣掉几个五百块。
就在我内心上演精算大戏时,我看见了它。
对面路灯上,站着一只乌鸦。
黑色的,油光水滑,在灰蒙蒙的雨幕里像个突兀的句号。
这没什么,真的。这座城市啥都缺,就是不缺卷王和乌鸦。但它不对劲。它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眼神,不像一只鸟,倒像我们总监审核我方案时的样子——冰冷,审视,还带着点“你这垃圾”的意味。
我试图用成年人的理性无视它。我低头刷手机,看同行又在朋友圈吹嘘他们AI模型跑得有多快。
一抬头,它还在。
我假装研究玻璃门上贴的关东煮促销海报(墨鱼丸+2元换购)。
再抬头,它纹丝不动,仿佛那路灯是它孵了五百年的蛋。
“哥们,至于吗?”我小声嘀咕,“我昨天不就偷吃了同事一块小熊饼干吗?又不是你的。”
雨更大了。一辆公交车像艘破冰船般驶过,溅起的污水能给任何一个穿浅色裤子的人带来一场心灵洗礼。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再望过去。
路灯上的乌鸦消失了。
我长舒一口气,看吧,果然是我想多了,都市病,压力大,出现幻觉……等等?
那乌鸦刚才站着的路灯正下方,人行道的积水上,躺着一根漆黑的羽毛。
这很正常,鸟掉毛,跟程序员掉头发一样,属于不可抗力的自然规律。
但极不正常的是——以那根羽毛为圆心,半径大概一米的范围内,地是干的。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拒绝雨水侵犯的圆形力场,而那根羽毛,就是它的能量核心。
我的大脑,那台训练有素、只相信数据和逻辑的精密仪器,瞬间给出了几个假设:
某种不为人知的局部快速蒸发现象。
一个非常无聊且技术高超的街头艺术家的恶作剧。
我昨晚那杯速溶咖啡过期了,导致我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理性告诉我应该立刻转身走进地铁站,让飞驰的车厢把我带回我安全、可控、只认代码的格子间。
但我的脚,它不听使唤。它就像被那根羽毛散发的wi-Fi信号自动连接了一样,带着我傻乎乎地穿过了马路。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根羽毛。
触感温暖干燥,仿佛自带阳光。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驱散了雨天的所有阴冷和疲惫。那感觉……堪比深夜加班后喝下的第一口热汤,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就在我握着羽毛,思考这玩意儿能不能申请个专利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剧烈震动起来。
不是我设定的“工作群专属咆哮”,也不是“房贷还款温馨提醒”,而是一种我以前从没听过的、尖锐又古老的嗡嗡声,像我姥爷那台老式收音机收台时的噪音。
我掏出来一看。
屏幕上闪烁着一个我从未存入、却又刻在dNA里的区号——我东北老家的区号。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脖领子,但我握着那根温暖羽毛的手却一片干燥。
乌鸦的凝视。
违反物理定律的干燥区。
老家来的神秘电话。
我,李岩,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数据分析的守护者,在此刻,我那用无数个五百块构建起来的三观大厦,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不是雷声,是我世界观坍塌的音效。
它塌得那么彻底,连房贷利息都没给我剩下。
我深吸一口湿冷的空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几乎快要忘记的、苍老又急切的声音,是我二姑奶奶。
“小岩子!”她嗓门极大,穿透雨幕和信号,“你搁哪儿呢?咋才接电话!你奶奶留给你的那个破鼓,它……它自个儿响了一晚上!村里老萨满说,是‘祂’们来找你了!让你赶紧回来!听见没!赶紧的!”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我站在原地,雨哗啦啦地下,手里的羽毛暖洋洋的。
破鼓?自己响?老萨满?“祂”们?
我的大脑试图处理这些信息,cpU直接干烧了。
所以,刚才那份“都市怪谈体验套餐”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顶多只能算是……开始的预告片?
我低头看了看那根羽毛,又抬头看了看这座被雨水模糊了的、我赖以生存的钢铁森林。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伴随着那羽毛传来的暖流,一起涌上心头。
我的好日子……啊不,我那种虽然卑微但至少正常的好日子,好像……他娘的……要到头了?
一份没有五险一金、没有KpI、甚至可能没有人类员工的“鬼差事”,似乎正挥舞着一根乌鸦羽毛当录取通知书,隔着雨幕,对我发出了充满“善意”的邀请。
而我,好像还没办法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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