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将车停在医院后巷的拐角处,熄了火。副驾驶脚垫上的黑色手机依旧躺在那里,屏幕裂痕如蛛网蔓延。他没有立刻去碰,只是静静注视两秒,随后伸手拾起。
岑晚秋坐在身旁,沉默不语,也没问是否该报警。她清楚,他不会现在就把这部手机交出去。
“林夏教过我一个办法,”齐砚舟打开车门,“可以绕开锁屏,但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手机就会自动清除所有数据。”
他快步走向医院侧门,岑晚秋紧随其后。实验室空无一人,夜班技术员刚刚换班完毕。齐砚舟接上备用电脑,连上数据线,输入一串代码。屏幕闪烁三次,解锁成功。
通话记录中仅有一条未接来电,来自隐藏号码。他点开录音。
郑天豪的声音传出:“齐砚舟必须消失,否则我们的医疗资源整合案无法推进。”
语气冰冷,毫无波澜,仿佛在谈论一场日常会议。
齐砚舟将录音复制到加密U盘,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其他文件。手机里还有几张照片,是废弃工厂内部的画面,角落贴着“德发物流”的标签。拍摄时间显示为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他拔出U盘,放入白大褂内袋,恢复手机原状,关机后放回车内。
“你不交给警察?”岑晚秋问。
“现在交,他们只会追查这台手机。”齐砚舟摇头,“可真正要动手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他重新发动车子,调取医院周边监控画面。那辆黑色商务车果然出现,从地下车库驶出,车牌被泥巴遮盖,但车身左侧一道明显划痕,与昨晚一模一样。
车往城西而去。
“他们今晚一定有行动。”齐砚舟踩下油门,“小雨说过,周三晚上八点,郑天豪会发邮件。现在才六点四十分,交接必定在邮件之前。”
岑晚秋看着导航路线:“那边是老工业区,空厂房多,适合藏东西。”
“不是藏,”齐砚舟说,“是转移。他们不敢长期留存证据。”
车辆一路尾随,保持约两百米距离。路灯稀疏,前车数次减速,似在确认是否被跟踪。齐砚舟关闭远光灯,靠惯性滑行通过几个路口。
最终,黑色商务车停在一座废弃化工厂外。铁门半塌,院内杂草丛生。两名打手下车,在门口来回巡视。几分钟后,一辆灰色轿车驶来,一名穿风衣的男子下车,手中提着银色保温箱。
齐砚舟和岑晚秋将车停在三百米外,步行靠近围墙。
“那是郑天豪的秘书。”齐砚舟压低声音,“每次签合同都由他出面,但从不露脸。”
两人伏在铁网后,看见秘书打开保温箱,里面整齐排列着小玻璃瓶,液体呈淡黄色。打手取出文件签字,双方完成交接。
“这是新一批假药。”岑晚秋咬牙,“他们在转移样本。”
齐砚舟闭上眼。
三秒。
画面闪过:秘书走进仓库,点燃打火机烧毁纸质清单,随后将保温箱扔进墙角的酸液桶。白烟升腾,玻璃瓶迅速溶解。
预演结束。
他睁开眼,看表:七点五十二分。
“十分钟后销毁证据。”他说,“你去后门守住通风窗,别让他们往外抛东西。我去正门堵人。”
“你一个人?”
“他们不知道我们来了。”齐砚舟递给她防狼喷雾,“听到动静就冲进去,别犹豫。”
岑晚秋点头,转身绕向工厂后方。
齐砚舟贴着墙根前进,脚下踩碎几片瓦砾。仓库门虚掩,里面传来脚步声。他躲在门边,听见秘书正在打电话。
“……处理完就撤,别留痕迹。”
他摸出手机,开启录像功能,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门。
“你们的动作太慢了。”他说。
秘书猛然一惊,打火机掉落。两名打手立刻扑上,但齐砚舟早有准备,侧身闪避,一脚踢中一人膝盖。那人跪地,另一人挥拳,被他用手肘格挡,顺势反拧手臂。
“齐砚舟!”秘书后退,“你疯了?这是私人交易!”
“私人?”齐砚舟冷笑,“拿医院患者的命做交易,也算私人?”
他举起手机,屏幕正在录制:“你烧的每一张纸,都在我这儿存着。”
秘书脸色骤变,转身欲逃向仓库深处。
齐砚舟追上前,却见通风窗突然被撞开,岑晚秋从外翻入,手中紧紧抱着保温箱。
“窗户下面有个桶。”她说,“我差点没接住。”
齐砚舟看向秘书:“你刚才想毁的东西,现在在我手上。”
秘书僵立原地,额角渗汗。他掏出手机想拨号,却发现信号已被屏蔽。
“你们别乱来。”他声音发颤,“这事不是你们能管的。”
“我已经管了。”齐砚舟将U盘插入手机,调出录音,“这段话,加上这些药,足够让你们所有人进局子。”
打手还想反抗,门外却传来警笛声。是周正海安排的人到了。
秘书忽然笑了:“你以为你拿到的就是全部?”
“我不需要全部。”齐砚舟说,“只要这一份,就能让你们的整合案停摆。”
他走到保温箱前,打开盖子,取出一瓶药。标签写着“镇痛缓释剂”,生产批号模糊不清。
“这批药原本要送往哪家私立医院?”他问。
秘书不答。
齐砚舟也不再追问。他将药瓶装入证物袋,连同U盘一同收好。
“走吧。”他对岑晚秋说。
她没动:“他们会不会还有备份?”
“会有。”齐砚舟望着窗外,“但只要我们动作够快,他们就没时间再运一次。”
警灯照进仓库,红蓝交替。打手被押上车,秘书也被带走。齐砚舟站在门口,望向远处夜空。
“接下来呢?”岑晚秋问。
“等。”他说,“等他们慌。”
他拉着她往车边走,忽然停下。
“你刚才翻窗时,手蹭到铁皮了。”他抓住她的手腕,“破了。”
“没事。”她轻轻一抽,“小伤。”
齐砚舟没松手。他从口袋掏出一块干净纱布,仔细包住她手指。
“下次别爬那么快。”他说。
“那你别一个人冲门。”她反问。
他笑了笑,没说话。
车子启动,驶离工厂。后视镜里,仓库的灯还亮着,像最后一点未熄的火。
回到车上,齐砚舟将U盘插入车载读卡器,确认所有数据完整。录音、照片、视频,均已上传至云端。
“明天早上,我会把这份资料交给卫健委。”他说。
“今晚不能发?”岑晚秋问。
“发了,他们就会销毁其他证据。”齐砚舟摇头,“得让他们以为,我们只拿到了一点点。”
他看了眼时间:九点十七分。
瑞士银行的邮件尚未发出。
说明郑天豪还不知道手机丢失,也不知道秘书被捕。
“他还觉得一切尽在掌控。”齐砚舟说。
“那就让他再多信一会儿。”岑晚秋靠在座椅上,“等到最后一秒。”
齐砚舟点头,握紧方向盘。
袖口的裂口在风中翻动,但他没有理会。
保温箱放在后座,药瓶静静躺着,像一枚等待引爆的炸弹。
他瞥了眼副驾的手机,屏幕漆黑,电量满格。
当电话响起时,他会立刻接听。
他知道,那一头的人,已经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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