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的街道，青石板铺就，两旁店铺林立，符光闪烁，灵植点缀，颇有几分仙家气象。林凡混在往来的人流中，看似闲庭信步，实则耳朵竖得老高，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捕捉着周围的议论声。
他“失踪”这段时间，修真界果然没闲着。
“……听说了吗？东域那边出了个古修洞府，禁制邪门得很，进去的人没几个全乎出来的！”
“嗨，哪年没几个洞府现世？要我说，还是南荒妖族那边热闹，听说几个大部落为了争夺一件什么圣物，都快打出狗脑子了！”
“最新消息！天机阁更新了潜龙榜，青云宗那个剑疯子萧辰冲到前二十了！”
“啧啧，真是后生可畏……诶，你们刚才看见城外那团‘棉花火’没？奇了怪了，谁家法术练岔劈成这样？”
林凡听着前面还频频点头，听到最后一句，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他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地加快步伐，钻进了一家看起来客人最多、消息也最灵通的茶楼——“百晓居”。
茶楼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地讲着某位大能斩妖除魔的传奇故事。林凡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清心茶”，慢悠悠地品着，继续收集信息。
他需要知道“秩序”阵营最近的动向，也需要了解修真界目前的大致格局，更重要的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快速、大量赚取功德（并且尽量不整活）的任务。
然而，他刚坐下没多久，麻烦就找上门了。
一个穿着流里流气、修为在筑基中期左右的青年修士，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到林凡桌前，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梆梆的响声。
“喂，新来的？懂不懂规矩？”那青年修士斜着眼看林凡，语气倨傲。
林凡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两个摩拳擦掌的跟班，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消停几分钟？经典的找茬剧情就上演了？看来无论是哪个世界，这种底层混混都是标配。
“什么规矩？”林凡放下茶杯，语气平淡。
“哼！”青年修士见林凡反应平淡，似乎觉得被轻视了，声音提高八度，“流云城东区，我王霸天罩的！凡新来者，需缴纳十块下品灵石，或者等价物，作为‘平安费’！保你在此地平安无事！”
他话音落下，茶楼里不少客人都露出了厌恶或畏惧的神色，但没人敢出声。显然这王霸天是此地一霸。
林凡乐了。平安费？这名字取得，跟他以前在都市见过的保护费简直一模一样。他正愁没机会试验一下新能力的“精准控制”呢，这就送上门来了。
“十块下品灵石？”林凡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有点贵啊。”
王霸天眼睛一瞪：“贵？老子保你平安还不值十块灵石？少废话，拿钱！不然……”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声响，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不然怎样？”林凡好奇地问。
“不然就让你尝尝老子‘分筋错骨手’的厉害！”王霸天狞笑。
“分筋错骨手啊……”林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看着王霸天，很认真地说：“此地，禁止使用名为‘分筋错骨手’及其同类原理的伤害性手段。”
言出法随，规则定义！
王霸天刚要运起法力，施展他赖以成名的“分筋错骨手”，却猛地发现，自己脑海中关于这门法术的运功路线、发力技巧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浓雾笼罩。他努力想去回忆，去调动法力，但那原本烂熟于心的法诀如同被橡皮擦擦去了一般，无论如何都使不出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王霸天脸色骤变，惊骇地看着林凡。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察觉不对，紧张地后退半步。
林凡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不是要用‘分筋错骨手’吗？请便。”
王霸天憋得满脸通红，再次尝试运转法诀，结果依旧，别说伤人了，他连“分筋错骨”这个动作概念都变得有些生疏。这种感觉诡异到了极点！
“你……你使妖法！”王霸天又惊又怒，指着林凡。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林凡脸色一板，“此地，禁止污蔑诽谤，出口成脏。”
规则再次响应！
王霸天张着嘴，还想骂几句狠话，却发现那些污言秽语到了嘴边，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他的脸憋得更红了，如同猪肝色。
茶楼里的客人们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横行东区的恶霸王霸天，在一个面生的年轻人面前，突然变得像个小丑？法术使不出来，连骂人都骂不出口了？
林凡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慢悠悠地道：“我看你印堂发黑，今日恐有破财之灾。这样吧，你把身上所有灵石财物，都拿出来，放在这张桌子上，或许可以破财消灾。”
王霸天闻言，眼睛瞪得溜圆，想反抗，想拒绝，但看着林凡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他感觉如果自己不照做，可能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那种感觉，仿佛自己的存在本身，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驱使下，王霸天颤抖着手，将自己储物袋里的灵石、几件低阶法器、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材料，全都掏了出来，堆在林凡的桌子上。他的两个跟班见状，也吓得有样学样，把家底都掏空了。
林凡扫了一眼，加起来大概也就百来块下品灵石的价值。他挥挥手，如同驱赶苍蝇：“行了，滚吧。记住，以后在这流云城，与人为善，就是与自己方便。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行霸市……”
他顿了顿，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不介意让你们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规矩’。”
王霸天三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冲出茶楼，头也不敢回。
茶楼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低低的议论声，所有人看林凡的眼神都充满了惊奇、敬畏，还有一丝……解气？
林凡没理会这些目光，他将桌上的财物随手收进系统空间（蚊子腿也是肉，说不定能换点功德？），然后继续慢悠悠地喝茶。系统面板上，功德值似乎微微跳动了一下，增加了……5点。
“啧，惩恶扬善，才给5点？这系统真是越来越抠了。”林凡心里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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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幕之前，大佬们再次被林凡这波操作给整不会了。
“直接禁止对方使用特定法术？还能禁言？”魔尊挠着头，“这他妈比直接揍他一顿还狠啊！杀人诛心，诛心啊！”
仙君玄机子沉吟道：“他似乎并非直接剥夺对方的修为或记忆，而是临时性地、在局部范围内‘定义’了某种规则，使得与该法术、该污言相关的‘概念’暂时无法在此地生效、表达。此法……近乎于言灵，但又更加根本。”
妖王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本王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现在整活，已经不满足于改变物体和现象了，他开始直接修改‘设定’和‘规则’了！那混混估计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为啥突然变哑巴了！”
星灵女子眼中异彩连连：“精准，高效，且……带着一种独特的恶趣味。他并未伤人性命，甚至未动对方分毫，却以最直接的方式瓦解了对方的威胁，并施以惩戒。这种对规则之力的运用，已臻化境。”
他们看到，林凡在茶楼里又坐了一会儿，似乎没听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消息，便放下茶钱，起身离开了。
而在他走后，关于“流云城东区来了个神秘高手，言出法随，王霸天被整治得服服帖帖”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流云城底层修士中传开。
不少受过王霸天欺压的修士暗自拍手称快，而一些心怀不轨之徒，也暂时收敛了许多。流云城东区的风气，竟因为林凡这随手为之的“整活”，莫名地清明了不少。
林凡走在街上，感受着周围若有若无的敬畏目光，以及系统面板上偶尔因为这种间接的“扬善”行为跳动的个位数功德，无奈地撇撇嘴。
“看来，想低调还债是不可能了。”他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城镇中心那栋最高的、悬挂着“万界通识”牌匾的建筑，“还是去那里看看吧，正规渠道的信息，应该更靠谱点。”
他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那番“制定规矩”的举动，通过那稳定升级的“诸天吃瓜镜”，再次引发了诸位大佬的热烈讨论，并且为他吸引来了第一批来自其他界域的、并非纯粹看乐子的“关注者”。
其中一道隐晦的神念，来自某个以“律法”和“契约”闻名的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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