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光柱骤然崩塌,张治恒的触手在尖叫中化为飞灰,邪神的低语戛然而止。他猛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白大褂上的血污与粘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洗得发白的病号服,手腕上的触手纹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冰冷的金属束缚带——和他之前给患者戴的一模一样。
“不……我的力量!”他嘶吼着抬手,却只摸到自己消瘦的手腕,之前能撕裂灵魂的触手、能吸收绝望的吸盘,全都消失无踪。束缚带突然亮起蓝光,弹出的微型显示屏上,一行冰冷的文字像利刃般刺穿他的疯狂:【取悦者:张治恒,取悦值:0,状态:濒死警告】
“荒谬!”张治恒一把揪住身边路过的患者,对方眼神呆滞,嘴里反复念叨着“吃药了”,对他的疯狂毫无反应。他环顾四周,精神病院还是那个精神病院,但高台上的祭坛、扭曲的电子屏、漫天的丝线全不见了,只有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着药车走过,脚步规律得像设定好的程序。
这是现实世界——没有邪神,没有祭品,只有被诊断为重度精神分裂的自己。
可下一秒,束缚带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显示屏红光闪烁:【取悦值低于100,启动死亡惩罚】。张治恒瞬间跪倒在地,胸口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呼吸中断,七窍开始渗出血丝,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死灰,濒死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蔓延——这不是幻觉,是真切的死亡威胁。
他终于懂了。
这不是一场游戏,是两个世界的绑定:现实世界是囚笼,取悦值世界是生死法则。取悦值高于,就能在现实中撬动超自然力量,如神一般掌控他人命运;低于100,现实中的生命体征会直接崩溃,悄无声息地死去,像从未存在过。而他,曾经凭借高取悦值在双界横行的掌控者,此刻取悦值归零,成了即将被法则抹杀的祭品。
“我不能死!”濒死的痛苦点燃了他更深的疯狂,他踉跄着扑向药车,一把夺过护士手中的针管,抵住对方的脖颈,“告诉我!怎么提升取悦值!快!”
护士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嘴角勾起和他之前一模一样的扭曲笑容:“取悦值获取方式:完成疯癫指令,或吞噬他人取悦值。”话音刚落,张治恒的束缚带弹出新的指令,红光刺得他眼睛生疼:【15分钟内,用病号服布条勒住三名病友的脖颈,每完成一次+300取悦值,超时取悦值持续倒扣,直至生命体征清零】
原来,所有人都是工具,包括曾经的掌控者。
张治恒的目光扫过病房里呆滞的病友,之前被他视为祭品的“工具”,此刻成了他续命的筹码。濒死的痛苦还在加剧,他攥着针管的手疯狂颤抖,却毫不犹豫地扑向最近的患者,用布条死死缠住对方的脖颈。
“别怪我,”他狞笑着,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要怪就怪这双界规则——只有高取悦值,才配活着,才配拥有神的力量!”患者的挣扎越来越弱,束缚带同步刷新:【取悦值+300,状态:脱离濒死】
胸口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一丝微弱却熟悉的力量顺着血液流淌,皮肤的死灰色褪去,甚至能感觉到指尖有微弱的能量跳动——这是取悦值提升的反馈,是神之力量的雏形。
张治恒笑得愈发扭曲,他看向第二个目标,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对力量的贪婪。之前他让患者互相残杀,现在他亲手践行着同样的规则,甚至比他们更加疯狂——因为他知道,取悦值达到顶峰时,他不仅能重返掌控者之位,还能彻底撕裂现实与取悦值世界的壁垒,成为真正的双界之神。
护士站在角落,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手腕上的束缚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蓝光。而张治恒勒住第二名患者的瞬间,远处的病房里,林越和清玄的束缚带同时亮起,显示出一行新的指令,目标直指正在疯狂提升取悦值的张治恒。
双界的齿轮已经重新转动,归零的祭品正在疯狂反扑,而这场以生死为赌注的取悦游戏,终于露出了它真正的獠牙——无论是谁,都只是规则下的棋子,唯有取悦值,才是跨越双界的唯一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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