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站在井边,晃了晃手里的青铜钥匙,咧嘴一笑:“清风老头,你藏的惊喜,老子来取了!”
张萌萌皱眉:“别贫了,这井看着就不对劲。”
剑无痕没说话,只是往前半步,剑已出鞘三寸。影魄拖着伤体站在最后,低着头,黑袍被血浸得发暗。
林子渊蹲下身,把钥匙插进井沿石缝里那个锈迹斑斑的锁孔。咔哒一声轻响,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紧接着,整口枯井猛地一震,井壁石头哗啦裂开,碎石滚落,露出一块嵌在井壁深处的巨大石碑。
碑面漆黑如墨,密密麻麻刻满血红色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像刚写上去似的,湿漉漉往下淌。
林子渊脑子嗡的一声,识海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他咬紧牙关,脸上却笑得更欢:“哟,老道搞行为艺术是吧?血书配枯井,氛围感拉满了啊!小白,快去舔两口,拓个印回来,咱拿回去裱墙上当装饰。”
小白耳朵一抖,立刻窜到碑前,小舌头一卷,开始认真舔碑文。动作熟练得像干过八百回。
张萌萌盯着碑上那些血字,脸色越来越沉。她突然抬剑,剑尖直指碑面正中央一行大字——“叛徒名录”。
“榜首是谁?”她声音冷得像冰。
影魄身体一颤,缓缓跪倒在地,兜帽滑落,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它嘴唇哆嗦,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是我……影魄……罪首……无可辩驳。”
张萌萌剑尖一顿,眼神复杂:“你真是叛徒之首?当年成仙观覆灭,是你引外敌入内?”
影魄点头,额头贴地,血从嘴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开一小朵花:“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血誓控魂……无力反抗……”
林子渊揉着太阳穴,强撑着站直:“行了行了,过去的事翻篇儿了,现在重点是这碑底下还藏着啥。小白,舔快点,别磨蹭。”
小白叼着沾满血字的布条跑回来,递到林子渊手里。他低头一看,布条最底下一行小字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灯入额时,血染雪。”
林子渊心头一跳,脱口而出:“清风老头自愿封印自己那天?”
影魄猛地抬头,眼中全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林子渊摆摆手:“瞎猜的,运气好蒙对了。不过既然提到了,那咱们下一步是不是该去找清风道长当年自封的地方?这碑只是个引子吧?”
剑无痕收剑入鞘,目光落在碑底:“碑文未尽,下方还有机关。”
林子渊凑过去,伸手在碑底摸索。指尖触到一处凹陷,轻轻一按,石碑发出沉闷的轰隆声,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
石阶幽深,看不见底。
张萌萌握紧剑柄:“下去?”
林子渊点头:“都到这儿了,不下去对不起清风老头费这么大劲儿布置。”
影魄挣扎着站起来,声音沙哑:“我……带路。当年……我亲手送观主……入封印之地。”
林子渊拍拍它肩膀:“行啊,债主变导游,合理分配人力资源。”
四人依次踏上石阶,小白蹦跶在最前面,尾巴摇得欢快。石阶潮湿阴冷,越往下走,空气越沉。墙壁两侧开始出现残破的符纹,有些还在微微发光。
走了没多久,前方豁然开朗,是一间圆形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盏青铜古灯——正是引魂灯。
灯芯未燃,灯座上却刻着与赎罪碑相同的血字:“灯入额时,血染雪。”
林子渊盯着那行字,脑子里又是一阵刺痛。鸿青残魂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自愿……封印……非为避祸……实为……镇魔……”
他扶住石台,强忍不适:“清风老头不是躲起来,是把自己当封印用?镇的是啥?魔?还是……别的?”
影魄跪在石台前,声音哽咽:“观主……以身为牢……镇压血誓源头……若非如此……成仙观……早被吞噬殆尽……”
张萌萌眉头紧锁:“血誓源头是什么?谁下的咒?”
影魄摇头:“不知……只知那日……观主命我引敌入观……实为……借敌之力……激活封印大阵……牺牲全观弟子……换天玄一线生机……”
林子渊听得头皮发麻:“等等,你是说,成仙观覆灭是清风老头自己策划的?为了启动这个封印?那你们这些‘叛徒’……其实是执行命令的?”
影魄点头,眼泪混着血往下掉:“我们……皆是棋子……观主……从未怪罪……反以血誓护我等残魂……苟活至今……只为……今日……真相重见天日……”
剑无痕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所以,血誓不是诅咒,是保护?”
影魄点头:“是。血誓锁魂,非为惩罚,实为……延续使命。”
林子渊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发胀的脑袋:“好家伙,反转一个接一个,比我看的连续剧还刺激。清风老头,你可真行,连自己人都骗得团团转。”
小白蹭过来,把脑袋搁在他腿上,呜呜叫了两声。
林子渊顺手揉它脑袋:“别安慰我,我现在脑子一团浆糊。不过嘛……既然清风老头这么费劲儿留后手,那接下来肯定还有安排。”
他站起身,走到石台前,伸手去碰那盏引魂灯。
指尖刚触到灯座,灯芯“噗”地一声,无火自燃。幽蓝色的火焰静静燃烧,映得整个石室忽明忽暗。
灯焰中,缓缓浮现出一道人影——清风道长。
他面容温和,眼神悲悯,冲着林子渊微微一笑:“鸿青,你终于来了。”
林子渊浑身一僵:“别叫我鸿青,我叫林子渊。”
清风道长笑容不变:“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记得自己是谁。”
林子渊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清风道长的身影已开始消散。最后一句话飘在空中:“灯燃之时,雪落之日,真相将现。莫负众生。”
话音落下,灯焰骤然熄灭。
石室陷入黑暗。
张萌萌点燃火折子,光亮重新照亮众人脸庞。她看向林子渊:“他说的‘雪落之日’是什么意思?”
林子渊盯着那盏熄灭的灯,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还能是啥?下雪呗。天玄大陆北部常年积雪,咱们下一步,去北边。”
剑无痕点头:“北境寒域,确有异象传闻。”
影魄低声:“观主……曾言……北境雪原之下……埋着……真正的……罪源。”
林子渊伸了个懒腰:“行,那就北上。不过在这之前——”
他转身,一把揪住影魄的领子:“你丫既然是导游,那路上的饭钱住宿费你包了啊!别想赖账!”
影魄愣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好。”
张萌萌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敢使唤叛徒之首。”
林子渊耸肩:“债主兼苦力,双重身份,物尽其用嘛。”
小白蹦到影魄脚边,舔了舔它的靴子。影魄低头看着它,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
林子渊拍手:“好了,休整一炷香,然后出发。目标——北境雪原!”
他转身往外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张萌萌跟在他身后,剑无痕垫后,影魄沉默地走在中间,脚步比之前稳了许多。
小白蹦跶在最前面,尾巴高高翘起,像一面胜利的小旗。
石室门缓缓合拢,引魂灯静静躺在石台上,灯芯虽灭,灯座上的血字却隐隐泛光——
“灯入额时,血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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